第二十章 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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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木盒里只裝著兩樣兒東西:一支多寶釵子,一張銀票。 景行一手拿著一樣,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直到他覺得自己能語氣如常的時候才開了口:“送東西的人呢?” “走了吧?!备H戳怂稚系臇|西一眼很快的移開了視線,依舊是一副低眉斂目的規矩模樣:“王爺稍候,老奴這就去門房問問去?!?/br> 王爺手里的那根釵子在福全的眼中很是普通,沒有幾位郡主頭上戴著的那些釵子看著氣派,王爺手里的那張銀票他也看得很清楚:面值三十兩。 福全已經隱約猜到了這些東西的來歷。 看著福全出了寢殿,景行又把立在床邊的仆役也趕了出去。 他慢慢的把那只釵子放在鼻尖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胭脂……該回家了……” 那上面還帶著燕之發間的味道,和過去一樣。 他又把那只木盒拿了起來反反復復的看了看,在發現那上面看不出任何線索之后,他又把它放在了被子上。 多寶釵子是他買給燕之的,錯不了。 至于那張三十兩的銀票,他也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胭脂的賣身銀子已然還清,自此兩不相欠! 她說了,絕不給人當奴做婢。 如今她說到做到,竟連這三十兩銀子也不愿欠了他的……并且還的干凈利落,面都不露! “真倔……”景行輕吻了一下那支發釵,輕聲道:“你從不欠爺的……是爺欠了你的……” “王爺?!备H匆姼谥髯由磉叺膬擅H隨都被轟了出來,他沒敢直接進去,而是現在寢殿外通報了一聲:“老奴把門房給帶來了?!?/br> “進來吧?!本靶邪雁y票和釵子裝回木盒,抬頭看著門口。 福全領著一名生的斯文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手里還拿著一本冊子。 門房見了景行忙躬身行禮,景行點點頭。 “王爺,送東西的差役是南城驛站的。他送來東西,門房讓他留下過姓名?!备H咽掷锏膬宰优醯骄靶械纳砬?,指著一行歪七扭八的字說道。 景行探頭看了看,又問了門房幾句便把他打發了出去。 “去把大夫請過來?!本靶蟹愿赖?。 現在幾個jiejie都在王府里住著,他這邊稍稍有點動靜就能把那幾位招過來,所以盡管他現在恨不得一下子飛到南城去,也只能先不動聲色的把病養好。 否則就是沒了jiejie們的監管,他也不敢輕易出門,肚腹疼痛說來就來,他總不能坐在恭桶上去見她…… 景行垂了眼眸,一只手在木盒上摩挲著。 燕之走的時候是六月,離現在已有半載。只有半載的時間她就給他送過來一張三十兩面值的銀票,這是讓景行非常吃驚的! 兵部一個七品的武官每個月的俸祿米是七石半,就是這樣的收入若是還要養家糊口都難在半年攢出三十兩銀子來。那么,燕之離開賢王府之后去做了什么呢? 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在身無分文的情形下連活命都難! 景行手上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他握住了那只木盒。 身處帝都,他雖然甚少去南城,但對于那里的情形還是知道一些的。 南城的外城住的多是靠地吃飯的菜農和小商販。南城的內城是商賈聚集之地,那里頗為繁華,不但商鋪林立,還有兩座有名的戲樓,甚至那里的煙花柳巷也是在帝都出了名的! 煙花柳巷…… 景行咬住了下唇,往深了一想,又覺得依著燕之的脾氣,是絕無可能棲身于那種地方的。 “她不會去?!本靶芯従彽膿u了搖頭。 那她一名弱質女流,是尋到了什么差使能掙到比一個赳赳武夫的俸祿銀子還多呢? 景行又想糊涂了。 “王爺,大夫來了?!备HI著府里的大夫進了寢殿。 “給本王把把脈,看能不能調個方子,讓本王的身上快點有了力氣……”景行把手搭在了床邊兒上,等著大夫過來號脈。 想不明白的事他就暫時不想了。 只要燕之還在帝都就好。 他已經找了她那么久,不在乎多這一天半天的時間?,F在,最緊要的是他得先好起來。 “阿弟,聽說你傳了府里的大夫,可是身子又有了不適之處?”郡主們不用通報,徑直地進了景行的寢殿。 景行忙握著那只木盒把手收進了被子:“大夫只說我是虛不受補,倒是沒什么大病?!?/br> 趴在桌上正在細細思索方子的大夫只得低了頭,心道:今兒我可什么都沒說呢…… 六位郡主齊刷刷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寢殿里,景行頓時覺得屋里變得滿滿騰騰的,他從jiejie們臉上挨個看過去,只覺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威武雄壯,惟獨他這個男子身子卻弱成這樣! “我這一病,又連累阿姐們空跑一趟,連年都過不踏實了?!