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遠攥緊拳頭，牙齒幾乎咬成了粉末。他死死盯著尹長歌，口中的道歉遲遲說不出來。

    夜姐見狀，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只見她的手在頭上一劃，那原本束起來的青絲長發，瞬間如瀑布般揮灑而下。而那原本插在發間的簪子，發出了銳利的光芒，不斷閃爍。

    “方提督，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在尹先生面前，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跪下低頭！”

    她這話言語之間已經有提醒的意思了。連堂堂黑市的掌柜都惹不起的人，是你一個小提督能冒犯的嗎？

    方文遠心中駭然，臉色也隨之驟變。他原本以為尹長歌只不過是仗著兩位總督的庇護，現在想來，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換句話說，兩位總督才是能夠和夜姐平起平坐的存在。尹長歌實際上，比他們還要可怕。

    “我……我道歉！”方文遠嘴角一陣苦澀，最終長嘆一聲單膝跪地：“尹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br>
    “讓我恕罪，你配么？”

    尹長歌看都沒看他一眼，冰冷的聲音倒是和先前一般無二：“我只是不屑與你這般的垃圾貨色計較。否則的話，當日在醫館，你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br>
    “尹先生教訓的是，我日后一定老老實實，絕對不會再有其他想法?！?/br>
    方文遠雙腿一起跪下，那原本強硬無比的腰椎，也逐漸彎曲了下來，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不由的呆住了。他們自然是知道跪在地上的便是楚州有名的方提督。能夠讓這樣的大人物跪地求饒，便是總督前來也做不到。

    一時間，尹長歌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的散開了，全部挪動位置靠向了更遠處，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他這位煞星。

    “本來我還覺得位置太擠了呢，這下倒是寬敞了不少?！?/br>
    望著推開的人群，崔戮大搖大擺的把腿抬了起來，搭在了前面的靠椅上。臉上掛著的，全然是悠閑愜意的表情。

    吳若顏見他這個姿勢好像很舒服，也照貓畫虎的把腿翹了起來。索性她穿的是一條短褲，要是穿裙子的話，前面的人一回頭可就有眼福了。

    “尹先生，我現在能離開了嗎？”

    方文遠見尹長歌遲遲不搭理他，忍不住抬起頭小心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如此唯唯諾諾的樣子，已然將尊嚴全部擊潰了，想必日后再也沒有膽量來找麻煩了。

    尹長歌也懶得下殺手，免得到時候來個新提督再來壞事。索性便大發慈悲：“滾吧，日后若是敢再犯，提頭來見?！?/br>
    方文遠一聽沒事了，迅速站起身，一臉恭敬：“尹先生，日后您有何吩咐隨時可以找我。另外，您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我的包廂。以您的身份，怎么能屈尊坐普通席位呢?！?/br>
    提起包廂，尹長歌倒是來了興趣。實際上他本就不想出面，但是在普通座位上，鄧艾一旦發話的話，還是容易吸引到旁人的視線的。

    一番思索之后，他微微點了點頭：“既然你主動開口，我不領情倒也不合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