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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就算她不是呼風喚雨的神仙,作為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想要糾正個劇情而已,難道還會做不到嗎?戀愛她要談,該是楊承安握在手中的權力也半分不能少! 楊承安的護衛們和符泉很快便找了過來,如今督公昏迷不清,作為“干娘”,她殷子珮就是要拿主意的那個! 驛站是不能回去了,那里人多眼雜且官員眾多,楊承安受傷的消息容易走漏出去,屆時可能會更危險。 她沉吟了一下,向符泉吩咐道:“督公他如今的情況不宜舟馬勞頓,這山上附近必定有那種遠離村落的獵戶人家,去找。找到了給他一兩銀子讓他騰出一個房間來,然后將這一家人都給我看住了,督公清醒之前一個都不許離開咱們的視線?!?/br> “再派兩個人,動靜不要鬧得太大,去醫館里帶一個大夫過來,同樣的,督公不醒也不能離開?!?/br> “驛站那邊去給個信,命巡檢這幾日不要再準備督公的吃食了,就說在鄰縣發現了牽扯到此次案情的關鍵證據,督公他急匆匆趕過去調查了?!?/br> “至于這具尸體,先看看有沒有什么信息,然后找個地兒給我保存好了。這四件事,聽懂了嗎?” 符泉作為楊承安的干兒子之首,自然還是有幾分靠譜的。剛剛被刺客的同伙引開,沒能第一時間護衛在楊承安身邊已是失職,他收起面上常年諂媚夸張的表情,急匆匆便去安排這些事情了。 果不其然,后山住著一家散戶。雖說離楊承安這里不算近,但和回城比起來還是近了不少。楊承安如今的身子,也不宜過多折騰。 戶主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兒女全都離世,孫兒不肖,因為無人贍養所以在山中過著貧苦的生活。 一兩銀子夠他們一年的花銷,因此老兩口看向殷子珮他們的目光簡直就是在看恩人和財神爺,那叫一個有求必應。 最好的一間屋子被騰了出來,幾個護衛小心翼翼將楊承安抬至床上。剛剛安頓下來,城里的大夫也被帶了過來。 雖說是個年輕的郎中,但這一路上快馬疾馳他也被顛簸得不行,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到了山下,又被催著氣喘吁吁爬上來。只是人命關天,連冠帽都來不及正,他就快步走向屋里,“病人呢?快讓我瞧瞧?!?/br> 殷子珮用剪刀將大腿那處的布料剪掉,露出并不算深的傷口,屏息盯著郎中的動作,生怕從他臉上看到半分不好的神色。 檢查了一番后,那人嘖嘖稱奇:“這毒實在狠辣,幸好只是擦傷,劑量尚不至于令人片刻斃命,而且處理及時得當,這條命暫且是保住了。但夫人心里還是要有個設想,尊夫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且三焦調適,氣脈平均,行入于經,化而為血,灌溉周身,因而體內的毒素至少也要十五日余一個周期方能清個大概?!?/br> 殷子珮基本懂了:“就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要躺幾天才能醒過來。醒來之后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什么后遺癥了,先生是此意罷?” 那年輕郎中點點頭,伸手就要去將楊承安的褻褲褪下。 殷子珮悚然一驚,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郎中面前,大聲質問:“你要作甚!” 對面這人也被嚇得不輕:“夫人緣何如此激動?雖說無甚大礙,但傷口仍需上藥,尊夫這幾日最好莫要穿些貼身衣褲?!?/br> 殷子珮也詫異自己為何反應如此之大,但她仍是繃著臉:“是我過激了,還望您莫要與我計較。如何上藥以及還有哪些事項需要留意的,您一并說與我聽便可,夫君不喜在外人面前暴露身子,這些事情還是由我來做罷?!?/br> 楊承安那般自卑到高傲的一個人,怕是寧愿傷口潰爛也絕不想讓外人看到那處傷疤。 上完藥之后,殷子珮用溫濕的手帕輕輕幫他擦拭頭發與胸膛。楊承安那雙總是不自覺會透露出涼薄與威壓的眼睛緊闔,臉上也不再擺著一副譏諷的表情,此刻平靜地躺在那里,儼然就是一個溫和弱氣的少年。 殷子珮擦著擦著不禁就笑了,小聲嘟囔:“從小到大那么些年,還從來沒伺候過別人呢。督公好大的威風,連我這個權力大過天的作者都要為您做小伏低?!?/br> 靜默了一瞬,她低頭在楊承安高挺的鼻子上印下一吻:“對不起?!?/br> 對不起,在你身上加諸了那么多的苦難,讓你變得渾身都是棱角。在能夠和你親自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希望我的愛能夠包容這些棱角,讓你漸漸地接納自己。 大夫預料得很準,只消三日楊承安便醒了。 金烏漸漸西沉,暖橘色的光線鋪灑在整座山上,住在山中這幾日只覺得時光都比往常要慢些。 殷子珮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邊嗑瓜子一邊和收留他們的老夫婦嘮嗑。老兩口雖然年邁,但耳聰目明,身子還算硬朗,殷子珮講話時甚至不用特意提高音量。 本來氣氛十分閑適溫馨,卻突然聽得屋內“嘭啪”一聲,是瓷具被摔碎的聲音。 殷子珮朝老兩口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們繼續待在院子里就行了,她一個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拉開木門,只見地上一片狼藉,茶壺水杯碎了一地,甚至還有濕漉漉的茶葉沾在木凳上,顯然這些東西都是被人摔碎的。 楊承安赤紅著一雙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一字一句質問:“本督公的衣裳,是誰給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