彼p聲說道。 “說的什么話!我們姐妹能守著你過年也是好的?!逼呖ぶ髂昙o最小,脾氣也最為率直,她走到床邊側身坐下,景行凝神靜氣的等著,竟然沒有聽到床板的響聲,他脫口道:“七姐,你瘦了!” “看出來啦?”七郡主笑著說道:“你七姐夫那個人吶總說人太過肥胖了不好,日日逼著我在府里走動,七姐我有時犯懶不愛動彈,他就……” 說著話她臉一紅扭過頭去:“我和你說這個干嗎……” “小七是一刻都離不開端王爺,今兒都說了他幾次了?” “我看是端王爺離不開咱們家小七,不是說陪國太夫人過了節就來咱們大惠接你?” 幾位郡主你一言我一語的編排上了小meimei,七郡主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眼角眉梢卻帶著淡淡的得色! “七姐夫醫術無雙,七姐,你該聽他的話?!本靶猩焓治兆×似呖ぶ鞯氖?,輕聲說道。 “什么天下無雙!七姐當年就是信了這個,跑去求他為你治病,如今你身子還是這般的弱……”七公主低了頭雙手捧著弟弟瘦得骨節分明的手掌,心里一陣難過:“我們姐兒幾個,看不見你,想你?,F在看見了,又心疼你……唉!” “佛祖都有度不了的人,再好的大夫也有治不了的病,”景行拍了怕她的手背柔聲道:“七姐啊,這是我的命啊,你怎么能怪七姐夫的醫術不好呢?” “阿弟?!遍L郡主走了過來,七郡主忙起身讓了地方,長郡主年歲比景行大了許多,如今連孫子都有了。 她慢悠悠地斂了衣裙坐下,景行終于如愿的聽到了床板發出了‘咔’的一聲。 “你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成不得婚,但咱們的禮數可不能少了?!遍L郡主看著他說道:“初一走親戚拜年,jiejie們替你到解家走一趟,也正好看看解家的小妮子,我見她的時候,她才這般高!” 長郡主伸手比劃了個高度,笑著說道:“聽說是長成了才貌雙全的大美人,阿弟,你是個有福氣的!” 景行咧嘴一笑,點頭道:“確實是……有福氣……” …… 燕之趕在年前把景行送她的釵子以及三十兩銀子送了出去,感覺是去了一大塊心??! 雖然還有張世明那件事堵著,但她現在心情愉快暫時懶得去想那個雜碎,只想安心的和阿文過個好年。 年三十的晚上,她做了六個好菜,擺的小飯桌幾乎放不下! 在吃飯之前,燕之又領著阿文到外面放了一掛一丈多長的鞭炮,在院門口留了一地的炮仗皮,都落在了雪地上,是一片星星點點的艷紅,瞅著就喜興! 平平安安的過了年,她和阿文在家足吃足睡了三天,總算是把年前透支的體力補了回來,初四的晚上兩人商定初五去城里逛廟會聽戲去! …… ‘裕長厚’是南城最有的名的茶莊。 裕長厚同時也是南城里最高的樓,統共三層,據說站在裕長厚的三樓能一直望到城墻外面去! 景行如今就站在裕長厚三樓的窗前默不作聲往樓下四處打量著…… 樓下游人如織,都是來逛廟會的,而樓上的景行沒心情逛廟會湊熱鬧,他只盯著人看,并且只看領著孩子的女人。 他在這里已經待了五天了。早就派了手下將南城的幾處煙花之地摸了個遍,也沒打聽到有個入行前叫胭脂的女子。 裕長厚的樓下就有一處有名的紅樓,據說里面的賣春的女子皆是色藝雙絕,只陪酒都開出了二十兩紋銀的價錢! 紅樓的門口突然的出現了一陣sao動,大呼小叫中,一個男人抓著一個女人的頭發正死命的往外拖! 景行移了視線望了過去,只面無表情的看著。 “大爺,奴家只賣藝不賣身,是個清倌,奴家不出堂子……”那女子大約是哭的久了,一張嘴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 “早賣晚賣都是賣,你進了紅樓,大爺我出了銀子!”大冬天的,那漢子身上披著大氅,只是大氅下他居然光著膀子,一條胡服褲子也只潦草的系在肚子上,隨著他一肚子肥油忽悠著,看著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 “今兒破五,爺正好給你點了紅燭,別給臉不要臉!你個婊子還講什么貞潔?那不是天大的笑話么!”那漢子雖然說著大惠的官話卻帶著明顯的外地口音,聽著怪了怪氣的,十分難聽! 這樣的熱鬧最是引人注目,那些原本在逛廟會的百姓也不逛了,很多都停了腳步,興致勃勃地看起來熱鬧。 “諸位大爺,您誰伸伸手救救奴家!”女子兩手抱著紅樓門口的柱子死活不撒手,一邊帶著哭腔向路人求救。只是看熱鬧的人雖多,卻不論男女老少沒有一個愿意伸手救她! 一個愿賣,一個愿買,這兩個人都是臟的要死,景行平日也很看不慣那些偷著逛窯子的官吏,所以他只往兩人身上看了一眼,便別開了視線。 他猛然看見人群中有條纖細的身影正一點一點的往紅樓門口靠近,擠到那個漢子身后,那女子沒猶豫,掄起手里的棍子照著他的后脖頸子就是一下!就在人們的驚呼聲里,她拉著那個清倌就往人群里鉆,身后還跟著個提著個小包袱的孩子! ------題外話------ 已經補齊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