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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推搡自己,左玄裳費力地抬起眼,只見池墨手捧著一碗醒酒湯正端坐在床邊。 見她醒來,旋即扶著她坐起,再將手中的醒酒湯遞到眼前,溫聲道:“來,把湯先喝了?!?/br> 左玄裳揉了揉昏沉的腦袋,接過醒酒湯咕嚕咕嚕地便喝了下去,把空碗還給池墨時她這才發現,房間里不知何時擺放著兩個大箱子。 “路沉月今早派人送過來的,你要不要點一點?” 話音剛落,原本睡意朦朧的一雙眼立刻亮了起來,她連忙將鞋子穿好,連外衣也懶得披,小跑幾步到箱子面前將其打開。 金燦燦的光芒讓那顆還處在昏沉之中的腦袋瞬間清醒,她拿起一錠用力咬了咬,“嗯,倒是真金沒錯?!?/br> “不用點一點嗎?”池墨走到她旁邊蹲下,將那未來得及整理的頭發替她攏至耳后。 “不用,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彼畔陆疱V,起身拍了拍手,“既然錢送到了,那我便可以放心給他‘回禮’了?!?/br> “回禮?”池墨不解。 她逐漸揚起一抹俏皮的笑來,卻并未解釋“回禮”二字的意思,只是在洗漱過后便怡然自得地出了門,并且拒絕池墨跟隨。 臨近午時,出野樓的廚房正冒著熱氣騰騰的裊裊煙霧,飯菜還未擺上桌,忽然有位小廝以葉芙的名義過來喚池墨,說是息暝會的人在大堂鬧事,非讓葉芙把左玄裳交出來。 可葉芙哪會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如何能交出來?這不,實在無法,只能派人過來讓池墨去大堂一趟。 還未踏進門檻,他便已然能聽見里面吵鬧的聲音。息暝會帶來的十名弟子,紛紛手持武器面露兇相,與對面拿著銀鞭怒氣沖沖的葉芙,似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發生何事了?”池墨方一問話,那群人立即便圍了上來。 為首的那名弟子想必仗著自己是有理方,對他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池公子,你們修羅城到底什么意思?我們息暝會和你們好歹同為魔教吧?你家城主為何要綁走我們主上?!” “是呀!”另一名弟子在一旁附和道:“不僅綁走我們主上,并且還將我等一律打傷!池公子,你修羅城今日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息暝會無論如何都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這一番話說得池墨是一頭霧水,經葉芙解釋后才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 原來今早她出門之后去了息暝會下榻的客棧,莫名其妙地將路沉月五花大綁。會里的弟子們見此情況,當然是紛紛拼盡全力阻止,可這些人甚至連她的一根頭發絲也傷不到,直接全軍覆沒,眼睜睜地看著她將自家主上給帶走了。 之后這伙人一盤計,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出野樓,仗著息暝會和他們同為魔教,也仗著路沉月背后的家族勢力,無所畏懼地將出野樓鬧翻了天。 知曉整個事情的經過后,以池墨對她的了解,當即便猜到了她的目的為何。止不住的歡欣在他心中蔓延,唇角不知不覺地便在他臉上揚起。 她果然,從未想過把他送給別人。 與此同時,郊外某處山林中。 “左玄裳!你他娘的瘋了嗎!我可是路沉月??!你竟然敢綁我?!等我回了湘楚,我一定要萬兩黃金懸賞你的人頭!你就給我等著死吧!”被牢牢綁在樹干上的路沉月瘋狂吼叫著。 左玄裳充耳不聞,埋頭在地上尋找著什么,“啊,這個好?!?/br> 她將地上那顆帶有尖利棱角的石子撿起,又從自己腰間取下帶來的彈弓,將石子放置皮筋上,瞇著一只眼瞄準了路沉月。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嗎?!你竟敢把我路沉月當靶子?!你……” 話未說完,那顆石子“咻”得一下從他臉旁擦過,他睜圓了雙眼緩緩轉過頭來,只見一米多粗的樹干,直接被那顆石子給貫穿了個小洞出來。 “哎呀,打偏了?!弊笮褤狭藫项~角,繼續埋頭尋找稱心的石子。 盡管在這江湖上已經混跡了十年之久,但路沉月到底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學武最是需要吃苦耐勞,他怎么可能會忍得那一份苦楚呢? 因此哪怕如今他是六教之一的教主,也只會些自保的皮毛而已,況且息暝會和修羅城同為魔教,就算修羅城不護著他,至少也不會來對付他啊??裳巯滤粗莻€小洞,不得不否決了自己一貫的想法。 該死,他怎么就忘了“魔女”之稱的由來了呢? “那個…”路沉月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聽說修羅城最近經濟情況緊張,小…不,左城主啊,既然咱們同為魔教,我理應幫你一把。剛好我也挺有錢的,是吧?不如我先送你幾萬兩黃金救救急?” 她掂了掂手中的石子,絲毫不理會他的話,“這顆石頭長得挺好看的,就用它吧?!闭f罷,再次拉開皮筋,瞇眼瞄準。 “喂喂喂,有事好商量!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要多少錢都行!”他急得聲線里甚至帶了些哭腔,“我的姑奶奶欸,你放過我行不行?我錯了還不行嗎?” 又是一道勁風,石子擦過他的大腿根,在他腿間的空處將前襟和樹干一起貫穿了一個小洞出來。 路沉月忽然覺得,有一股涼意從后腦勺鉆進了下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