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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就站在旁邊發了一會兒呆,事情就結束了。 這人還非要拜自己為師,明明他比自己厲害得多。 池先秋很愧疚。對不起,原定的大徒弟,師尊要收別人做大徒弟了。不是師尊不愛你,主要是敵人太強了——給的拜師禮太有面子了。 或許是能闖過三重劍境的修士平素離他們太遠,弟子們也不再像方才那樣贊嘆歡呼,而是屏息凝神,不敢說話。 越舟再把珠子往前遞了遞,無比正經地喚了一聲“師尊”。池先秋還沒來得及接,結界里的迷霧里,一朵煙花升上夜空。 “不好?!必撠熆词氐牡茏诱玖似饋?,“劍境有變,寧師伯與陸鈞還在里面?!?/br> 說著他就拿起佩劍,要進去查探。 池先秋攔住他:“你去通知幾位長老,其余弟子每八人結劍陣……” 原本想讓弟子們有序撤退,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哪有劍修臨陣脫逃的? 他看了看四周,找到幾個認識的弟子:“知白、守墨,還有段意,結陣,看護弟子,在此接應,我進去看看?!?/br> 原本還笑笑鬧鬧的弟子們動作迅速,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長劍出鞘,映出月光與雪光,一片肅殺之氣。 池先秋晃了晃池風閑給他的鈴鐺,從身后的竹箱籠中拔出一把紙傘,手握傘柄,提劍似的提著。 越舟跟在他身后,兩人一同,再次步入劍境。 御靈劍須有至純至正的靈氣,池先秋暫時沒有完全壓制體內的魔氣,所以還沒有佩劍。 甫入劍境,卻是一片狼藉,四周有劍氣掃過的痕跡,池先秋看了看四周,了然道:“他們已經過了第一重?!?/br> 至第二重,迷霧籠罩,看不清周圍的情形。 池先秋囑咐越舟:“你別輕易動劍,小心傷了人?!?/br> 越舟劍氣強勁,方才他已然見識過了,一劍蕩去,不單迷霧散了,只怕霧里的人也要散了。 越舟沒應,池先秋扭頭問了一句:“你在哪兒呢?” 越舟的聲音冷不丁在他身后響起:“師尊?!?/br> “哦?!背叵惹锉凰麌樍艘惶?,“手給我?!?/br> 他給兩人的手腕系上紅繩:“分頭看看,有事情就拽繩子?!?/br> 雖然越舟厲害,但他還是習慣把他看做小輩。有事情自然是長輩擋在最前邊。 池先秋拂袖,想要將眼前的云霧拂開,但此處的云霧仿佛是有生氣的,很快就散而又聚。 他想了想,又問越舟:“那顆珠子呢?” “什么?” “我……我的禮物?!?/br> 越舟從懷里拿出珠子給他。 明珠如日光輝,照透濃霧。池先秋掃視四周,瞥見右側邊不遠處閃著隱隱的金光,心下了然,以紙傘推開云霧,飛身上前。 那兒果然有個人,那人察覺到這邊有光,反手要打,池先秋擋了一下:“寧師兄,是我!” 寧拭警戒,問道:“你怎么找過來的?” “師兄的衣襟上有金線竹葉,金線……”池先秋頓了頓,不想刺他,但還是開了口,“很是晃眼?!?/br> 寧拭這才收回手,兩人并肩側身而立,抓緊時間交換信息。 池先秋問:“陸鈞呢?” 寧拭嗤了一聲:“才進來,連劍都被打掉了?!?/br> “那師兄的劍呢?” “給他了?!睂幨谜Z氣淡淡,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幻出來這樣一個東西?!?/br> “所以師兄把本命劍給他防身?” “不是?!?/br> 正巧這時,不遠處傳來弱弱的一聲:“師伯?” 寧拭頭也不回,厲聲道:“你給我站那兒別動!” 他雖然脾氣臭些,說話也不怎么好聽,但是對門內小輩很好。 也是因為他把劍給了陸鈞,反將自己置于險境。 池先秋轉移話題:“這個劍境的霧好像和其他的不太一樣,寧師兄可見到了這是什么東西?” 寧拭道:“這不是霧,這是……” 話音未落,迎面吹來一陣勁風,霧氣全往他們他們面上吹,還帶著一股腥臭味。 池先秋刷地撐開紙傘,拽著寧拭的腰帶,抬腳稍稍離地,往后撤去。一面從袖中放出幾道靈符,牽制住對面的東西。 旋轉的傘面與霧氣接觸,便化作渾濁的乳白色液滴,飛濺開來。這些液滴如同淬火的刀刃,只要沾上便灼開一片傷口。 寧拭被他拽著向后,扭頭去看自己認識了一百多年的師弟。 他好像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身嬌體弱…… “呀!誰?”池先秋忽然喊道。 “師尊,是我?!痹街鄢读顺端囊滦?,“師尊,我怕?!?/br> 一個劍氣是金色的劍修,也好意思跟他說這種話。 池先秋磨了磨牙,最后還是拽著越舟的腰帶,把人拉過來了。 濃霧那邊忽然傳來池風閑的聲音,語氣與平時沒有兩樣:“先秋?” 池先秋探了探腦袋,大聲喊道:“師尊!我怕!” 對面的劍光猛地一亮。 第10章 孽徒之十 劍光極盛,照徹迷霧。 知道是池風閑開始動手了,池先秋也就停下了后撤的腳步。 如同時間凝滯,那些霧氣化作的液滴懸在空中,池先秋拂袖將它們掃落。但只一息,便狂風大作,將霧氣再次吹動,塵埃野馬,比方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