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長街神秘一酒肆
洛陽春日最繁花,紅綠蔭中十萬家。 又是一看鬧元宵的時節,凡界長街之上啥時多了一家別開生面的酒肆,沒得人曉得,好似一夜之間開起來的,又好似眨了個眼之間就開起來似的。 此酒肆門面不算大,雖居于鬧市之上,卻獨有一隅幽靜之感。 門前不曉得啥時多了兩棵半枯不枯的歪脖子樹,此樹叫個啥樹,沒得人曉得,只因它那半截歪脖子頭頭上才冒出了一枝兩枝新芽,這芽雖說是綠的,卻也瞧不出它究竟是一棵啥子樹。 這兩個歪脖樹倒也是成雙成對,相映成趣,脖子皆相向歪斜著,似含情默默地盯著對方似的。 這酒肆的主人倒也十分解風情,一根不曉得是啥個材質的紅繩,這一頭栓在了左邊這棵歪脖子樹的脖頸子上。 那一頭栓在了右邊的那棵歪脖子樹的脖頸子上。 這一哈,這兩棵樹的命運就算是栓到一起了。 這根紅線只略比那凡界小娘子繡花的絲線要粗那么一丟丟,看似不太牢靠。 這酒肆的主人卻在那一根紅線上掛了一方沉甸甸的木制招牌。 招牌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酒肆。 由此名可見,此酒肆的主人有多懶。 不過,此名簡單而直觀,人人都曉得此地為一酒肆。 不過,這家酒肆的主人說懶也不懶,那一左一右的歪脖子樹上各掛了一條形木板,那上頭也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副對聯。 左聯此酒只應天上有。 右聯人間難得幾回醉。 這對聯也十分直白,一看就知道說的是這酒來自天上。 門前的好事者瞅了那對聯,再看酒肆一方不大的木門,那木門居然毛毛糙糙的,上頭還掛了一方樹皮,這也太寒磣了吧!皆搖了搖頭。 “哼,這牛皮吹的有點大?!?/br> “可不是嗎?啥酒能跟月宮里頭的桂子酒比一比不?” “你娃兒,說的好像你喝過月宮里頭的桂子酒似的?!?/br> “你要這門說嘛,哪我倒真的要進去品一哈,這酒究竟是一個啥子滋味?” 三三兩兩的人在那兩棵歪脖子樹前,神叨叨的來兩句之后,就有一個不信邪地進了那毛毛糙糙的木門。 打那木門前來了一個俊俏的少年,笑嘻了一張臉,將客人給迎了進去。 那人再出來的時候,果然好似喝了那桂子酒似的,一臉迷醉的神情。 “好酒,果然是好酒?!?/br> 那歪脖樹前就又有人好奇,問道“兄臺,這酒喝的是個啥滋味?” 那人就咂吧咂吧嘴,一雙眼兒子迷離得很。 “嘿,酒不醉人人自醉?!?/br> 如此神秘,就又有一個二個躍躍欲試。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進去都似那開頭之人進去了,出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 有那么一個二個的,不太識得規矩,進去不大一會兒就被那俊臉的少年直接提拉著衣襟給扔了出來的。 這家酒肆是啥時候火起來的,也沒得人曉得。 仿佛是那春筍發芽似的,也就是一夜春風的事情。 傳說中邪乎得很,說那里頭的酒不光是人間遍尋不著,只怕是天上恐怕也沒得喔。 更要命的是,這酒肆囂張得很,每日只接待頭十八個客人,也只賣十八壇子酒。 而它接待客人也挑得很,衣裳不整不讓人進,蓬頭垢面不讓人進,林林總總,總之規矩多得很。 不識得規矩的,總有些個被那少年半分情面也不留,直接就給扔了出來。 到點就關門,任你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接待。 元宵佳節之日,應當是這長街之上一年之中最為熱鬧的日子,這家酒肆卻將那木門緊閉,門口掛了一招牌。 今日歇業。 一個二個慕名而來的酒友,臉面之上十分失望。 有些個十分不甘心,在那歪脖子樹跟前徘徊不定,不肯走的意思。 可那木門緊緊閉著,將那里面神秘的世界與外界隔開而來。 長街之上花燈依次點亮起來之時,打那門前來了一位翩翩白面公子,一身臨風而立的白衣飄飄,仿佛是天外來客一般。 令那一兩個不太甘心守在那樹前的公子哥兒,雙眼一黯。 打哪里來的俊俏公子,這是來搶他們的風頭還是怎的。 說來也奇怪,自那白衣公子一抹身影飄到這兩棵歪脖樹跟前的時候。 那一方緊閉的木門吱呀地一聲,打開了。 打里頭出來一抹歡欣的紅燦燦的身影,似一陣風似的飄了出來,滿面桃花,春風攏盡洛陽城里的繁花也不及她那美好的面色一二。 唉,都說牡丹乃真國色,這位小娘子怕是國色中的極品。 那小娘子半分也不矜持,直直地上來就拉了那白衣公子的衣袖,歡天喜地地將那公子給拉進了那一道木門。 木門吱呀地一聲,旋即合上。 一干人等皆傻了眼,猶如吃了定身丸似的,半晌才回過神來。 原來此一番柴門之中,掩了一朵國色天香。 怪不得有人進去之后,出來之時一個二個皆魂不守舍,說啥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不喝酒也醉好嗎? 只可惜,此國色怕是名花有主,與那翩翩公子哥兒倒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一干凡界的公子哥們雖自覺與那白衣公子比起來,猶如鳳凰與烏鴉,但仍然覺得心有不甘,改日必得要來一睹美人的芳容。 怪不得今兒個此神秘的酒肆歇了業,那位白衣公子方入得內不久,打那門前又來了一二三四個粉面桃花似的公子哥兒。 一個賽一個俊。 唉,凡界的公子哥們越發的自卑起來,此美得不可方物的紅衣娘子簡直就是俊美公子哥兒的收割機。 四個公子哥兒徑直去了那木門前,叩了門。 外頭一幫看熱鬧的就看得十分熱鬧,那門須臾之間就開了。 一幫看熱鬧的忒失望,以為是那紅衣小娘子,不曾想,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郎笑吟吟地將一眾公子們迎了進門,那木門又將一眾人隔成了兩個世界。 是也,這一方幽靜的酒肆門前,卻比那長街之上的花車還熱鬧萬分。 一干人等將那兩棵歪脖子樹擠得咧了嘴,卻也還十分頑強地歪歪斜斜地立在那一方。 那上頭一方招牌也還十分頑強地掛在那一根細紅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