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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江殿主,尸變是何癥狀?” “池師侄前幾日不是看過了嗎?行舷渾身青紫,行為瘋癲,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意識?!?/br> “可我見到的江行舷,可不是這樣的?!?/br> “他如何?” “我見到的江行舷,倒不是渾身青紫,而是渾身帶傷,但是他條理清晰,說起事情來……” 到底是做賊心虛,江殿主急忙道:“他說了什么?” 江殿主身后的天機弟子也都做出戒備姿態。 這時江行舷也出來了。 “師父,各位師弟師妹?!?/br> 江殿主大驚,久久說不出話來:“行……行舷,你、你……” 他說著話就要上前,一副好師父的好做派,伸出手要去碰他,在手指要碰到江行舷的時候,池先秋反手推劍,若不是他躲得快,這只手就要被池先秋砍下來了。 他后退幾步,池先秋一劍釘在他的肩上。 江殿主飛身后撤,池先秋拿回靈劍。 江殿主一手捂著傷口,抬手吩咐身后弟子:“上?!?/br> 池先秋將手中靈劍反了個面,回頭對幾個徒弟道:“走!” 池先秋原以為天機殿舉全宗門之力,來圍剿他們,殺他們滅口,應該不太好對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付,還抽空給喬決明和聞有琴傳了書信,告訴他們事情的大致經過,萬一他出了事,他們也還能繼續對付天機殿。 卻不想這幾年來,天機弟子都熱衷于尋找采買鎖魂玉,修為無所進益,便是連本職的符咒陣法,也毫無進步。 江行舷看著,也是連連搖頭,惋惜又痛恨。 池先秋和幾個徒弟于天機殿,簡直能算得上是來去自如。 沒用太多的功夫,他們便突破了天機弟子的重圍。 池先秋站在天機殿山門前的屋檐上,回頭望了一眼天機殿。 天機弟子幾乎人手舉著一個火把,將天機殿上下都照得透亮,腳步聲雜亂,說話聲呼喊聲不絕。 可這樣的光亮與聲音仿佛都離得很遠,仿佛整個天機殿都停留在一個虛偽的、混亂的地獄。 地獄里映照著的,是鬼火,傳來的,是鬼哭。 江行舷也回頭看向天機殿,嘆了口氣:“走吧?!?/br> 池先秋點了點頭:“好……” 他話音未落,天機殿中忽然發出一道比火光更亮的白光,將陰沉沉的天色照亮。 池先秋抬手用衣袖擋住雙眼,下意識覺得是池風閑出事了:“你們先走,我回去看看師尊?!?/br> 李眠云道:“師尊,掌門讓師尊隨我們回去,師尊還是隨我們回去吧?” 白光乍現乍消,江行舷凝眸看著,忽然道:“池道友,天機殿的布局變了?!?/br> “什么?” “天機殿的布局是我幫著江殿主一手安排的,是極為吉利的布局,這個天機殿……”江行舷皺眉,“這個布局,是極其陰冷的布局。這是墳堆亂葬崗的布局!” 江行舷話音剛落,天機殿中便再次亮起那道白光,小混沌站在對面的屋頂上,腳下是天機弟子的慘叫,江殿主跪在地上哭求主神,卻也未能幸免。 江行舷道:“就是他,江殿主一直奉為主神的那個人?!?/br> 池先秋磨了磨后槽牙:“我知道,這是我養在傾云臺的那個小瞎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br> 江行舷一驚:“這……” 池先秋抿了抿唇角,語氣冷淡:“他就在我身邊,我養了他近十年。他在浮玉山與天機殿都留了分魂,兩頭通吃?!?/br> 哪一邊都不放過。 哪一邊都能夠助他恢復修為。 而今浮玉山塌了,天機殿也暴露了,他不再需要天機殿為他做事了,索性用陣法將天機殿眾人的修為收為己用,這是他們于小混沌而言的最后一項用處。 想到自己竟然將他養在身邊近十年,池先秋只覺得自己愚蠢可恨。 他抬手,靈劍便直直地沖著小混沌而去。 小混沌背對著池先秋,不知是沒有察覺到,還是故意的,就那樣站著不動,任由長劍穿過他的心口。 池先秋反倒加重了力氣。 長劍穿過小混沌的心口的瞬間,他也從屋頂上摔了下去,仿佛投入火海之中。 隨后池風閑持著劍,從后邊追上來。 池先秋竟有一瞬間,覺得這兩人無比相似。 他動了動手指,想把自己的靈劍召回來,卻沒有感受到靈劍的氣息。 他有些奇怪,身后忽然傳來小混沌含著笑的聲音:“師尊?!?/br> 小混沌抓著他的靈劍,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池先秋的幾個徒弟迅速反應過來,帶著金色劍氣的長劍、無比鋒利的狼爪,等等等等,一同刺進小混沌的心口,小混沌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站立不動。 這是自然,現在整個天機殿焚燒性命都在給他提供力量,他修為鼎盛,怎么會察覺到疼痛? “師尊?!?/br> 他按住池先秋的臉,俯身欲吻,被池先秋嫌惡地推開了。 池先秋拿回自己的長劍,還沒來得及揮劍,小混沌變了臉色,強硬地按住他的腦袋,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臉頰。 混沌于池先秋,仿佛有一種天然的克制,池先秋在他面前,連動一下手指都費力,都想要征求他的同意。 倘若他不同意,池先秋心里便有個聲音說,不能違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