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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司馬空對彭措真是恨得牙癢癢。只不過青青描述那人卻并非彭措,而是他身邊形影不離的得力干將——陶慶虎。 本來一個小將士并不會引起司馬空的注意,但彭措和陶慶虎這對組合實在是引人注目——彭措白面書生一個,容顏俊美,儒雅風流;陶慶虎則宛如黑面張飛,丑得令人印象深刻。 這一黑一白、一美一丑簡直連體嬰一般,扎眼得很,若非陶慶虎實在無顏,少不得會有人編排他倆的關系。 而且這陶慶虎并非大鄴人,他出身一個神秘的小部落。部落里人人都會在身上掛一塊木頭,上面雕著的則是部落圖騰。 青青描述那人,是陶慶虎無疑了。司馬空幾乎瞬間就斷定,這一切都是彭措指使,為的就是陷害他們襄陽侯府。最好再來個滿門抄斬,彭措一次性便可肅清自己最強勁的政敵。 司馬空雖是被氣得不輕,司馬昱卻并不買賬,執著追問:“那這位廚娘又是如何被牽連進此樁案件的?” 青青咬了下唇,“之前奴婢怕此事泄露,想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便事先將東西藏在趙mama的床底?!?/br> 跪伏在一旁的趙雀喜突然暴起沖向青青:“你個賤人!竟然陷害我!看老娘不撕爛……”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官差給拖了下去。 眾人皆松了一口氣,心想此事基本水落石出,只看司馬空怎么處理和彭措之間的關系。 司馬昱卻并沒有什么太大反應,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審問青青:“你既能栽贓陷害府里的廚娘,我又怎能知道你有沒有將臟水往彭大人身上潑呢?” 王彩琴的眼皮再次狠狠地跳了一下。 青青也是直接傻眼:“這、奴婢又怎敢胡亂攀咬位高權重的大人!” 司馬昱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你又怎么知道那是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真有意思,司馬空只是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彭措的名字而已,一個活在底層的奴婢還知道彭措是誰不成? 青青臉色白了一瞬,反應卻十分機敏:“能許諾事成之后給奴婢一百兩黃金的,不是高官還能是何人?” 司馬昱不置可否,換了一個問題:“你與那男子見了幾次?” “兩次?!?/br> “兩次就能夠讓你鋌而走險,在侯府的飯菜里下毒?如此草率?” 面對司馬昱的咄咄逼人,青青明顯慌了神。 司馬昱起身,拿起青青剛剛畫的圖仔細端詳。他見過彭措和陶慶虎一次,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敢說這張圖雖然看似歪歪扭扭,但與陶慶虎玉佩上的圖騰至少有九分像。若非如此,司馬空也不會一眼就看出。 圖騰倒也不算復雜,皆由簡單的橫線組成,但是紋路細致像迷宮一般,就算是刻意去記,以普通人的記憶力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確。 正在青青諾諾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二公子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趙廚娘頭巾上的印花是什么樣的還記得嗎?畫出來?!?/br> 青青一頭霧水:“這……奴婢隱約只記得是一個褐色的方巾,上面的花紋確實不曾留意?!?/br> 趙雀喜的頭巾用的是最尋常的條紋提花錦布料,上面的花紋比那塊玉佩上的紋路要簡單了十倍不止。若青青真是記憶力超群之人,隨意一瞥便能記得七七八八,更何況她和那趙廚娘經常相見。 顯而易見,她定是花了大精力特意去記憶陶慶虎的腰牌紋路,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多看了幾眼”。 司馬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自幼獨處慣了,向來不愛與外人接觸,除了殷子珮在他身邊待得久些,和這么多人聚集在同一間屋子里而且交談那么久,已經讓他的耐心快要耗盡。但這個叫青青的卻將眾人當猴耍,嘴里沒句真話,浪費他本應該用來討夫人歡心的時間。 司馬昱臉色陰沉,起身便要離開,“將她押下去,本駙馬自會稟報圣上,誅她九族?!?/br> 青青一怔,猛地抬頭不可思議道:“不是說招了便可以不牽連家人的么!” 司馬昱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臭蟲:“可是你沒有說實話?!?/br> 那領頭的官員虛心請問:“敢問二……您是如何得知她沒有說實話的?” 他本來想稱呼二公子,卻突然想到之前司馬昱責令青青改口駙馬爺的事情,但若是稱呼駙馬爺,豈不就得罪了侯府的世子?關鍵是,圣上賜婚時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二公子就不是駙馬爺??! 所以他只得小心翼翼地稱呼了一聲“您”。 司馬昱見這個官吏避開正面稱呼自己,心中明鏡似的,不欲為難他卻也不想搭理他:“想不透就不用想了,將她全家都押進大牢才是你該做的正經事?!比缓筇染鸵x開這里。 青青這次徹底傻眼了,沒想到二公子會不顧名聲如此草菅人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竟然就不再追問! 她看了一眼侯夫人,發現夫人連個正眼都不給自己。這一刻,她翻然悔悟——侯夫人壓根就沒準備保住自己的家人!她被騙了! “是金mama!是金mama指使我這樣做的!” 青青口中的金mama是侯夫人還未出嫁時便陪在身邊的侍女,跟在王彩琴身邊幾十年了,是她最忠心耿耿不過的心腹,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侯夫人的最高指示。 這一句話,叫司馬昱硬生生停下了往外邁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