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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宗眾人互相看看身邊的人,都點頭應了。 喬決明起身:“我掌管掌門事務不久,也是頭一回遇見此等大事,我定會竭盡全力查清此事。方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見諒?!?/br> 眾人只道不敢,再說了一會兒話,沒什么進展,喬決明吩咐了近來加強宗門內的巡查,便讓眾人散了。 眾人走后,喬決明對池風閑道:“晚輩初次遇事,還要請池掌門多多幫襯?!?/br> 池風閑偏頭看了一眼池先秋,見他點了點頭,才應了一聲:“好?!?/br> “晚輩在這里先謝過池掌門了?!眴虥Q明又道,“不知能否向池掌門借先秋來陪陪我?我一人理事,實在是悶得很?!?/br> 不等池風閑回答,池先秋脫口便道:“好呀?!?/br> 這下池風閑也不好再拒絕,松口放了人。 池先秋辭別師尊,跟著喬決明回了住所。 池先秋問道:“寒水,你可都查清楚了,那地方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宋寒水點頭:“是,我去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等火熄了之后,只剩下一片焦黑。不過那邊確實有一個隱蔽的山洞,有幾個大的琉璃缸子,不過也已經被燒黑燒壞了,可以看出從前缸子里是養著陰尸?!?/br> “其余的東西都燒沒了?” “是,都燒沒了?!彼魏?,“與我同行的弟子俱是一無所獲?!?/br> “這般?!背叵惹锩嗣羌?。 “是我無能,查不出……” 喬決明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妄自菲薄,你負了傷,我還讓你去辦事,原是我不好?!?/br> 宋寒水低頭,喬決明又問:“身上的傷可還疼?若不是我最信得過你,也不會讓你帶著傷去了?!?/br> 宋寒水垂眼不語,不知在想什么。 池先秋問:“如今那邊的線索斷了,你要再從哪里開始查?” 喬決明道:“自然是從陰尸身上開始?!?/br> 這時到了一處偏殿前,喬決明停下腳步,推開殿門。 殿中一股濃郁的藥香,各處都是藥材藥具,醫術典籍,角落里一個玄鐵籠子,籠子里關著一只陰尸,正是池先秋昨日趕過來給他的。 這下池先秋知道他讓自己過來做什么了。 哪里是因為喬決明一個人悶?是因為宋寒水受了傷,制不住那陰尸,喬決明要研究陰尸,想把它趕出籠子來,就讓池先秋過來幫忙。 喬決明喚了一聲:“先秋,麻煩你……” 不等他說完,池先秋便挽起衣袖要上前:“知道了?!?/br> 他才走到籠子前,那陰尸就用手臂敲打著籠子,發出刺耳的響聲,池先秋朝他齜牙,嚇唬他也不管用。 “還是我來幫池小師兄吧?!?/br> 宋寒水說著就要上前,池先秋也隨手拿起紙傘敲了一下籠子,道:“不用,你身上有傷,一邊歇著就好?!?/br> 敲了一下籠子,那陰尸果然安靜下來。池先秋打開籠子,捏住他的下巴,把他尖利的雙手轉到身后綁好,然后押到喬決明面前。 “先秋對付這些東西有一手?!?/br> “那是自然?!背叵惹镄χ嗣幨哪X袋,“這種東西和狼、和狗都一樣,就是愛咬人?!?/br> 喬決明將探路的竹杖放到一邊,拿出一副各式各樣的刀具。 “宗門內各人的用藥習慣、扎針手法我大概都知道一些,從他身上或許可以推斷出一些東西。我原本不愿意用這個法子,一是這個法子太麻煩,二是,我希望那人能夠出來自首?!?/br> 喬決明嘆了口氣:“現在卻是不得不用了?!?/br> 池先秋就在喬決明這里幫了一天的忙,宋寒水要來幫他,都被他勸回去了。 喬決明大概驗了許多東西,用藥的成分、先后順序,扎針的部位,等等。 一開始他還會和池先秋解釋兩句,他這是在做什么,池先秋覺得有意思。后來他似乎是逐漸入了神,便不再和池先秋說話,專心處理陰尸。 他天生目盲,學醫便比旁人差了一大截,所以他主要依靠手上的感覺來判別事物。 喬決明一言不發,池先秋也不敢再打擾他,只是聽他的吩咐做事。 到了后來,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陰沉得要滴水,池先秋更不敢多嘴。 及至黃昏,喬決明放下手里的銀刀,久久不語。 池先秋忍不住問了一句:“怎么樣?可有眉目?” 喬決明張了張口:“……沒有?!?/br> 難怪他這樣不快。池先秋勸道:“沒事兒,還有其他線索……” “我知道?!眴虥Q明神色稍緩,“麻煩你這一天來幫我了,你先回去吧,你那幾個徒弟說不定都在等你回去吃晚飯呢?!?/br> “好,你也別太著急?!?/br> “好?!?/br> 池先秋抬手解下白顏色的圍裙,擦了擦手,將東西放好,就告辭了。 只聽見門扇輕響,池先秋便離開了。 他甩了甩衣袖,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走出去沒多遠,一摸身后,忽然想起自己的紙傘還落在喬決明那里,想了想,轉頭回去拿傘。 池先秋走到殿門前,還沒推開門,便聽見殿中喬決明斥了一聲:“宋寒水!” 宋寒水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隔著臺子上那具陰尸:“師兄?!?/br> 喬決明向來溫和,池先秋和他一起長大,就沒有見過他生氣惱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