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書迷正在閱讀:溫水煮相公、女配三歲了、皇后她是美人魚、小千金四歲、分家吧,七叔?。ǔ鰰妫?/a>、本宮就是要弄死熹妃、獸人之一方天地、用前夫的錢捧紅他情敵[穿書]、逆天廢柴:邪君的第一寵妃、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結局
“如果事實下面,隱藏的是私心、欲望和不堪呢?” 夙冰搖了搖頭,“同道修不同,要做一個真正的魔修強者,除卻百折不撓的毅力,還要有殺伐決斷的手腕,你們輸就輸在性子優柔,太重感情,就像當初你我在食所相遇,你出手為我打抱不平,但我卻反咬你一口……” “師姐,當年的事情,是我太過魯莽?!蓖匕蠎鸷鋈恍纳还煽謶?,不知由何而來。 “我只想告訴你,人的本性趨利避害,當我力所能及時,必會護你周全,但他日一旦危及到我的利益,哪怕我心中再有不忍,也一樣會不留情面對付你?!?/br> 鐵錘“當當當”的砸著,好似全都砸在拓跋戰的心頭。 他的手在微微發抖:“師姐,我不信?!?/br> 夙冰抬起眸子,定定望著他:“你必須信,日后你也會跟我一樣,眼下之所以為了一點小事兒便沖動妄為,是因為你還小,修為不夠,閱歷不夠,你的視野只在無極宗這塊兒方寸之地,你從來不曾出過山門,你未曾見識過外面的天地有多廣袤,待你見過之后,你的一顆心將會越來越寬闊,想要得到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 那些欲望,將驅使你不斷追求更強悍的力量,體驗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快感,而那些背叛和殺戮,將用鮮血洗滌你的內心,令你日漸麻木、冷漠……終有一日,當你凌駕于眾人之上時,便會明白,一生能給你庇護、快樂之人,從來都只有你自己……你雖然失去了很多,但你得到的更多,這世間有得有失,公平的很,而唯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去談道義、談感情……” “不管戰兒看過多少天地,夙師姐都是戰兒最親的人!” 小小的少年,臉上帶著倔強,目色澄明地道,“不管戰兒爬的有多高,你也在我之上!永遠都是我最尊重的親jiejie!” 夙冰覺得自己浪費了那么多口舌,簡直是在對牛彈琴。但轉念一思量,他雖然筑基了,可畢竟年齡在那放著,魔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塑造好的,罷了罷了,反正來日方長,慢慢開導。 一整天,兩個人都在默默練胚。 夙冰并不知道,今天這席話,已在拓跋戰的心頭,漸漸生了根。 ☆、79入獄(三) 敲敲打打,一直忙碌到夜半時分,歇工的鐘聲方才響起,思苦崖上的小執事,引著夙冰走去一處洞府,這洞府在男修洞府的對面,一整排只有夙冰一個人。 說好聽點兒稱為洞府,其實就是一間陋室,除卻一張糙石床,連一件日常家具都沒有。 好在夙冰也不挑剔,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蒲團,便開始打坐修煉。眼下正處于風口浪尖,留在思苦崖清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此地雖然比不得夜來峰靈氣充裕,但總歸處在天樞山脈上,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對于筑基中期的修士來說,足夠用了。 吸納天地靈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小周天過罷,夙冰腦子里忽然浮現出沈沁眉那張美麗的臉來,不由喃喃道:“妖怪叔叔,你覺不覺得沈美人有些怪,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 好一會兒,邪闕的聲音才從靈獸袋中懶洋洋的傳了出來:“跟她不熟,我不知道?!?/br> 夙冰噎了一噎,才想起來神農峰那段日子,邪闕還只是枚蛋。 正打算跟他詳細說一說當時的情況,那廝忽然道:“阿夙,咱倆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恩?” 邪闕郁悶道:“你能不能別總是叔叔長叔叔短的,叫的我多老,你多小一樣,真算算年紀,咱倆指不定誰更大一些呢?!?/br> “那我叫你什么?”頓了頓,夙冰道,“小白?” “滾!” “阿毛?” “……” “大白!”夙冰一拍手,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你還是繼續叫叔叔吧?!毙瓣I就知道最后的結果,肯定是自己被她活活氣死,撇撇嘴縮成一團。算他沒事找事。才閉上眼睛,預備繼續睡覺之時,突然支起兩只耳朵,冷冷道,“有修士闖進禁制來了?!?