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這一句話,成功地讓眾人紛紛住嘴了。 是啊,這位公子能人所不能,也許,他還真的有辦法解決他們這一件難事呢。 莫名地,僅相處不過半日,這少年就有一種能夠令人信服,無法拒絕他的一切決定的威嚴與魔力。 單凌蕓看到百姓的態度就知道若讓她與靳阿大相爭,必輸無疑,此少年夠狠,狠絕,夠果斷,亦夠能力與實力。 雖然有些不甘,可是她承認,她比不上眼前的少年,但是她心中有一個人,她相信只要他來了,這筆生意絕對就落不到這靳姓少年手里! ~~~~~~分隔線~~~~~~~~~~~ 洄山雪峰離安陽城騎馬約有一日路程,但靳長恭搭著小金走航空路線便不需要一個時辰便能到了。 但讓小金在空中慢慢航行,她一路沿著干涸的溪徑朝西,一路地勢越來越高,最終她在一處雜亂的碎巖層邊,看到了那被隔絕溪流的那幾塊大石。 難怪安陽城出動上千人,都無法撼動其一二,原來那大石已經稱之為巖山更為準確。 特別是擋在中央位置的那幾方,高至少十米,寬七八米,周邊的碎石塊憑人力倒是可以搬動的。 “看來唯有炸了它一途可行!” 靳長恭臨風負手,夾帶著雪冽的風拂動她衣袂翻飛,飄然似仙似神。 她望著下方沉吟:以現在靳國的水平,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配置出過炸藥,她記得配制的配方是硫黃、硝石與碳。 但是,匆忙做出來的簡易的火藥若想炸掉這么幾座巨大厚實的巖石,怕也是不易的,這必須反復地設點轟炸,這么一想確也太耗時耗材了。 “可若不炸的話,又該怎么辦呢?” 回到城中時,已是黑夜覆城,她末用晚膳便進了房間,吩咐小二拿來紙跟筆,讓花公公閉在門口,不準任何前來打擾她。 她關在房中,不斷地在紙上舉例一番,設想一番,從力學的原理,到杠桿原理,通通將算式算出來,考思著需要的人力物力。 同一間客棧,最左邊的廂房內,單凌蕓將寫好的紙卷慎重地放入一個竹筒,交給一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記得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公冶少主手上!”單凌蕓沉聲道。 黑衣人恭敬地接過信筒,道:“是的,請單小姐放心?!?/br> 黑衣人離開后,單凌蕓便裊裊婷婷地原地走了幾圈,似在想著些什么事情。 最后,她翩然拂袖坐于桌邊,桌面燭火閃爍,她放松雙肩,撐著下巴,雙眸則漸漸失神地看著那忽閃刎明的燈心。 變幻色彩的燭火勾勒出一張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俊眉湄眼的臉,眉宇間微微英氣,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嬌花臨水,而是一種濃妝淡抹總相宜,顧盼神飛的臉。 “他會來嗎?”她眼前似浮現了那一張佛湛清潤,皎如玉樹的人,眸光癡迷地迷蒙著。 “好想你啊……公冶……” 一句噬骨的思念,伴隨著那一聲悠悠嘆息聲,于夜色中越飄越遠…… ------題外話------ 下一章公冶要沖來了…… 年會投票的親們,靜今天又是萬更來感謝乃們啦。 也幸得這幾日有空,沒有事情纏忙著,也順便感謝上天相助阿密達,呵呵~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大家一起拼! 靳長恭一個人靜靜地待在房間內,伴隨著閃閃燭光微微晃動,碎影映月,一夜不斷地進演算測估。 “若在這里的主吊繩上設上n個輔助定點和一個主定點,在被提升的物體重心的兩側分別設一個動點……” 這么做特點在于被提升的物體一端著力點受力時,與輔助定點連接的動點可成為支點,使物體重心另一側的動點上升,并可與主吊繩上相應的輔助定點連接,使之成為下一個支點。 “可高空吊物,沒有輔助器材承力不就是白搭了?”靳長恭頭痛地捏了捏眉間,果斷地又刪除一條預測的辦法。 數十張紙上分布粗糙圖紙,演算方程式,還有一些推算結果定論,部分被打著大叉的刪除,部分待定。 