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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季向蕊就發覺這對話走向有點偏離預設。 她好像,有點囂張過頭了。 不過時鑒并不介意她的囂張。 他和她完全不同所想。 時鑒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也不知想到什么,原先淡化的神色,很快就被覆暖的笑意取代。 季向蕊一見他這笑就覺得不懷好意,說話不由利索起來:“趕緊的,現在吃飯最要緊?!?/br> 說完,季向蕊就拎著裝瓜的袋子快步往外走,試圖把剛才那抹囂張徹拋遠離。 很快,兩人到干鍋店。 但季向蕊坐下沒多久,就收到了莊齡發來的道歉短信。 [向蕊姐,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誤,我應該早點認錯,給一組造成麻煩了。] 季向蕊倒是有點意外,隨手回了“沒事”后,就按鍵鎖定了手機。 畢竟報道出錯那件事,莊齡前后的態度轉變太過鮮明。 就連會后的談話,蘇婥說莊齡都堅持原因不在自己身上,這才半天,怎么就把錯誤擔到自己頭上了? 不過季向蕊好奇歸好奇。 她絕不會出手多管,兩個組別負責的工作和范圍,還是要分得清楚。 季向蕊轉念想到宋念安那邊的情況,剛抬頭想問,就看到時鑒燙好碗筷,推到她面前。 原先組織好的話溜到嘴邊,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托出。 時鑒倒是把她這點滯愣的小心思都納入眼底。 沒等她開口,他就先起了話題:“有話說?” 季向蕊點點頭,直奔主題問:“傅聽言最近還在國外嗎?” 時鑒正好在給兩個白瓷杯倒熱水。 他鼻間的氣息挾出一絲笑,是玩味的意思,“你最近對他感興趣?” “想多了你?!奔鞠蛉镏眮碇比?,“我這是幫安安問?!?/br> “宋念安?”時鑒抬頭看她。 “是啊?!奔鞠蛉锪牡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但她沒表露丁點,仍是平時那副云淡風輕的樣。 “聽說傅聽言近兩年都被派在外,安安見不到他?!?/br> 時鑒知道這事,不過空軍那塊最近變動也不少,他畢竟是海軍這塊的,很多只聽個表面。 他笑說:“怎么不去找季淮澤?” 季向蕊一臉“找他有用那還找你嗎”的表情,但話到嘴邊,她的那點氣焰還是搖搖欲墜,“季淮澤肯定不說?!?/br> “這么確定?”時鑒被她篤定的話逗笑。 季向蕊實話實說:“季淮澤這人,我算看透了,除了夕暮的事,他別的就沒認真管過,還是你這邊消息比較可靠?!?/br> 說完這個,她把菜單遞到他面前,“你還有沒有要吃的?” 時鑒沒看,反手就遞給服務員,轉而靠在椅背上,倒也不瞞她:“如果有機會,他最近休假結束,應該就要出國?!?/br> “這么趕?”季向蕊皺眉了,“那要是不是周末,安安住校啊?!?/br> 時鑒笑了,開玩笑說:“又不是你要見,這么急?!?/br> 季向蕊但凡想想這一出去又是大半年甚至一兩年,丁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干等著就很折磨人。 “那你是不知道,等的感覺有多難受?!?/br> 這話說得太過切實體會,以至于季向蕊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額外的情緒表露進了話里。 時鑒就這么盯著她。 不知不覺地,那深淺定格的視線就擦入了幾縷難融活躍氣氛的低迷,瞬間就將季向蕊下句呼之欲出的感嘆堵在了喉嗓。 季向蕊被盯得有點慌,就連縈繞周圍的氛圍都很快驟轉詭異,她一時之間都找不到話來攪亂。 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季向蕊總覺得時鑒最近有點奇怪,時不時盯著她看也就算了,視線里還摻雜著過于她能看懂的內容。 于此,季向蕊只當是久別重逢會有的生澀。 她選擇理解他。 可就在季向蕊那句胡亂措辭的自夸滾到嘴邊時,時鑒的話還是搶先了一步。 他收斂淡笑,問她:“有多難受?” 暖黃燈光下,呈上桌面的干鍋猶升著裊裊熱氣,熏染著并不算高,就用長鏈吊在方桌正上方的桌燈。 玻璃燈罩外面迷離著一層薄霧。 季向蕊視線撞破那層騰在眼前的余霧,被動承受著時鑒一動不動,望著她的耀熠眸光。 這一刻,就連荒蕪越過夾縫的時間都被迫按下暫停鍵。 莫名地,時鑒現在面無表情的樣,讓季向蕊想到了方才他收斂笑意的那幾秒。 她突然覺得,他收斂的,似乎不僅是笑。 甚至還有慣常存在的玩世不恭,就此替換成了少有的嚴肅。 這場面,季向蕊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幾次。 時鑒這人雖然漠然難近,但是熟了之后,就愛開外笑,氣質不比季淮澤那種清冷,卻又有獨存的慵懶。 周圍越是喧聲肆鬧,他們所在的這桌就在對比之下,尤為單調生冷。 季向蕊沒就著他這個問題回答。 拐彎抹角地,她看似誠實,卻又勝似違心地說:“這我怎么給你形容,人的感覺又不共通?!?/br> 這一說,季向蕊覺得更尷尬了。 但為了緩解氣氛,她沒停,只是換了個特例:“就好比傅聽言之前出國,特殊任務,也沒跟大家說,去是好著去的,回來就傷了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