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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管家送來一摞子胡氏這段日子抄寫的經書,她拿起一本翻了幾頁,寫的倒是極為工整,想來是用了心的,繼續翻,從里面翻出一封信,她隨意一看,應該說是一封表達情思的信。 她眼里閃過一抹諷意,禁足抄經書,還有心事寫這些東西,想來是心不誠,既然心不誠,那便繼續抄經書,多抄些日子,抄個十遍百遍,想來心就該誠了。 她說道:“這些經書拿回去讓他重新抄?!?/br> 宋管家垂頭應是。 胡氏看著去而復返的宋管家,又看到他手里捧著的經書,也不知道將軍有沒有看到那封信,想到將軍看到那封信后的反應,他有些不自在,一把年紀了還寫那種信,可是沒有辦法,他們父子被禁足在院子里,什么事情都辦不成,宇兒眼瞅著要說親了,再禁足下去,宇兒的親事怎么辦? 他問道:“將軍怎么說?” 宋管家說道:“將軍說讓你重抄一遍?!?/br> “什么?”胡氏是不信的,剛嫁給將軍時,他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將軍去了軍營,他特別想念將軍,忍不住給她寫了封信,那日將軍就回府了,晚上十分熱情,嫁給將軍這么多年,他知道怎么討好將軍,只要將軍看過他的信,回憶起他們的曾經,即便不解除他的禁足,心里也會軟和一些的。 他相信,只要他堅持給他寫信,回憶回憶他們曾經的甜蜜日子,日子長了,寫的信多了,將軍自然就只會記得他的好處,忘記他的錯處。 想到此,他陰惻惻的看著宋管家,好似他是破壞他和將軍關系的罪魁禍首,逼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寫的經書給將軍看?” 宋管家一向不喜歡他,他懷疑這個老貨根本沒把經書給將軍看。 面對他的逼問,宋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大老爺不信,可以親自詢問將軍?!?/br> 胡氏臉色十分難看,心里也知道宋管家不敢糊弄他,他不甘心,不甘心也沒辦法,只能低低的說道:“我知道了?!?/br> 宋管家退出去后,宋宇走過來,哭訴道:“爹,我想出去,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待在涼亭看看院子里的花兒鳥兒也好,我才十五歲,還沒嫁人,怎能日日關在屋子里?母親何時能解除我們的禁足?我受不了?!?/br> 胡氏聽著兒子抱怨的話,何嘗不心疼,可他真的沒有辦法,經書抄了,信也寫了,將軍根本不接茬,他不知道是將軍變了,還是她從來對他都是如此冷漠。 宋存回到府里,便聽下人說宋飛燕回府了,他直接去了外院,宋飛燕的書房,宋飛燕看到多日未見的兒子,見他氣色紅潤,暗自點頭,她笑著問道:“看來這幾日沒有松懈,功法突破至第幾層了?” 宋存:“第七層?!?/br> 語不驚人死不休。 宋飛燕可算理解聽到這句話的心情了。 她愣愣的望著宋存:“功法共九層,不到兩個月就突破至七層了?” 她現在十分好奇,兒子到底是怎么練的? 宋存點頭,“昨晚突破的?!?/br> 宋飛燕深吸口氣,看著他的目光又驚奇又驕傲,第七層同當年的護國王爺也不差什么了。 過了會兒,她斟酌著問道:“謝星瀾這些日子沒來將軍府,你是怎么想的?” 宋存語氣堅定:“我想和離?!?/br> 我想和離。 我想習武。 第一次兒子在她面前如此堅定的表達想要做一件事情時,是他想要習武,她同意了,他在習武一道上的妖孽天賦,讓她震驚,即便如此,他也從不懈怠,甚至比那些天賦差強人意的還要勤奮,短短時間就突破第七層。 這一次兒子又用同樣的語氣跟她說要合離,她不會問他為什么想和離,肯定是謝星瀾以及謝府虧待他了,不然兒子不會貿然提合離。再說以他的成就旁人怕是一輩子都達不到,就是他想和離又如何? 她看著他:“想清楚了?” 宋存很肯定:“想清楚了?!?/br> 宋飛燕看他一眼,說道:“也罷,你只管待在家里,和離的事情,交給母親,你去同謝星瀾說和離,她不會同意,謝府也不會同意?!?/br> 她是有實權的將軍,謝府雖然有爵位,卻沒什么實權,到了這一代,倘若謝星瀾材優干濟、出類拔萃,或許有望在朝堂上占一席之地,可以她所見,謝星瀾并非良才,也不是強將,憑什么娶她武義高強,又孝順懂事的兒子? 她宋飛燕的兒子,想和離便和離,即便日后想嫁人,也有的是人搶著娶。謝星瀾既然對她兒子不誠,那就不要了罷。 謝府。 謝大老爺逼問謝星瀾:“將近兩個月了,宋存還不打算回府嗎?他們宋家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謝星瀾面無表情的坐著,次次去將軍府,都被她攔著不讓她見宋存,誰知道宋將軍想做什么。 這么長時間,她也煩了,她以為宋存養好身子,會主動回來,沒想到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到了現在,她不會傻得還以為宋存想回來,宋將軍不讓,只可能是宋存不愿回來。 她冷笑一聲,她沒有對不起宋存的地方,他卻連句話都沒有,就回了將軍府,真以為她謝星瀾離不了他? 謝大老爺看她一眼,不由分說的道:“你母親去的早,咱們府里人丁不旺,你成婚到現在也只得一個庶子,府里這些小侍,都是不中用的,你至今也沒能懷上一個,你姨母家的寒表弟今年十六歲了,他是庶子,不能讓他做正房,給你做個貴侍倒是可以,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