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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漪從沒一刻像當下這么慌亂過,她被動承受著男人如發獸性的追討,只覺心臟早就大失分寸地咚咚咚狂跳著。 如此,她連退路都無從所得。 姜漪見過他瘋,卻從沒到這個程度。 他不許這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他要她的回應,他要她滿眶氤氳依舊能拿出他熟悉的態度。 焉濟宸這么兇神惡煞模樣第一次叫姜漪恐懼難耐,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被理智全無的他徹底地活剝生吞。 所以這是姜漪第一次選擇反抗,就算動不了手,她還能動腳。 眼見男人再度覆壓而傾,姜漪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踹了出去。 黯淡光線下,視線不清,也不知道踢到哪了,給以回應的是焉濟宸倒吸的那口涼氣。 這似乎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合約還沒到期,焉濟宸從沒給過姜漪能爬到自己頭頂來抗衡的機會。 她這么做,無異于是將這場激烈對峙分秒待燃地生生推到了熔爐邊,guntang炙烤地彼此脆弱的那最后一道防線! 這會的焉濟宸簡直就是頭箭在弦上被逼得發瘋的野狼。 根本無需多言,他就能精準地摸清她所謂岌尋的退路,但凡她退避多少,他便順勢進攻多少,手掌扣住手腕的強力不斷摧毀著她每一絲想逃的念頭。 此時此分,積聚暗夜的厚云仿佛瞬間被撕扯成左右分隔的殘缺兩半,獨留雷聲滾滾的轟鳴暴戾響徹天地之間。 姜漪真的疼哭了,疼得嗓子都啞了,可焉濟宸絲毫沒有喊停的跡象,他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無所顧忌,仿佛她真的不過玩具,能忍他的放肆無度。 姜漪好聲好氣求他,他置若罔聞,很快的掙脫無效,她真的快被逼瘋了,可他的態度仍然照舊。 最終的逼迫,姜漪再承受不住身體給出的虛脫反饋,為保自己一搏地下狠心反咬了回去。 隨即漫溢在兩人唇間的血腥味漸續濃重,焉濟宸卻感所未感,一如既往地奏響著這出狂風席卷的大事。 這一刻,姜漪再管不了自己有沒精疲力竭,只管拼命地掙著,他懈怠之余,她成功逃離手腕的枷鎖。 不到一秒的間歇,姜漪直接一巴掌甩上去,甩得她掌心都火辣辣地疼,她罵他:“你到底要發瘋到什么時候?!” 終于,藏匿多年的利爪終于在今夜的瘋狂里展露了鋒芒,摻帶銳刃地直往焉濟宸身上劃,他不放過她,那他也別想好過! 可焉濟宸并沒如她所想地拿出丁點怔愣,他好似早就摸透了她的本性,略微的停滯動作只不過是給她那句問話的回話。 姜漪趁機使出渾身解數,重重地捶向焉濟宸的肩胛,她要讓他疼,疼到她有機會逃出去。 可姜漪剛剛抵著腿軟逃到門邊,焉濟宸就帶著威逼的信號幾步走近,她被他逼到臥室門和浴室門的交界處,再無退路可選。 焉濟宸慢慢平息下呼吸,沉黯的眸中浸潤的全是姜漪的模樣,他腦海突然劃過一個念頭,一個想無盡擁有她的念頭。 不管這個念頭現在看來有多無稽之談,他都沒心思多想,渾然凌亂地在步步靠近她。 而姜漪渾身都在難以自控地顫抖。 她雙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抵住門邊的金屬圈上,用勁地摳著,似乎以此就能消減這一場凌遲致她崩裂的最壞后果。 他越走越近,她的心態就越來越崩,莫名其妙地抵抗,先前未曾有過,卻在這一刻洶涌如潮。 姜漪眼圈都被燙得難受,理智在這一刻早亂得沒了節奏。她帶著哭腔,說出的話語無倫次:“我不要了!錢我不要了!你放過我!你讓我走!” 現在的姜漪比任何時刻都要渴望那份合約結束的時限來臨,她下定決心要逃離,那就沒有什么能夠阻擋她! 可焉濟宸絲毫聽不進她說的話,他覺得現在的她情緒太過失控,說出來的都是氣話,他不會信。 焉濟宸沒再像剛剛那樣顛覆發瘋地拽著姜漪走,而是換了種別樣的方式,逼她退到浴室門的邊緣,再沒丁點可退的瀕臨峭崖。 焉濟宸伸手按下門把,浴室門開,一股刺骨的冰寒倒灌而入臥室,他攔腰抱起她直往浴室浴缸的方向走。 下一秒,姜漪越是怒不可遏地反手打他,焉濟宸越是看到了這幾年里姜漪隱藏的那面鮮活。 甚至比他們第一面見時,那個半收半斂銳利棱角的姜漪更有魅力,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冰天凍地的零下時分,姜漪和焉濟宸的衣衫早褶皺紛亂,她所能汲取的溫暖只有男人給她的那點,可姜漪偏不要,她就算凍死也不接受他一點給予。 她就這么拗著一股氣,拿出少有的誓死態度,就算實力懸殊也要和焉濟宸結束博弈。 毫無理智可言的姜漪已經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么了。 她滿腦子充斥的想法就是拔下身上挾帶的刺,一根根毫無遺漏地全數扎在焉濟宸身上,無論這刺會扎得多深,扎得多疼,甚至反向還會傷到她自己。 這一鬧,生生淹沒了焉濟宸方才自作聰明妄圖不斷占據主導的思想,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么,才會讓這個慣來乖巧的貓咪驟變如此。 姜漪哭得眼睛通紅,抽噎聲難止,卻也在盡力收斂。 她不服輸,所以就算委屈到死,她都不能讓敵人捕捉到丁點她臨近潰敗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