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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一直在考慮如果父皇真的不答應和離該怎么辦,她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強硬的去要求,生怕再氣的父皇一命嗚呼。 現在她還沒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勢力,如果再失去父皇,她便更加沒有靠山了。 思來想去,唯有自己動手,這也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江伯爻是萬惡之源,與其費盡心思深挖他跟瑞王的關系,還不如直接將他弄死。 所謂擒賊先擒王,沒有了江伯爻,留下一個無依無靠的瑞王,往后的日子就能好過很多。 想到這,那雙清泓泛起懾人心魄的寒涼。 瑛華將利刃歸鞘,發出啪一聲脆響,帶著寶劍走出密室,反方向旋轉那只白瓷小兔。 細碎的機關聲響起,沒多時,寢殿再次恢復原樣。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大夢一場,唯有手中之劍昭示著一切都很真實。 瑛華將這柄寶劍藏到了她的床下,剛喝了一口清茶,就聽翠羽在外面叩門 “公主,駙馬求見?!?/br> 第11章 、駙馬夜訪 還真是討厭什么來什么,瑛華皺起眉宇,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外面夜色漸濃,這個時候江伯爻來求見,葫蘆里賣什么藥呢?她心生納罕,思忖須臾將茶杯放下,曼聲道:“讓他進來吧?!?/br> “是,奴婢這就去領?!?/br> 話音落下,就聽翠羽急促的步伐聲朝前廳那邊遠去。 按大晉的規矩來說,駙馬想要見公主,必須先通報,獲得允許后才能進入公主的寢殿與之相聚。通報期間,駙馬只能在前廳靜靜等待。 很快,翠羽就帶著人過來了。 “駙馬,里面請?!?/br> 她打開寢殿沉重的大門,抬手比了一個請,在江伯爻跨進門檻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寢殿內,瑛華閑適的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面含笑意,可眉眼里的審度不加掩飾,“真是稀客,太陽打西邊出來么,駙馬今日怎么有空來我公主府了?” 江伯爻本就心情不好,聽到奚落更是面色一沉。本以為瑛華會像以往歡呼雀躍的迎接他,沒想到卻是如此漠然,言語帶刺,聽起來極不順耳。 他負手而立,“公主可是去給皇上告狀了?” 瑛華捏著袖闌,聽出了話里的端倪。 想必是她父皇給江伯爻開了小灶,迫于龍威,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她心下了明,皮笑rou不笑道:“駙馬此言差矣,我不過是把我們之間的事,一五一十的給父皇說了一遍。父女談心而已,何來告狀之說?” “……” 江伯爻啞然,心頭納悶得很。 下午宣昭帝招他覲見,有意無意提到了瑛華來過。言語間不時敲打,讓他謹記身份,要對瑛華好一些。 以往瑛華為了維護公主的顏面,從不跟任何人提及他們不睦。逢人問起,一律是舉案齊眉,怎么今天突然跑到皇帝那里訴苦了? 他傲慢的抬起下巴,“公主莫非以為有皇上勸我,我就會回心轉意?” “駙馬多心了,不過是我父皇會錯意而已?!?/br> 江伯爻一哂,“公主要明白,今天我過來也只是看在萬歲的面子上,跟你沒有半點關系。我早就說過與你無緣,你就莫要糾纏了。你這般女子,終究是不合我心意?!?/br> 話落,只聽外面刮起了一陣夜風,微薄的窗戶紙被吹的簌簌作響。 有寒意從窗欞縫隙中透進來,吹的宮燈火燭輕搖。 影影綽綽下,瑛華微瞇眼眸,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江伯爻。唇畔似笑非笑,一股鄙夷的意態就這么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來,讓張伯爻極為不適。 “你看我作甚?” “當然是看你比別人多了一只眼,還是多了一張嘴,能讓你如此大言不慚?!辩A瞧著對方愈發陰沉的面色,揚聲道:“我這般女子的確不合你心意,金枝玉葉,國色天香,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所能欣賞的?” 言罷,她蘭花指一翹,捏了捏耳畔的紅寶墜子。 面前的女人咄咄逼人,處處帶著敵意,不再是以前低眉順首的模樣。張伯爻心生厭煩,嘴上也不服輸,“樣貌好看就能如何?你任性善妒,只知尋歡作樂,肆意揮霍,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再美麗的面容,也掩蓋不了你內心的污濁?!?/br> “我是內心污濁,但我污濁的直白坦蕩,而你呢?”瑛華冷然勾唇,有內斂的光從瞳中閃過,“江伯爻,收起你的冠冕堂皇吧,你就是一個虛偽而不自知的小人?!?/br> 她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哭哭啼啼,反而出口相譏,張伯爻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氣的抬手一指,“你——怎么能如此出言不遜!” “是你以下犯上在前,我還不能反擊了?”瑛華傲然挑眉,“你若不是小人,又怎會屈于權勢與我成婚?你若不是小人,又怎會在外面對我虛情假意?你若不是小人,現在又怎會在我的寢殿僭越忤逆?” 若不是小人,又怎會聯合他人逼宮篡位? 一連串的反問如山一般壓過來,江伯爻一時有些招架不住,清俊的臉蒙上了一層暗灰的紅。 只見瑛華驟然起身,羅裙軟紗垂地,腰肢裊裊,“江伯爻,這些年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放緩了語調,徐徐走到江伯爻身前,仰起頭正正看著他。 凝著那雙秀美的鳳眸,江伯爻陰沉道:“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