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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她笑說:“聽我聊聊我的前男友們?” “前男友們?”時鑒話音頗淡地重復了遍季向蕊微揚又神似顯擺的尾音,不經意便收斂了眉眼間的微戾。 他意味深長給她一眼后,笑了,“聽起來換的頻率還挺高?!?/br> 季向蕊聽愣了。 但她很快轉念一想,驀然覺得后面那句夸獎不太對勁。 再結合上笑,簡直像極了嘲笑,他在嘲笑她不切實際的吹噓! 這么一來,季向蕊那不服輸的氣勁頓時拔高。 她沒皮沒臉地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都沒多加思考,就理直氣壯炫耀起來:“是啊,要一個個聊嗎?” 說到這,她還無可奈何地嘆息了聲:“可怎么辦呢,我怕時間不夠?!?/br> 時鑒那強忍的表情像是在極力憋笑,就為了讓季向蕊圓了戲夢,玩個徹底。 等到季向蕊等半天等不到他回應,安靜回看他時,時鑒才順應地先應了聲。 隨后,他漫不經心地問:“現在談戀愛還流行搞秘密一套?” “什么?”季向蕊考慮下一句回話的思路被他打斷,云里霧里地想了會,也沒懂他意思。 “不是愛工作不愛男人?”時鑒這才毫不猶豫地直擊戳破她脹鼓的氣球,“那還有時間找前男友們?” 那最后一個“們”字,他略微加重了調,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 反正在季向蕊眼里,他就是存心。 她仰頸盯著他,那不爽的目光跟扎了冷刺似的,“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睍r鑒氣定神閑地笑著。 說實話,他本以為花個五年沉淀,季向蕊的小狗脾氣能有點長進。 卻沒想還是一觸即燃,和當年那個暴躁到說炸就炸的氣球精毫無二致。 思及此,他心頭懸著的重石瞬然落了下去。 停頓幾秒,時鑒只笑意漸深,不著調地又補了句:“就是怕你那堆前男友們死腦筋?!?/br> “……”季向蕊瞬間有擼袖子的沖動了。 以防被揪住什么把柄,她努力擠出一絲善良的微笑,告訴他說:“他們個個腦筋好著呢,不用你擔心?!?/br> 這話說完,季向蕊怎么都覺得自己被時鑒壓了一頭,不解氣地就想借機還回去。 可還沒等她再出聲,樓上就隱約擴音地傳下激烈的爭吵聲。 季向蕊和時鑒的站位正處住院部過道區的樓下,塵囂四起的爭吵越發不受控制,甚至連話都響徹傳到樓下。 季向蕊一向不喜歡看熱鬧。 她看了時鑒一眼,沒了再聊的想法,邁步就要往住院大樓的入口走。 但這步子剛邁出沒兩步,時鑒余光一轉,無意掃到樓上病人推搡后失手砸下的花盆。 傾倒的泥料和花枝承不住重力的牽制,驟然脫盆而出! 這一刻,理智懸上,時鑒想都沒想,直接轉身。 他眼疾手快地上前拽過季向蕊的手臂。 接連后退幾步的同時,他抬手掌心擋住她的后腦勺,往自己懷里壓去。 “嘭——!” 瓷質花盆猛地墜地,和質硬的水泥地疾速碰擦。 泥料四散,花枝折斷,瓷盆碎裂,滿地皆然粉碎狼藉。 季向蕊被這突如其來又近在咫尺的極強碰碎聲嚇到了。 戰場回來,她總是需要時間去調整心態。 而現在正好處在精神敏感期,條件反射給出的反應,是她難以自控渾身被迫逼出的輕顫。 季向蕊就這樣被時鑒穩當地護在懷里。 他的掌心溫熱,扣住她的后腦勺的感覺只讓她迅速情緒平定。 浸透衣衫后絲縷相迎的覆熱氣息,她甚至清晰感受到了他氣息略紊的胸膛起伏。 每一寸敲進耳畔的呼吸,都助于彼此間的距離縮于最小。 季向蕊插在兜里的雙手似有若無地握成拳狀。 她慢慢地透著呼吸,不知多時過去,聽到了樓下漸止的爭吵,和急迫撂下的那連聲道歉。 時鑒卻沒說話。 身后的那攤混亂依舊漫溢在地,隨風卷起細微塵粒,蒙了過路人的眼。 隨即,季向蕊聽到了時鑒從高落下的話,挾著股輕松的松懈:“這是嚇到了?” 聽著不過一句打趣的話,成功打消了那短暫升起的惶然。 季向蕊下意識想推開他,時鑒卻沒放。 他就這么扣著她,輕而易舉在對抗力上取得優勢。 季向蕊兩次推他,都不動彈。 她臉蛋就這么被迫抵在他身前,被那透出的發燙體溫逼得呼吸漸急。 季向蕊莫名生出一絲慌亂,“你放開?!?/br> 意料之中,時鑒沒答她。 季向蕊又喊了聲他名字。 時鑒才不咸不淡地拿出安慰的態度。 他逗狗似的胡亂揉著她的腦袋,態度傲慢又欠揍:“又救你一次,還不好好謝謝我?” 季向蕊見他來了勁,方才那點局促徹底消散不見,沒了蹤影。 這回,她再沒管他,趁機就抬手,一把狠狠擰上他的手臂內側。 她下手向來沒輕沒重。 時鑒皺眉,吃痛地倒吸了口涼氣,一下松開了她。 他揉著手臂緩勁,“你就是這么感謝的?” 季向蕊可不上他當。 她快速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動作一氣呵成地從兜里掏出那張還沒還他的食堂飯卡,騰空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