在花公公推門而入時,便看到了一室疊亂紙鋪地,他看靳長恭伏案假寐揉著頭痛,他將手上端著的麋粥糕點擱下,便款款施步上前替了靳長恭雙手,力度拿捏恰到好處地替她揉著太陽xue。 “陛下,可是遇著難題了?” 靳長恭知道是他,她向后靠在了他身上,闔眸疲憊地吶吶道:“嗯,麻煩死了……” “您就別太勉強自已了,一夜的不吃不喝反而會適得其反,也許您歇息這么一會兒,便能想到最好的處理方法了呢~” 花公公低磁輕哄的聲音就像一曲悠揚的搖籃曲,輕輕綿綿,曲調柔軟令人能夠身體放松下來。 “前一段時間,管轄峽北這一帶的官員,以郡守為首皆全部上書,申請朝廷處理安陽城這一帶缺水干旱的問題,奏折被擱在內閣那一張書案上足足有三月之久,堆積成灰……” 靳長恭緩緩深吸一口氣,強行使自已打起精神來,她看著桌面的方案,眸光幽幽道:“若寡人再不處理,靳國內再傳出旱澇旱死的可怕消息,那靳國倒真是混到頭了?!?/br> 她如今憂心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但是她卻只有一個人,能夠處理的事情也必須是一件一件地來,即使有人幫她,但無一不是需要她過目決策的。 一國之君,遠比她曾經在電視中,歷史史記的書本中了解得更加累人繁瑣。 特別是她運氣“甚佳”還是攤上靳國這么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 “陛下啊……”花公公聽懂了她的心聲,心疼地環臂從后抱住了她,依在她肩窩嘆息一聲。 而靳長恭也伸手環住他的雙臂,偎依沉浸在這一刻彼此間的溫存,有時候覺得累的時候,能有這么一個人,能夠溫柔地抱著她,無聲地支持著心疼著她的辛苦,她就覺得很值得了…… “……陛下?!?/br> 房門敞開,門檻前站著一臉瞳仁明滅不清地看著他們,準備舉手敲門的蓮謹之。 蓮謹之看著隔壁一夜末眠,燭光通明,也輾轉反側心中惦念著,最終他還是來敲門了,卻不想門一推就開了。 然后,他就看到一幕令他分不清心酸還是更心痛的畫面。 靳長恭側眸看到蓮謹之,愣了一下神,便不慌不忙地松開花公公,問道:“你怎么來了?還么晚還末睡?” “陛下不也還沒有睡嗎?謹之尋思著是否有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便不請自來了,忘陛下能夠恕罪?!?/br> 他微微斂衽,清眸似水波無紋,清清淺淺地看著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花公公,也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 靳長恭扯了扯嘴角,抬了抬手,無所謂道:“既然來了,那就坐下來,一道來商量一下吧?!?/br> 蓮謹之矜持頷首,他走近房間,便順手蹲身拾起一張紙,看著上面排列著一行行他看不懂的符號,像是數學的演算式,但與他曾經看見過的那些大師寫得又完全不一樣,但恍然一看又覺得類似。 他臉色飄渺覆紗般,心底卻深深地嘆息一聲:陛下,您究竟是怎么樣一個人呢,謹之每一次自覺靠近了你,卻立即又被你遠遠拋下,我真的看不懂你,有時候唯恐你就是那南柯一夢,不似人間醒來后您便已化羽飛仙…… 定了定神,雖然算式蓮謹之有些看不懂,但是上面畫的圖樣紙他卻看懂了。 “陛下,這可是準備將巨石懸空吊起來?”他指著那寫著算式,下方簡略的石型物體。 靳長恭一邊接受著花公公的喂食,一邊側頭看了一眼,道:“嗯,是啊,可是還是不行,能夠承受它的重力軸道、吊繩、器材都不足,完全不可行?!?/br> “的確?!鄙徶斨沉艘谎刍ü?,他不顧靳長恭的拒絕,仍舊挑了些糕點喂進她嘴里,那溫柔體貼的神色刺傷了他的眼。 蓮謹之撇開眼,將心思全部放在圖紙上,他靜靜地看了一翻靳長恭鋪陣的一疊圖紙,在看到某一張時,突然道:“陛下,洄山雪峰至安陽峽北這一帶,溪徑比向下滑斜頃幾度,利用這個坡度差,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從后方,將它扯倒滑開?!?/br> 靳長恭聞言,擋開花公公的喂食,面色認真,道:“你繼續?!?/br> 她安靜地聆聽著他的意見。 “在這里,便有一個斜坡度,曾有一個物質學者做過試驗,斜度能夠使物體便易傾倒,雖然此巨石穩穩固定在河床,但是我們若有辦法令巨石再斜倒幾分,便可形成一個撬動的角度,再在其石前方下墊上圓柱滾動滑行之物,利用角度問題,便可將它順利滑走岸邊?!?/br> 雖然他能夠想到辦法,但是真正實施起來,那困難度也不簡單,光是第一條,如何讓深陷河體的巨石前傾幾分,便是一條難題,所以蓮謹之有些不確定它的可行性。 靳長恭仔細地聽著,隨著他的想法腦中驀地靈光一閃。 “沒錯,并不一定要靠人力將它給拖走,也可以想辦法讓它自已滾走?!苯L恭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花公公你馬上出發,首先找一些懂地質勘察的人先將那些石頭的長寬高,讓他們給寡人準確地測出來,還有河體寬度,與水深尺度!”靳長恭眸光一亮,便急不可耐地命令。 花公公一愣,他看了看窗外那幽黑無月的夜色,再看了看靳長恭那眉目生輝的模樣,笑得寵膩而縱容道:“好~那奴才即刻就去?!?/br> 靳長恭此刻正沉浸難題終于有了突破的興奮當中,自然沒有考慮到別的方面,但一直安靜坐著的蓮謹之卻突然出聲了。 “陛下,如今已是深夜時分,萬賴寂靜山寒體冷,去洄雪峰的山路更是崎嶇難爬,急一時也急不出結果,何不等明日再量再辦,白日測量自然能比夜間更為準確?!?/br> 靳長恭這才回過神來,而花公公那正要邁出門檻的腳步隨之一頓,他斜眸瞇睫地回睨了一眼蓮謹之。 他在搞什么明堂?向他示好? “花公公,你回來!” 靳長恭轉頭看向窗外,那一片深沉黑暗無光,她這才回神自己剛才究竟下達了些什么糊涂的命令。 “你傻了,這么晚了,還要去?”她揉了揉眉頭,嘆息一聲。 花公公紅唇輕撅,但鳳眸蘊笑,道:“這不是陛下您吩咐的嗎~?” 靳長恭聞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叫道:“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去啊?!被ü諗科鹦σ?,認真道:“奴才愿意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br> 靳長恭擰緊眉頭,抿了抿薄唇,這一句令她想起了他曾經為她做的一切,哪一次不是生死徘徊,危險至極,一時心中竟又酸又澀又疼又暖。 “夜已深了,謹之便先告辭了?!鄙徶斨⑽⑹┝艘欢Y,便起身告退。 花公公鳳眸氤氳生煙,覆了一層陰晴明滅色澤,他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靳長恭自然沒有挽留他。 蓮謹之步履微略急促,他走到門邊直到關上門,這才露出一張痛苦快要窒息的表情,他緊緊地攥緊手心,胸膛起伏不定。 他何嘗愿意幫那一直針對他的花公公,可是他并不愚蠢,在這種與陛下關系曖昧不清的情況下,與其替自已創造一個這么強勁的敵人,還不如先試著軟化彼此間關系,再插縫而入。 在男人的世界,想要追求喜愛的女性,從來便是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任何的陰謀陽謀,長計短計都要無所不用其極,來獲得最終勝利。 有時候稍退一步,誰又能斷定這不前進了一大步呢? 蓮謹之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谷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半臉掩埋著陰暗,半臉映影著光明,心情苦澀堅韌摻半。 房內,紅燭已燃盡一半,燭淚滴落顆顆,人影晃雜。 “夜深了,你還不去睡?”靳長恭本還想整理整理筆記,卻看花公公像一尊木雕一樣半晌不動。 花公公一言不發,卻上前特爺兒們地一把將靳長恭公主抱起,步履輕盈地朝著床邊走去。 “咱們一起睡吧~” 靳長恭掙了掙,瞪著他:“可我……”還得忙! “噓~乖一點。陛下,您先閉上眼睛,明兒個的的事情,咱們明兒個再煩~可好,嗯?”他低眸看著她,雙眸泛起醉人色澤,薄潤輕軟的櫻唇吐息呵蘭,軟軟地勸導道。 在他的目光下,她語氣軟了三分:“可我……”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