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你半夜去衛生間,迷迷瞪瞪的,下床的時候就差點摔了,后來,我看你不回來,發現你已經跑別的房間睡去了?!?/br> 單知非淡淡說。 張近微臉色變得難堪,她揉了下鼻子:“我記得,我不夢游啊?!?/br> “誰知道呢,你方向感一直很差,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眴沃青丝诰?,猩紅液體隱藏著他嘴角的笑意。 張近微回神,極力否認:“我不夢游,肯定是睡迷糊了而已?!彼f這話時,莫名心虛,瞟著單知非,“那個,到底怎么了嘛?” 她問來問去,單知非就一直笑。 后來,朋友圈有人發下雪了。 那是2018年上海的第一場雪,他們到陽臺去看江景,也看雪。 陽臺視野極佳,扶手極寬,金色的防護欄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張近微像貓一樣趴在那兒,雪落無聲,她看著黑漆漆的江面,只覺得冷,人縮了又縮。 單知非從身后把披肩給她裹上,她的頭發被夜風吹亂,便轉身,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掉下去……” “掉不下去,陽臺很結實也很高,有一米四,除非你存心跳江?!眴沃谴侏M說,“還有,我不會游泳,死心吧?!?/br> 說完,他從身后抱住了她,一低頭,唇留連到她耳廓,心也就陷落在此了: “跟你開玩笑呢?!?/br> 沉沉的氣息噴灑在側頸,像呵癢。他抱她很緊,兩只眼里,映著夜色中的璀璨光影。雪撲跌進江面,了無痕跡,像千軍萬馬奔赴紅塵的癡男怨女,一代又一代人,沒有窮盡。 他跟她,說到底,不過也癡戀著滾滾紅塵。 張近微不說話了,她撫著腰間的那雙手,那雙手,帶著干燥的熱意,良久良久,她慢慢轉身,將披肩扯起,兩張年輕的臉便藏在了披肩之下。 江風冷冽。 那是2018年的第一個雪夜,她和他在冷風中擁吻,世界都小了。單知非最后問她是不是很冷,張近微鼻尖泛紅,她一仰頭,就可以看到他的深情眼。 這已足夠撫慰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