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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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納悶地瞧著他,修劍是除了修體之外最苦的一種修行,所以在琰國幾乎是絕跡的,他也不是沒見過劍修,大都古板的很,但此人看上去,怎么都像個散修?!扒拜?,已經有大能前往營救了,咱們還是在此等待吧?!?/br> “等什么,等那化神境界的大能,和我那小徒弟,誰能殺的死誰么?” 秦清止面露不悅,一抬手,直接將他收入儲物戒內。 攏了攏袖子,自顧自地道,“最討厭別人懷疑本座,本座哪里不像個修劍的了?!?/br> ** “大概就是這個位置,估計還要再向下一些?!?/br> 夙冰躲在自己那枚芥子空間里,一面研究手里的地圖,一面分出神識,密切注意外面的一舉一動,“左邊一點,不對不對,右邊一點?!?/br> 邪闕抱著瑪瑙戒,原地停下,不耐煩地道:“到底左邊還是右邊?” “等等啊,我再看看?!?/br> 夙冰從眉心抽出一絲靈力,滲入地圖中,研究來研究去,忍不住蹙起眉,地宮到底建在哪兒,怎么那么難找?“算了,我還是出去自己找吧?!?/br> 說罷,夙冰在周身設下一層避水罩,一施法,縮身出了空間。 將瑪瑙芥子丟進儲物袋,放眼望過去,河下的世界一片靜謐,連條魚都瞧不見,不過越向下行走,靈氣越是微薄,估計詛咒也就越弱。 邪闕收攏雙翅,站在她肩頭:“應該就在附近,我嗅到了怨氣?!?/br> “但此地空空蕩蕩,一覽無余,地宮的大門究竟在哪兒?”夙冰放出神識,又覷了一周,“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禁制、或是陣法?” “陣法肯定沒有,禁制我倒真不清楚?!?/br> 邪闕搖搖頭,伸出爪子指向周圍,“上行的河水不停循環,下行不應該動也不動一下,以我推測,估計是有什么障眼法?!?/br> 夙冰琢磨了下,在指尖蘊滿靈力,朝向河底一擲。 靈球慢騰騰的穿透水壁,停在夙冰指定的位置,忽然“轟”的一聲爆炸開來,震的整個水域顫上幾顫。夙冰同一時間放出神識,感應周遭水域的變化。 終于發現,有一處水域始終一動不動:“就是那里?!?/br> 夙冰游過去那個位置站著,手心一翻,避水罩漸漸向下沉。邪闕閉上眼睛,放出妖識探了探,點頭道:“怨氣的確是從這里散發出去的?!?/br> “怎么破開障眼法?” “我來試試?!?/br> 邪闕重新展開雙翅,飛出夙冰的避水罩,腮幫子一鼓一鼓,憋了許久,噴出一團火焰,在周遭水域不斷翻滾。不一會兒,原本靜緩的水流開始涌動,并在河底漸漸分裂出一道口子。 夙冰喜道:“入口開了!” 邪闕忽然有點兒頭昏,翅膀一抖便一頭栽了下去,夙冰心下一悚,虛空一抓,將他抓回手心:“妖怪叔叔,你怎么了?” 甩一甩腦袋,再用爪子蹭了蹭眼睛,他道:“沒事,大抵是休息的不夠?!?/br> 夙冰忍不住皺眉:“你今天才醒?!?/br> “你煩不煩?!”邪闕不耐煩地踩她一腳,指著入口道,“還不趕緊進去!” “該來的人還沒出現,我進去太早,萬一被那女魔靈弄死了怎么辦?”夙冰揪著眉頭,她實在不確定衍微道君會不會來,因為她搞不明白宋修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姻緣線明明沒有對他起作用,他卻裝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究竟是在做戲給誰看? 肯定不是害怕自己會去向阮仲告密,有他師傅衍微道君在,哪怕不是阮仲的對手,保護他也是綽綽有余的。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他要騙的人,正是他家師傅。 