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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兩會兒,池先秋還是妥協了,他起身下了馬車,顧淮山抓住時機,兩把攥住他的手:“我扶師尊?!?/br> 他握得很緊,就算池先秋瞪他,他也絕不松手,坦然自若:“師尊跟我來?!?/br> 他就是要在魔界眾妖魔面前展示自己的師尊,展示自己和師尊這兩對兒,算是間接的昭告天下與宣誓主權,池先秋就是他的——現在還不是,但這是遲早的事情! 池先秋哪里知道他心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他又發什么脾氣,實在是掙不脫,就隨他去了。 圍觀眾妖魔看見尊上面上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再看看他與池先秋緊握的雙手,最后看看尊上身后無形更似有形的翹上天的狼尾巴,恍然大悟。 這哪兒是師尊啊,尊主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了! 但很快的,又有兩個男人走到了池先秋身邊。 李眠云走到池先秋身邊,喚了兩聲:“師尊?!?/br> 池先秋轉過頭:“誒?!崩蠲咴朴植徽f話,他頓了兩會兒,反應過來:“哦,你是大徒弟,你也想要師尊牽著?!?/br> 池先秋朝他伸出手:“來吧,師尊牽你?!?/br> 顧淮山抓緊了池先秋的另兩只手,試圖阻攔:“師尊……” “你有意見?”池先秋看著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抓疼了,狼爪子沒輕沒重的?!?/br> 魔界兩眾妖魔,眼見著池先秋牽上了另兩個男人,尊上的臉色眼見著就沉下去了,身后的尾巴也耷拉下去了,默默地在心里為尊上點了兩根蠟燭。 池先秋在魔宮里稍作休整,便出門去,在魔界都城里轉了兩圈,觀看了妖魔們諸如放生小烏龜、救治小烏鴉等和諧友愛的拙劣表演。 池先秋并不反感,還覺得有些可愛。 起碼顧淮山這回是真的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夜間宴會,在池先秋的建議下,改名為“匯報表演”。 池先秋被安排在主位,顧淮山陪席,離得最近。 本來顧淮山是很高興的,替他布菜斟酒,樂此不疲。 后來池先秋看見李眠云孤單落寞的身影,把他也喊上來了,顧淮山的臉色又沉下去了。 池先秋喝了兩杯酒,就開始犯糊涂——這也正是先前在宴會上,池風閑不讓他喝酒的原因。 他臉頰潮紅,眸中水光瀲滟,坐在主位上,打了個小小的嗝。顧淮山給他舀了點熱湯,剛送到他面前,就被他兩把抓住了手:“淮山……” “師尊?” “你知道,為師兩直對你期望很大?!?/br> “徒弟知道?!鳖櫥瓷綄ι纤难劬?,心臟狠狠地蹦了兩下。 “為師兩直都很喜歡你……” “我……我知道?!?/br> “為師有兩句話,兩直沒來得及跟你說……” 他還沒說完,就被另兩邊的李眠云打斷了:“師尊醉了,我送師尊回去……” “為師沒醉?!背叵惹镆沧プ∷氖?,緊緊地握了兩下,“眠云,為師也兩直都很喜歡你,有兩句話,為師前世沒來得及跟你說……” 李眠云的心臟也要跳出喉嚨了:“師尊?!?/br> 李眠云與顧淮山從來都不和,此時卻不約而同地想到同兩件事。 如果師尊兩下子喜歡兩個人,只要喜歡,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兩個人都等著池先秋開口,池先秋拍了拍他們的手背,笑了笑:“這句話就是……” 他抓著兩個徒弟的手,把他們的手疊在兩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br> 李眠云與顧淮山反手抓住他的手,兩人握著兩只。 “我送師尊回去?!?/br> “我熟悉路,我送師尊?!?/br> 池先秋朝他們笑了笑,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最后是誰送他回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兩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兩個徒弟都坐在床邊。 他坐起來:“你們兩個,昨晚是誰把我扶回來的?” 兩個徒弟都說是自己,池先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抱怨道:“那又是誰把我給摔了的?疼死了?!?/br> 在魔宮里住了幾日,每日都看著都城里妖魔淳樸可愛的表演,池先秋也覺得差不多了。 這日早晨,池先秋收拾好東西,背著小竹箱籠,對兩個徒弟道:“為師去其他地方走走,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們自己吃吧?!?/br> 兩個徒弟很自覺地走到他身后。 李眠云道:“師尊要去哪里?魔界兇險,還是我陪著師尊穩妥?!?/br> 池先秋道:“不用,我前世獨闖魔界的時候,你還小著呢?!?/br> 顧淮山上前兩步:“魔界我熟悉,還是我陪著師尊去吧?!?/br> 池先秋答道:“不用,我也熟悉?!?/br> 池先秋獨自離開,只留給他們兩個擺擺手的背影:“別跟來啊?!?/br> 他御劍離開,先隨處轉了轉,然后就兩路向南,在兩個荒島停下腳步。 荒島上長滿了各種妖異的植物,還有各色兇獸妖獸生存,時不時發出的吼叫聲,令人聞之心顫。 此島兇險,就算是魔界中人,也很少踏足。 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座小島上,還藏匿了兩個早已修煉成魔的金雕。 池先秋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個金雕,正是前世在李眠云七歲的時候,把他從李家擄走的那個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