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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太過直白,直白到何研莫名有種被戳中脊梁骨的感覺,芒刺在背,刺痛倍生,心理素質不強大導致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差。 這步步轉變,都被姜漪納入眼底。 她沒停,接著說:“這數據一看就是走了粉碎機的,可這新實驗室壓根就沒有粉碎機,舊實驗室才有?!?/br> “啪”的一下,何研手勁一松,掌中握著的手機失力垂墜砸向地面,在僅存清淺呼吸的室內迸發出隱匿潛藏的火花。 姜漪像是抓準什么,有了更進一步底氣,朝何研再走近了步,就著身高優勢斂顎低眸盯她,寸寸呼吸都被有意打壓至底。 她極低的聲線,狀似耳語,卻額外仿若質問:“你說,那個人?”她停了三秒,才說,“是你嗎?” 聞言,何研呼吸頓然急促,慌張地抬眼看她,卻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秒,被姜漪眸底浮現的威懾壓抑得分寸大亂。 語言胡亂交織,她一下子都不知該怎么訴出。 前后邏輯相通,何研深知姜漪這話比起詢問,更像是判定,疑問的上揚不過是還了她一級臺階,打得一手好牌。 而話到這里,姜漪顯然不想和她再聊下去。 她想要的答案,何研的那雙眼睛描繪得一清二楚,照她的脾性,早該囂張氣焰地反駁,偏偏這次沒有,她默不作聲,坐實了心虛。 于此,姜漪退回到原位,收斂鋒芒地笑著安慰:“別緊張,我看你可能沒睡醒,開了個玩笑?!?/br> 說完,她看了眼手表,言簡意賅說:“我來就是想把這份文稿扔掉,以防老師看到,沒什么事,你忙?!?/br> 除此之外,姜漪沒再多說,她可不高興和這種學術不端的人過多交流,沒兩句就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路上,姜漪無意想到荀林上次和自己說的小道消息,聽說何研是家里背景夠硬,認識系里能擺話的老師,才破格被劉仲廷收入研究小組的。 劉仲廷雖然專業能力強,在聿清大學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研博導師,但因為接連多次的評選掉位拉胯,現在還處于不上不下的受氣階段。 就連徐起鳴這種資歷比他短淺的,都升得比他快,一連幾級跳,要說徐起鳴比他更有能力嗎?那還真未必。 姜漪知道這社會有太多的不平等。 太多人都弱小如螻蟻,在千軍萬馬過江的名利瘋潮中,手無縛雞之力,一不留神就極有可能變成別人的墊腳石。 他們不是不努力,也不是沒能力,只是時機不對,就沒那么幸運爬上去。 要說忍氣吞聲,怕是何研這次的入選名額都是劉仲廷為難答應的。 他給何研分配的任務,起先的量度還算入眼,可越到后面,他越是縱容何研的劃水。 這要放在別的成員身上,早該被素質教育了。 那又能怎么辦呢? 成人世界的不成文規則擺在那里,沒辦法的,只能硬著頭皮上。 姜漪跟在焉濟宸身邊久了,附帶享受的好處多了,也更多清楚 接下來真正脫離那個男人后,前路的坎坷必定會泥濘般地洶涌而來,她再靠不了他來解決。 而迎難而上,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冰天凍地的溫度,姜漪搓著被凍僵的手,輕呼了口氣,裊裊白霧很快迷住了她的目光,融進漫天的濃云厚霧。 她視線模糊,步履漸漸放慢。 這天,似乎更冷了。 另一邊,焉濟宸兩天都高度凝神,心無旁騖地工作。 開會、見面、飯局走流程式地統統完成后,他讓柯楊提前訂了回聿清的機票,名義上是約見了繼蘊的徐總。 可柯楊再想裝眼瞎,都不能忽視酒店里憑空多出來的那條禮裙。 這次的合作方本家原先是做高定禮服的,有聞焉濟宸來,就提前打好招呼想做身西裝作為禮物轉而出送,以表對這次項目上時譽傾力相助的謝意。 但焉濟宸西裝夠多,他不需要,干脆也不客氣地讓對方做了身姜漪尺碼的禮裙。 黑色的薄紗款,采用璀璨花繡覆住收腰的線條,花繡上的那一縷暗紅合襯極了姜漪的氣質,精華點綴。 焉濟宸壓根就沒把合約到期的事放在心上,從頭到尾的弄假成真早就超出了既定的規劃。 原先還有合約這個幌子的掩飾,這會超過時間界限,他更不受拘束地放肆想要繼續這段關系。 可焉濟宸遠遠沒能想到,他那周周五提早回到聿清,撥出給姜漪的電話無一例外成了拒聽模式。 接二連三的電話,姜漪都給他掛了,最后一通,甚至連第一聲嘟聲都沒響完,對面就果斷切斷了音源。 不出意外,焉濟宸脾氣來了,怒火中燒,氣得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黑白茶幾。 他讓柯楊現在就查姜漪的地點,二話沒說抽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拿著車鑰匙往公司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 地點顯示,姜漪現在在酒吧街。 好啊,他一走,她都放肆到開始去酒吧了? 焉濟宸的怒氣蹙燃得像是滾動的火球,一把就逆流guntang血液燒了上去,燒得他連理智都堪稱吝嗇,油門一轟,車直往酒吧街的方向去。 酒吧街上豪車不少,有富的,也有裝富的。 畢竟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凡講排面的,都想用意氣風發去掩飾自己的頹紈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