那就更奇怪了,衍微道君對他無微不至,騙她能得什么好處? “連這都想不明白,阿夙,你睡了二十萬年,睡成豬腦子了么?” 邪闕坐在她肩頭,盤膝調息,鄙視的瞄她一眼:“他們師徒二人之間有貓膩,而且很明顯的,是那老太婆一廂情愿。宋修潛伏在北堂家那么久,而且極受北堂大小姐的寵愛,估計知道仙河地宮里的秘密,以他的狡詐,八成是猜到了你的意圖,所以故意順著你的計劃,將他師傅拖下水?!?/br> 他們師徒倆關系不正常,夙冰也不是瞎子,自然瞧的出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疑惑宋修的舉動:“他將衍微道君拖下水,倘若誅殺了那魔靈,豈不是與他的野心背道而馳?” “未必?!?/br> 邪闕慢條斯理地道,“你想想,這些天他對你的好,全被他師傅瞧在眼睛里,怕是恨不得將你吃拆入腹,但礙著宋修的臉,才一直沒有動手?!?/br> 夙冰沉下眸子:“所以,她若真來了,便不是來救我的,是來殺我的?” “你覺得呢?” “那宋修不怕她將魔靈殺了,詛咒一旦消失,以后還怎么控制洛仙?” 剛問完這話,夙冰腦子里靈光一閃,揚聲道,“我知道了!仙河所散發出的詭異靈氣,根本不是來自水脈,也與什么詛咒無關。否則,應該越向下行靈氣越濃,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上域靈氣充足,河底卻稀疏寡淡?!?/br> “總算是長了點兒腦子?!?/br> 邪闕哼了一聲,“你也瞧見了,這仙河水脈早已枯竭,所以河底只剩下怨氣,而上域所散發出的靈氣,若我猜的沒錯,應該是金枝玉露的功勞,至于靈氣中為何含有侵蝕男修靈根的邪物,那便不得而知了?!?/br> “莫非金枝玉露中參雜了別的?” “不一定,宋修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們想要的,絕非一座死城。 ” 兩人頭對頭琢磨了會兒,夙冰道:“現在怎么辦,我覺得咱們被阮仲耍了?!?/br> 邪闕道:“既然都來了,進去瞧瞧也無妨?!?/br> 夙冰也是這么想,斂了心思,正打算從入口進去,神識忽然闖入一道靈氣,細細一辨,竟是西嶺春的。夙冰一臉訝異地看著她越行越近,脫口道:“你、你怎么下來了?” 西嶺春透過避水罩,放出神識在夙冰身上繞了好幾圈,確定她無虞,才拍著胸口道:“謝天謝地,真是嚇死我了!若非方才此地略有異動,讓我捕捉到你的靈息,還真不好找!” 夙冰望著她焦急的神色,不知為何,心頭倏地一陣暖。 她生性不太喜歡同女修士打交道,覺得她們一個賽一個的矯情,所以從來刻意躲著點兒女修士。之前接近西嶺春,也是為了從她口中打探消息,沒想到,她竟肯只身闖來救她。 換了自己,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面對與自身無關的未知危險,她絕對不會多管閑事。 西嶺春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被嚇著了,伸出手在她眼睛前揮了揮:“珊兒妹子,你還好吧?那只大妖怪呢?” “被吸進去了?!辟肀忂^神,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得以逃脫?!?/br> “那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竟然如此厲害!”西嶺春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心有余悸,她這輩子從未見過那么恐怖的怪物。 邪闕從鼻腔哼出一絲熱氣,鼓出一串泡泡。 夙冰摸了摸鼻子,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只是邪闕的魔化妖識。 西嶺春這才瞧見夙冰肩膀上蹲著的小家伙,雙眸登時一亮:“哎呀,好可愛的小龍啊,居然是純白色的,背上還有翅膀,珊兒妹子,這是你的靈獸?” “嗯?!?