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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叫,眾人更加不放花椰走了,把她圍的水泄不通,都欺她年幼身單,又只是個下人,都過來搶她手中之物:“讓我看看,里面到底裝了甚么?”“讓我也看看……” 花椰左支右絀,感覺懷中之物漸漸被人奪去,不由大喊:“不要!不要搶走!不能打開的!”周圍人卻哪里聽來?幾人用力拽著花椰手臂,硬生生將她手臂拽脫,一人將那箱子搶在手中,剛喊得一聲:“我拿到了!”卻突然感覺手中一輕,回頭一看,手中之物居然已然不見,茫然不解,低頭尋找,卻見四周眾人眼望屋頂,似乎看到甚么怪異之物。那人復向屋頂望去,卻見是一個身著褐色衣袍的青年男子,那箱子正在他手中,眼神十分凌厲。 那褐衣男子向眾人掃視,眾人被他一瞪,竟都起了懼意,不自主后退了一步,只有花椰,雖發絲散亂,卻仍然上前一步,伸手道:“這是袁伯托付我的,說過不要再讓旁人打開,你還給我罷?!?/br> 那男人看她一眼,眼中卻沒有了怒意,泛起一絲溫柔,但那溫柔只轉瞬而逝。不見他伸足蹬腿,眾人但覺眼前一花,那人已自屋頂之上跳下,冷冷的道:“此物不祥,斷不能再流落人間。這個東西,我要帶走?!?/br> 一人叫道:“憑甚么給你?”褐衣人眼露不屑,冷冷的道:“那么應該給你?”那人頓時自覺理虧,眼角向四鄰一掃,后退一步,不再應聲。 花椰道:“你能毀掉箱中之物么?”那人冷笑,雙手從兩側將那箱子夾住,那箱子竟在眾人的面前迅速發黃、龜裂,發出難聞的氣味。眾人皆皺眉掩鼻,有人驚呼一聲,那箱子竟一塊塊自那褐衣人手中掉落,漸漸顯出箱中的那幾頁信和那幾張牛皮紙來。 那人仍不停手,將雙手合攏,箱子“啪”一聲四散落地。那人手中的幾張紙,卻也開始迅速的發黃,變皺,變爛,一塊塊落在地上,終于化為粉塵,隨風四散。 而那幾頁繪著奇異圖案的牛皮紙,卻似乎不能化去般,仍是完整的被那褐衣人夾在掌中。 眾人很是失望,同聲“哦——”了一聲,卻又不肯離去,他們還有最后一絲希望,就看看那幾張牛皮紙究竟是甚么寶貝。那褐人拿起那牛皮紙看了一眼,卻苦笑:“原來是這破玩意?!闭f罷把紙一揚,大聲道:“這便是袁家人變老的秘密:這個東西,可以令人迅速變老。怎么,你們誰想要么?” 眾人是親眼見袁發死的,也有不少人見過袁泰,臉上皆駭然變色,紛紛后退,轟然四散。 唯花椰沒有走,她沒能完成袁泰的囑托,十分自責,見那人要走,又上前道:“你應當把它毀去?!?/br> 那褐人卻道:“你跟我來?!闭f罷轉身便走?;ㄒm不解,但見那幾張紙仍在世上卻不能放心,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后在鬧市中穿過,出了城門,越走越荒涼。那人突然停步轉身,花椰早累的喘氣,卻仍不放棄,上前道:“那紙……” “這原本是我的東西?!蹦侨肆⒓椿卮?,花椰面上顯出了吃驚的神色,那人譏諷道:“原來你還有表情,我還道你是個木頭疙瘩?!?/br> 花椰微微尷尬,那人眼望長天,道:“這物傳說原是儀狄造酒之用,我年青時得了用來造傾刻花玩耍,后來就不知去向了,誰知怎么居然就到了袁家人手中,或者他家人真該有此劫難?!被ㄒ牪欢?,那人頓了頓,又道:“其實只有這符是不全的,還應該有一張紙,記著咒語。那咒語便是怎么可以不傷自己而使用這符的方法?!胰硕ㄊ菦]有得到?!闭f罷回頭看她,冷冷的道:“若不是看你誠實憨直,我原也不想跟你解釋。你能幫我保守秘密罷?”花椰點頭:“奴婢明白了。只要它不再出現,不再有人因它而死便好?!闭f罷又嘆息:“袁伯既然知道此物不祥,又為甚么要將此物留給自己的兒子呢……” 那褐衣人冷笑道:“他留給自己的兒子?你糊涂了罷?那袁發臨死之前,可說過一句‘將此物交于我兒’之類的話嗎?” 花椰一驚,腦中轟然作響,突然明白。 ——此物并非袁發留給自己的兒子,而是經由自己的手,親自交給袁泰的! 袁發臨死之前,只將那箱子推到自己面前,似乎求救一般,疾呼“千萬不要打開”,他話未說完便死,或許按照他的遺愿,根本就只是希望自己直接將這箱子燒掉,免得它再為禍人間?;ㄒ瓜卵鄄€,面色駭然。這不等于是自己間接害死袁泰?她怎得如此愚笨,居然做了橋梁? 花椰突然喘息,似乎呼吸不暢,彎下腰去,用力捂住自己的臉。那褐衣人見她痛苦,嘆息一聲,上前道:“你還好……”花椰卻突然向旁邊一躲,顫聲道:“不要……不要看我……” 那褐衣人皺眉,大聲道:“你自責些甚么?這就叫命運!所以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也許是袁家人本該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