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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父皇一定會疼惜我的?!辩A面上愁容一掃,笑嘻嘻的跪著挪到宣昭帝身邊,給他捶腿,“您一定要好好想想,女兒會日日焚香,祈求菩薩保佑父皇長命百歲,萬壽無疆?!?/br> “哼,只要你不給朕找事,朕就能多活幾年?!毙训鄣伤谎?,“趕緊起來吧,地下那么涼,別跪著了?!?/br> “是?!辩A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腿,話頭一換:“父皇,最近怎么不見賢兒來我府中,我都想他了?!?/br> “他啊?!毙训哿髀冻鲆还少澷p之色,“賢兒自請為你皇祖母守陵三個月,難得孝順,就隨他去吧?!?/br> 瑛華長長的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的確有這么一回事。 她弟弟這點非常遺傳父皇,格外孝順。只不是上一世守陵一個月,這次是三個月,有點不同但無傷大雅。 看來,還得等等才能見到趙賢了。 瑛華無奈的挑了下眉,忽然想到了護軍的事,瞅著父皇的面色,思忖片刻還是開口道:“父皇,女兒還有一件事相求?!?/br> 宣昭帝一聽,難免緊張,“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我要換掉公主府的護軍營?!?/br> “這……”他滿心疑竇,“為什么要換?” “當差不利唄?!辩A憤然冷哼,頭上鳳簪輕搖,漾起點點刺目的光,“前段日子公主府進賊了,女兒的嫁衣,還有一箱子字畫全被偷走了?!?/br> 第10章 、殺機浮現 天子腳下竟有賊人如此猖狂,敢到公主府行竊。 宣昭帝不免怒火中燒,“真是膽大包天!華兒,你怎么不報官抓他?!” 瑛華曼聲說:“我看丟的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就沒驚動官府,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呢。父皇說說,我要這些無能的護軍有何用?吃白飯呀!” 護軍之事非同小可,關系著公主的安危,宣昭帝正色想了想,“那就依你吧。公主府護軍統領辦事不力,罰他革職還鄉。所有的護衛全部換掉,朕會通知儀衛司,讓他們重新挑選精良青年過去?!?/br> “不用了,”瑛華搖搖頭,“父皇,女兒想在民間招募護軍?!?/br> “這……這不合規矩啊?!?/br> “有何不可,儀衛司不也從民間選拔人才嗎?”瑛華嘟起紅唇,“讓他們選還不如女兒自己來,我怕他們再夾雜一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進來濫竽充數?!?/br> 她所言不假,讓宣昭帝一時哽住。 對于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來說,進儀衛司當護軍也成了接近達官顯貴的搶手途徑。 “父皇,您就讓女兒自己選吧!”她拽著宣昭帝的寬袖,嬌氣跺腳。 “好,就依你吧?!毙训劢K于松口,“不過到時候朕要派禁軍統領沈德卿主持,他長過眼,朕才能放心?!?/br> “也行,那就多謝父皇了,女兒再替您捶捶背吧?!辩A見好就收,柔聲道:“父皇,您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呀?!?/br> “你啊……”宣昭帝無可奈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巧言令色,就數你最行?!?/br> 父女二人又說了些家常,午膳過后,瑛華才起駕離開。 臨走前,宣昭帝對她是千叮囑萬交代,和離之事務必不要聲張,做事之前用點智慧。 送走了這個事精女兒,宣昭帝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他沉默的坐在案前,面前擺滿堆積如山的奏折,壓得人喘不過氣。 回想年少時的自己,意氣風發,滿腹豪言壯志,爭著想當太子。 到現在昔日的太子已經當了快二十年的皇帝,真真正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皇后有事找他,嬪妃有事找他,兒女有事找他,大臣有事找他,可他有事又該找誰呢? 李福蝦著腰替他研磨,只聽宣昭帝淡淡說:“李福啊,瑛華跟張伯爻過不下去了,鬧著要和離。你說,這日子怎就不能好好過呢?!?/br> 李福聞言,老態的面容上帶著一成不變的淺笑,手上的動作也并未停滯,“皇上莫要煩心,依老奴看,和離也不是不可。您看樂陽長公主,當初和離鬧的也是驚天動地,之后不也這么著了么。后來遇到現在的韋駙馬,二人比翼雙飛,快活似神仙呢?!?/br> 樂陽長公主是瑛華的姑母,十多年前跟身為將軍之子的駙馬和離,鬧的滿城風雨。 回想到當年的場景,宣昭帝還忍不住頭疼。 樂陽跟瑛華一樣,跪在他面前哭哭凄凄,而他總是收拾爛攤子的命。 “哎——”宣昭帝心里發堵,忍不住重重一嘆,“朕以前還疑惑,怎就抱不上外孫呢?沒想到成親兩年,這兩人連洞房都沒入。嘖嘖嘖,漫漫長夜,我華兒該是多么苦寂啊?!?/br> 李福瞧著皇帝痛心疾首的樣子,安慰道:“皇上莫要煩心,老奴聽說,公主身邊有個貼己人相伴,應該好的很多?!?/br> “貼己人?”宣昭帝眉宇一愣,“你是說……” “公主招幸了身邊的一個人,好像就是皇上當初為她選的貼身侍衛?!?/br> “貼身侍衛……”宣昭帝皺著眉頭使勁想,才想起來當年那場禁軍比武大選,他的確為瑛華指派了一位貼身侍衛。 隱約記得,那人好像叫夏澤。 李福印證了他的回憶,“那個侍衛叫夏澤,據說長得英俊,武功高強,甚得公主芳心?!?/br> 宣昭帝吭吭哧哧,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紫,半天才狠狠道:“這個瑛華,真是胡來!朕派人去保護她,不是讓他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