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副廳長，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孔孑緊緊瞇著眼睛，雙目之中眸色復雜。

    程遠武就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荒唐的事情，哈哈大笑不停，笑夠了，才慢慢平復好心情緩緩說道：“孔孑啊，我跟你之間，還沒有熟悉到誤會這種程度吧？再說了，你有什么事情是害怕其他人誤會的嗎？在我看來，清者自清，哪會在意外界的聲音，除非……”

    除非，你非清者而更近污濁！這話雖然沒說出口，但孔孑又不是傻子，哪能聽不明白程遠武的話外之音？

    如此頗有些無中生有的指控，讓孔孑極不舒服，他拉下了臉再無笑意，換上了一種認真而又疏離的語氣：

    “程副廳長，我相信事實勝于雄辯，很多事情如果您不相信也并不見得有多重要，就算您不信，事實也會幫您去相信！

    這件事情雖說不是人盡皆知，但知道的同事也著實不少。

    我剛入警隊的時候因為賺的并不算多，又想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所以一直都在一家證券公司做兼職員工。職務是兼職的證券經紀，幫助一些客戶或者朋友選股開戶等等，賺到過一筆傭金；

    再加上我這些年來在警界獲得的榮譽所帶來的經濟方面的獎勵，才付夠了那棟房子的首付，落上了我的名字，至于后續的剩余款項，是孔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是我父親的父親替我交上的，如果不信，您可以隨時去進行調查！

    哦，對了，關于我做兼職經紀的事情，也是在合法的范圍之內做的！我曾自考過證券經紀資格證，證件是全國統考之后統一下發的，屬于‘持照經營’。更多的事情，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畢竟我也還是挺贊同您說的那句話的，清者自清！”

    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這些，孔孑隨即無奈的撫上了額頭，病后尚未完全痊愈的傷口在這樣的刺激之下不免疼痛不已，又有種既癢又痛抓心撓肝般的無力感循著動脈直戳腦干神經，嘆息聲隨之響起，孔孑實在是再不愿看程遠武一眼……

    程遠武并沒有回應，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孔孑看了許久，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默默的退出了局長辦公室。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當孔孑與程遠武兩人成為了異常合拍的忘年兄弟，程遠武才再次回憶起此時的情景，并一字一頓的告訴孔孑他在當時究竟作何感受：孔孑其人，坦白無私，樸實無華，又帶著些年輕的叛逆與激情，總之一句話，很是令人震撼！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此時此刻的程遠武更多的還是覺得孔孑有那么一點點的冰冷、一點點的傲慢，外加那么一點點的不近人情……

    要不怎么說，誰都不是圣人，評判一件事情之時，誰都沒有辦法做到在當時就完完全全的公正不阿毫無私心。好在關于當時的種種，時光自會給人們答案，換作眾人皆知的一句話就叫做——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畢竟說起來，程遠武的目標本就是孔孑，因而在查驗清楚孔孑所說全都為真后，程遠武也就不再于海市多作逗留，即刻返回了省廳，很長一段時間內再也沒有踏足過海市半步。

    而臨走之前，程遠武出乎孔孑意料之外的特意來見過他一次，并告知孔孑自己究竟因何來此，與此同時竟還如兄長一般連聲告誡孔孑：“世事無常，雖然不知道舉報你的人是誰，但是此人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未來的工作之中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至此，孔孑先前對程遠武的所有猜疑徹底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