/br> “什么?” 夙冰微微皺眉,思苦崖上關著的修士,最高不過筑基后期,想要突破她設下的禁制并不困難,但做到不被她察覺,根本不可能。 但她更相信白毛的判斷,忙將神識盡數探出,掃視一圈過罷,仍然一無所獲, 正打算開口問一問白毛是怎么回事,方寸之地內忽然冒出一個人來,且還是夙冰眼睜睜看著他,四仰八叉的摔在自己面前。 這同那天自己摔在名塵床上,好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倏忽揚眉一笑:“位置似乎調的有些偏差,合該摔在床上才對?!?/br> 夙冰訝異極了:“元寶師兄,怎么會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元寶拍了拍膝蓋上的灰,掃視一圈,不由微微攏起眉頭,“這是你的洞府么,怎么像個牢房一樣?” “元寶師兄真是好眼力,這確實是間牢房?!?/br> 夙冰忍下心中疑惑,將白天發生的一切同他講了講,然后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元寶垂著眸子,默然半響,才點點頭:“先留在這也好,外頭風浪大?!?/br> 覺得他話中有話,夙冰問道:“你既然都不知道我在哪兒,如何尋到此地?又是如何避過思苦崖上那只看門獸的?” “憑這個?!?/br> 元寶走過去夙冰身邊坐下,隨意一攤手,現出一幅畫卷。 夙冰還未曾將神識探去,便聽見邪闕寒聲道:“山河社稷,居然落在他的手上。這貪狼星的氣運,果真好到驚人。如此說來,阮仲從河靈身上竊取到的那些寶貝,八成全都落在此人手上了?!?/br> 夙冰不禁咋舌,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邪闕又道:“殺了他,搶了!” 夙冰不認同的皺起眉頭:“你也知道,神器不同于法器法寶,它既然肯認元寶為主人,證明它同元寶有緣。況且所謂機緣,皆由天定,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搶走?斷人命定機緣,等同逆天,是會遭天譴的?!?/br> “胡扯!”邪闕咬牙,真是恨鐵不成鋼,“老子哪一樣寶貝不是搶來的!” “所以你才總是被雷劈?!?/br> “你!” 被人抓到痛腳,邪闕瞬間白了臉,陰沉沉地道,“你待他與別不同,不愿和他為敵,便直說好了,同老子扯什么大道理?你以為老子是拓跋戰,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夙冰,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說教起拓跋戰的時候頭頭是道,你自己又真正做到幾分?” 說完,揮爪子將靈獸袋封住,再不聽她說話。 夙冰知道他誤會了,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沒錯,她從內心確實不愿意同元寶為敵,卻并非因為曾經那點兒交情。真實的情況是,她看不透這個人,總覺得一旦和他翻了臉,自己極可能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這種恐懼不知因何而生,說出來都有些丟人,曾經面對那么多通天者,她也不曾生出過如此奇怪的感覺。 “你發什么傻?” 打從將山河社稷拿出的一刻,元寶便將視線鎖夙冰臉上,他看到很多表情,但獨獨不曾看到一絲貪婪,略有些揪起的一顆心稍稍放了放,唇角微微翹起,他道,“你該知道這是什么吧?!?/br> “你怎么得到的?”夙冰瞥他一眼,嘆氣,“氣運真是好到讓人嫉妒?!?/br> “一切全憑我自己的努力,同氣運有何關聯?” 元寶不大滿意地回瞥,“你若想要,一樣可以從我手中搶走,那是不是意味著,你的氣運同我比起來,更上一層樓?” 夙冰搖搖頭:“你太偏激了,天時地利人和,總是缺一不可的,這世上努力的人太多,但未必每個人的付出,都能擁有相應的回報,元寶師兄,老天終究帶你不薄?!?/br> 想到什么,她疑道,“不對啊,就算此物認你為主,但你修為不夠,如何驅使它?” “此器神力無邊,傳送的遠近確實同個人修為有關,化神以上可以割裂大范圍的空間禁制,元嬰以上只能在同一界域內隨意行走,而將至金丹期,能選擇的范圍更小?!?/br> 元寶一揮手,山河社稷錄漸漸攤開,他呵了口氣,卷軸上緩緩浮出北麓地圖來,“瞧,以我目前的修為,只能打開北麓的疆域,而且耗損極大,一年估摸著只能用十次?!?/br> 神器的威懾力極大,沖擊在夙冰的識海內,令她無端一震,半響才道:“你不是假結丹失敗,修為退回筑基初期了嗎?” “當時的確差一點兒,情況還挺危急的,還好我挺過來了,只是不知道,九道劫雷為何一直沒有降下?!