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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就到了正午,瑛華將她留下來用膳。 午膳安排在花廳,周遭姹紫嫣紅,滿園沁香。將宋文芷安頓好,瑛華吩咐道:“翠羽,給宋小姐斟茶,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br> “是?!贝溆鸸郧傻膽?,拎起茶壺替她滿上,笑容宴宴道:“宋小姐,公主特別囑咐泡了您喜歡喝的碧螺春,您且嘗嘗濃淡?!?/br> 宋文芷微微頷首,不染丹蔻的手指干凈清透,輕輕摩挲著茶盅,遲遲沒有下口。與其品茶,她倒是對門外的光景更感興趣 華冠麗服的女人站在陽光下,仰頭望著一個身形精壯的男人。 男人一身黛色窄袖勁裝,腰胯佩刀,如玉的面容讓人過目難忘。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女人有些不滿,拽著他的胳膊撒嬌。他溫柔如水的笑著,俯身在她唇邊吮了一口,這才平息了這場驕縱。 這男人宋文芷記憶猶新,就是那位在禁軍比武上拔得頭籌的人。 待瑛華一步三回頭的坐在她身邊后,她意味深長的說:“這個小雛果真讓你吃了,當初萬歲把他撥給你,我就知道是狼入虎口?!?/br> 瑛華原本想讓夏澤進來一起用膳,然而他卻不肯。聽到這番調侃,她呷了口茶,緋紅的眼尾染上幾分笑意,“何止是吃了,還是吃干抹凈?!?/br> 宋文芷乜她,“嗯?” “本宮的新駙馬定下了,就是夏澤?!毖赞o間,瑛華秋眸瀲滟。 “他?”宋文芷難以置信,不由捏緊了茶盅,“他只是個侍衛,何以尚公主?” 雖然長得英俊,但尊卑有別,做個陪侍尚可,若是讓這種身份的人做駙馬,豈不是要遭到天下人的恥笑? “侍衛怎么了,好歹是萬歲欽封的貼身侍衛,是有官職的?!辩A不以為意,抬眼看向門外挺拔如松的男人,“何況他是沈太尉的小兒子,雖然是庶出,但也是有資格做駙馬的?!?/br> 宋文芷這兩年遠在熙州,對京城的事不甚了解,聞聲后清秀的臉上有驚詫之色一閃而過,旋即恢復平靜。 “難怪,我當初就看他氣質不俗,原是太尉的兒子?!彼闪丝跉?,朝瑛華靠近一些,“睡出感情來了?”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嗎,靠睡覺就能睡出感情?!辩A嗔她一眼,“我跟夏澤可是生死之交?!?/br> “……生死之交?”宋文芷愣了愣,“發生了什么事嗎?” 眼見她開始擔憂,瑛華趕忙斜插打諢,“我開玩笑的,快別問了,我準備的碧螺春怎么樣,快嘗嘗?!?/br> 就在這時,一溜婢女魚貫而入,手持檀木托盤。精致的菜品逐一上桌,琳瑯滿目,堪稱饕餮盛宴。 宋文芷一向愛吃,將方才的疑惑拋之腦后,贊嘆道:“行啊,果真是公主府,豪氣,沒拿那三瓜倆棗打發我?!?/br> 瑛華紅艷艷的唇攜出姣好的弧度,嫌棄的瞥她一眼,“愣著干嘛,還不快吃,大都是你喜歡的吃食?!?/br>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彼挝能茰\淺一笑,拿起象牙箸大快朵頤。 故人相見,頗有難舍難分的架勢,纏了一天還不夠,宋文芷最后又留宿在了公主府。 入夜后,瑛華照往常一樣又去泡藥浴。 宋文芷在她寢殿踱步,背著手四處尋脧,只看,沒有亂動分毫。雖然這里的陳設擺列跟之前無二,但又透著些許微妙的不同,這里有男人待過的痕跡。 大概,這兩人已經住在了一起。 寢殿的大門未關,冬日遮風的幔簾也已褪去。徐徐香風入室,床上紗幔層層搖曳,畫出曼妙的弧線。 宋文芷想了想,徐徐走出寢殿。 外頭夜色輕籠,遠遠望去,就能清楚看到水榭上奇花異草蓊郁盤踞。然而她不是來賞夜景的,腳步一旋,朝著廊下佇立的那人走過去。 腳步聲清晰的傳入夏澤的耳朵里,他只用余光瞥了下,依舊不動聲色的站著,看著遠處的綠樹。本以為這個客人是閑來無事溜溜,殊不知卻停在了他面前。 宋文芷長了一幅好面皮,如果說瑛華是嬌氣嫵媚,那她只能用涼薄冷淡來形容,尤其是不笑的時候,那雙眼眸沒有半點情緒,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這份孤傲讓人不喜,難怪瑛華之前不讓她跟趙賢在一起。這樣的尖酸刻薄之人,即便是沒有壞意,也不討人喜歡。 面對近身的不速之客,他神色冷冷道:“宋小姐有何吩咐?” 宋文芷沒說話,但眼神不知在揣摩什么。半晌后,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伸手托起了夏澤的下巴。 指尖只接觸了須臾,夏澤就后退避開了,面色陰沉,生出十二分警惕來,“宋小姐,這是公主府,請您自重?!?/br> 凜冽的聲音潛藏著慍怒,宋文芷充耳不聞,還是一派淡然。 “這次怎么沒臉紅?”她作恍然狀,“哦,我知道了,分人?!?/br> 眼前的女人說話陰陽怪氣,輕狂不羈,夏澤很是反感。顧念公主,他只能壓下心中不悅,往邊上挪了幾步,噤口不言。 宋文芷又逼近他,抱著雙手問:“你跟瑛華在一起多久了?!?/br> 面對咄咄逼人,夏澤只能沉聲打發:“一年多?!?/br> “也不長,你是如何蠱惑瑛華讓你做駙馬的?” 蠱惑?夏澤覺得眼前這人對自己有很大敵意,不由得眉心擰起,“這是我與公主的私事,和小姐無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