/br> 夙冰訕訕笑著,還好隔著一層避水罩,否則西嶺春八成是要伸手過來捏一捏,然后某個家伙估計又得炸毛……哦,不對,如今他沒毛了,只能炸鱗片…… “你們倆聊夠了沒?趕緊進去!” 邪闕煩躁的不行,直接飛進靈獸袋,“那老太婆快來了,我能感覺到?!?/br> 夙冰心頭一凜,忙道:“西嶺jiejie,想必上頭已經亂成一片了,既然我平安無事,你便先上去報個信吧?!?/br> “那你呢?” “我下去瞧瞧?!?/br> “我也去?!?/br> 西嶺春根本不等夙冰點頭,直接又祭出一件防御法寶,籠在周身,“仙河一貫平靜,連小魚小蝦都沒有,何以突然出了水怪,我一定得去瞧瞧?!?/br> 夙冰知道拉不住她,心想著反正有芥子空間在手,遇到危險躲進去便是了。 哎呀!想起什么,夙冰忍不住一拍腦袋,出門的時候忘記把慕容靖打暈了,萬一等會兒真躲進去,豈不是要被他瞧個一清二楚? “怎么了?西嶺春古怪的看著她。 “沒事,咱們走吧?!?/br> 夙冰嘿嘿一笑,躬身鉆了進去。 西嶺春隨后跟上,腳下似乎是一條又黑又長的甬道,rou眼根本不可視物,西嶺春一拍靈獸袋,從內飛出一只四階熒光獸,咝咝吐著芯子,飛在兩人前方帶路。 周圍沒有水,卻能清晰聽見水滴敲在巖石上的聲響,詭異極了。 ☆、70百獸圖 她們也不知沿著甬道走了多久,漸漸分出許多岔路,無論選擇哪一條,都仿佛置身阿鼻地獄,令人膽顫心驚。再走入一處極狹窄的甬道時,耳畔隱隱有陰風拂過,連熒光獸的毛發都開始微微炸起。 西嶺春壓抑道:“真是無法想象,仙河之下,竟有這樣一座地宮?!?/br> 夙冰沒有說話,識海一震,忙一手抽鞭子,一手攔住她:“有東西!” 兩人立時背靠背而站,警覺的打量四周。 熒光獸炸起一身長毛,抖抖索索的動也不敢動,看不見的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伺著她們,但夙冰的神識,根本探查不到窺伺者的具體位置。 耳畔忽然傳來幾聲“桀桀”怪叫,某條甬道的里端,漸漸走出一頭半人高的妖獸,約有五階左右,虎頭狼身,雙眼血紅,呲著牙瞪著兩名入侵者。 五階妖獸,不過金丹初期,夙冰對付妖獸一貫有辦法,自認就算六階也不怕。 正打算沖上去,卻被西嶺春擋在前頭:“此地太過狹窄,只能容得下一人出手,還是我來吧,你且小心一些?!?/br> 說罷,直接祭出自己的法寶,朝那妖獸攻去,身法利索,目光堅定,儼然一派強者保護弱者的姿態。夙冰忍不住搖頭,難怪討不得那名男修歡心,這種大女修思維,還真是要命。 不過西嶺春修為不低,法寶又強,對付這頭妖獸足夠了。 夙冰便抄著手,站在后面觀看。 那妖獸被西嶺春打得渾身是傷,不斷向一條岔路內敗退。鼻腔里涌進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漸漸的,夙冰似乎聽見許多喉結涌動的聲響。心下一駭,急忙施展輕身術,向前一躍,再一甩手中癡纏,勾住西嶺春的腰部,將她從越來越深的黑暗中拽了回來。 西嶺春正全神貫注對付妖獸,經她一拽,乍然一個趔趄:“怎么了?” “有詐!”夙冰冷著臉,望向妖獸敗退的方向,沉沉道,“它是故意輸給你,想要引你過去,前方必有妖獸埋伏,而且不只一頭,該是一窩?!?/br> “不會吧?”西嶺春有點兒不相信,“不過五階妖獸,竟有這般謀略?” “或許他們已經活了很久,只是這地宮修煉條件太差,進階的速度才會緩慢。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夙冰垂眸微一思量,加重一層防護罩,往妖獸敗退的甬道行進幾步,忽地一鞭子甩過去,灼灼火焰噴出,沖擊在石壁上。 聽她大喝一聲:“出來!” 果然,鞭子的另一端硬生生從石壁內勾出一頭金毛小獸來! 那小獸如兔子般大小,模樣討喜的緊,驚慌失措著唧唧哇哇叫了幾聲,再次一頭向石壁扎去,瞬間消失在兩人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