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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酒醉后,我叩開了公主府的大門。瑛華見到我沒有責備,漸漸淚流滿面,對我卸下了偽裝。我這才知道她過的并不好,而那些恩愛都是裝出來的。 一怒之下我提劍要去找江伯爻算賬,瑛華卻拉住我。 她說:“闌楚,婚已成了,我還是要繼續試著過下去,你不要去找他了?!?/br> 我倍感凄涼,無法理解,“華華,為什么你寧肯跟著別人哭,也不愿跟著我笑?!?/br> “已經走了這條路,回不了頭了?!彼徽f著。 我看她好久,最后告訴她:“過不下去可以和離,我等著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著你。別忘了我說的,我可以把命都給你。若你受再委屈,我一定饒不了他!” 她哭著對我道謝,而我的眼淚也隨著她一起簌簌而落。 回去以后我心疼萬分,恨不得即刻派人將江伯爻斬殺,但想到她的希冀,我又不忍傷了她的摯愛。 到頭來,我一個人咽下了所有的渣子。 從這以后我經常去探望瑛華,只希望她能在感傷時還能記得身后有個一直在等待他的青梅竹馬。 宣昭十八年冬,瑛華跟江伯爻大吵了一架。 我恰巧在外跟朋友用膳,碰到了喝的伶仃大醉的她。翠羽一個人弄不了她,見到我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世子,您快把公主帶回去吧!” 酒樓里杯觥交錯,魚龍混雜,我當即脫掉披風罩住她,將她包了個嚴嚴實實,用我的馬車將她回了公主府。 瑛華喝的爛醉如泥,恍惚間認出了我,抱住我不肯讓我離開。她對我不停說著對不起,瘋狂啃噬著我。 濃重的酒氣趁著嬌軟席卷而來,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男人的本性上來,我恨不得立馬就要了我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 可是我不想趁人之危,惹得她以后難做,畢竟她還是處子。我害怕我越了雷池,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我更怕她一輩子都不原諒我。 翠羽也驚慌失措的注視著我,她應該也怕極了,怕我破了她主子的身。 我闔上滿是濃欲的眼,掌風劈在她后頸。一切歸于平靜,我在她額前吮了一下,將她交給了翠羽。 臨走時,翠羽對我道謝。我沒有回應,滿腦子都是她嬌軟的身軀。 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第二天我再去探望時,她宿醉難受,將昨晚的瘋狂忘了個一干二凈。 忘了也好,免得她尷尬,我也沒有再提及。 就在我漸漸習慣這種平淡的陪伴時,瑛華竟然跟她的侍衛走到了一起。 對我來說這個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我舍不得碰的女人,被一個身份低賤的侍衛染指了。 我傷心欲絕,將我的寢房砸的滿地狼藉,跑去公主府質問她,而她卻用一句簡單的話回答我:“闌楚,那天我喝多了?!?/br> 喝多了。 又是喝多了。 我忽然后悔,那天應該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在她面前,我再一次流下了眼淚。 她拍著我的肩膀,用輕柔的聲音說著最刺人的話:“闌楚,我們之間不可能了。別再想了,也別再哭了,好嗎?” 我忽然好恨她,恨她這樣糟蹋自己,也恨她踐踏我的心。 可惜,我又無法不愛她。 痛苦了好多天,也醉了好多天。我再一次退步,將這事當作公主添了個面首,還是照舊去找她。只不過我又多了一個憎恨的對象,她的侍衛夏澤。 每次去我對他都沒有好氣,就憑借一張好看的臉,蠱惑著瑛華。 我私下里警告他,讓他切記自己的身份。他垂頭應著,一開始很乖巧,然而沒幾年,我在他眼里看見了隱忍的不甘。 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夏澤好像愛上了她。 好在瑛華對此渾然不知,她的心依然在江伯爻那里,我成了她的藍顏知己,而夏澤只是一個枕邊玩物。 我本以為時光會這樣悄然流逝,等瑛華熬不住的時候,我就能娶她了。到時候,我會不動聲色的把夏澤處理掉。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康安三年春,一個極為普通的春日,江伯爻跟瑞王逼宮造反了。我爹帶著王府護衛軍想要去救駕,然而卻被告知康安帝已經自縊身亡。 我前夜喝了酒,昏睡一天才醒過來,誰知大晉在這一天的功夫里易主了。 我驚愕不已:“爹,你不能放任那些亂臣賊子!” 我爹只告訴我:“你不要管了?!?/br> 我忽然想到了瑛華,江伯爻跟瑛華不和,他逼死了宣昭帝,自然也不會放過她。 外頭夜黑風高,我奪過我爹的佩劍,像瘋了一樣往門外沖。 我爹大驚失色,死死抱住我喊:“闌楚,別去了!我們沒有兵權,去了只能送死!” “死也比茍活強!我要去救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我忿忿看向曾經敬仰的男人,“你是鎮北王,帶過兵打過仗,現在社稷危難,你要當縮頭烏龜嗎?!” “你不能看她死,我也不能看你死!”我爹聲色俱厲:“闌楚,你冷靜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十年?”我忽然笑了,笑著笑著潸然淚下,“這十年里,你想讓我日日夜夜忍受扒皮抽筋的折磨嗎!” 我爹不再回答我的話,一個手勢后,十幾個護軍將我圍住。脖后猛的一疼,我眼前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