痹獙毈F在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還心有余悸,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居然受到的影響如此之大,“后來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蟄伏的好機會,便索性隱瞞了?!?/br> 夙冰早知道他沒那么容易遭受挫敗,心頭不由生出幾分失望。 元寶瞪她一眼:“怎么我修為沒倒退,你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沒……”夙冰訕訕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只是在想,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可以影響到你?!?/br> “因為這個?!痹獙殢男渲刑统鲆幻队窈?,遞給夙冰,“你看看?!?/br> “什么?”夙冰狐疑接過,神識探入其內,才翻看了幾頁,識海便要瞎了,“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居然是一套春宮話本,還是有劇情的那種,里面的女子,分明便是自己的模樣,而男修的臉也是清清楚楚,居然是……居然元寶?! “這是名塵干的?!” 夙冰怒不可遏地將玉簡朝地上一摔:“他簡直是找死!” 元寶將玉簡從地上撿起來,陰著臉道:“我知道名塵做了什么事情,他也必將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但此玉簡,卻并非出自他手,而是我的一位兄長,他將名塵送來的東西,暗中調換了?!?/br> 夙冰皺眉:“何故?” “想要刺激我,讓我結丹失敗唄,從小到大,我家那些哥哥們,哪個沒有這種想法?!痹獙気p蔑一笑,沉沉道,“他們也只有這點兒伎倆了,小時候大哥將我扔進血狼窩,若非小叔叔路過,我早就被血狼咬死了,但我小叔叔,卻因此廢了一只手,而且傷及筋脈元氣,再也無法進階筑基……” 在夙冰看來,那些嫉妒他的人,內心絕對是正常的,不過看到元寶臉上漸漸有些悲戚的神色,便順口道:“你們宣于世家神通廣大的,還愁治不好你叔叔?” 元寶嘆息道:“你不知道,我祖父膝下共有七八十個兒子,除卻一些天資好的,根本記不得誰是誰,而我小叔叔個性獨立,從不接受家族庇蔭,修煉的物質,全都依靠自己,看著他如此辛苦,我才知道修仙界的物質是那么匱乏,才想要賺更多的靈石……” “你叔叔倒是個人物?!辟肀澷p道,“那他現在呢?” “死了?!痹獙毘聊藭?,才道,“很多年前被人害死了?!?/br> 夙冰不說話了,她猜也是。 牢房原本就小,兩個人吸氣吐氣,溫度便跟著上升,又聊了幾句閑話,元寶恍然大悟似的道:“險些忘記了,我特意跑來一趟,是想告訴你,今后處事小心一些,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不要落進別人的圈套。我那哥哥,能想到這招來對付我,以他的智商,絕對辦不到?!?/br> 夙冰不以為然地道:“想打我主意的人太多了,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br> 元寶搖頭:“這次不同,反正你要小心一些?!?/br> 夙冰打量著他:“你知道是誰?” 元寶神情一滯,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也是很準的。行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便不陪你受罰了,你自己萬事小心?!?/br> 夙冰當然知道他沒有說實話,不過既然他不肯說,那自己肯定問不出來,便也不阻攔:“行,那你自己小心一些?!?/br> “恩?!?/br> 元寶沖她微一莞爾,默念口訣,手中凝起一道綠色的火焰,在山河社稷錄上稍稍一點,人便“倏”地一下不見了,那畫卷也隨之消失。 夙冰定定望著,默默搖了搖頭。 元寶直接傳回天際城萬象居內,一進門,便看到沈沁眉坐在二樓喝茶,不由攏起眉來。沈沁眉見到他,倒是笑的挺舒心:“你去看過她了?” “前輩,您這么晚還偷下無極宗,不怕被人發現么?” “怕什么?”沈沁眉泯了口茶,渾不在意地道,“以本座的修為,無極宗內還無人能夠瞧出來,我不是真正的沈沁眉?!?/br> 元寶一躍上了二樓,坐在她對面,將先前給夙冰看的玉簡取出,不耐煩的丟在桌面上,單刀直入話題:“前輩,您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座想要解除同你的婚約?!鄙蚯呙祭溲垌?,“承諾你振興玄音門的事情,本座斷不會忘記,你且放心?!?/br> “但您若不嫁來玄音門,晚輩信不過您。您看,您現在已經開始出爾反爾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