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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想到打走一個不聽話的,又來一個頂撞他的。 聽著她嘴里句一個利益、性命的,他惱怒的看著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莫非她一心想要嫁給陸想,是受你慫恿?” 林瑟瑟正想說些什么,耳邊卻傳來‘咚’的聲擊鼓,她下意識的扭過頭看向擂臺,只見陸想和陸濤都站在了擂臺的邊角,也不知兩人在說些什么。 鼓聲一共響六下,第一聲是提醒打擂的兩個選手,短香即將燃完。 第六聲是代表打擂結束,若是兩人都還站在擂臺上,那兩人便都會被淘汰掉。 她也顧不上回應皇帝的話,只是將眼睛死死定在那擂臺之上,瞬都不敢移開。 “咚、咚、咚——” 鼓聲不斷響起,擂臺上的陸濤對著陸想笑道:“我打不過高暢,但可以和堂哥一起被淘汰?!?/br> 是了,擺在陸濤面前的路,不光是贏得擂臺與高暢拼命,或者讓陸想贏了這場擂臺,而他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還可以和陸想一起被淘汰。 又或是……讓陸想記住他今日的恩情。 在第六下鼓聲響起之前,陸濤從擂臺上自己跳了下去。 他看著被嚇出一頭冷汗的陸想,微微笑:“我只是說笑而已。既是堂哥的所愛,我又怎會去橫插腳?” 他若是因為陸想的那句話,就生出了退卻之心,那他既會輸掉擂臺,也撈不到半點好處。 但如果他站在了制高點,就如他方才所言,他明明可以和陸想一起被淘汰,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自己跳下擂臺認輸。 那陸想就相當于欠了他份情,往后這恩情必定是要還給他的。 陸想神色復雜的望著擂臺下的陸濤,許久之后,他才從齒間吐出一句:“算我欠你的?!?/br> 伴隨著最后一聲擊鼓,他腿腳軟,癱坐在了擂臺之上。 林瑟瑟顧不得與皇帝廢話,她在皇帝的咆哮聲中,路沖出了帳篷,朝著司徒聲的帳篷里奔去。 劉袤早早就奉命守在了擂臺邊,見鼓聲停下,他連忙上前去扶陸想,帶著幾人將陸想扛回了帳篷。 林瑟瑟和躺在擔架上陸想,在司徒聲的帳篷外相遇,陸想望著腦袋變成藍綠色螺絲狀的林瑟瑟,有氣無力的問道:“公主呢?” 她眸色復雜,抿了抿唇:“公主沒事,你先擔心下自己吧?!?/br> 距離打擂結束,至多也還有個時辰,也不知陸想到底吃了什么東西,竟是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就憑他現在這模樣,別說是和高暢打擂了,他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陸想被送進了帳篷,林瑟瑟緊跟在他身后,同走了進去。 她正急著對帳篷里的司徒聲說些什么,抬眼卻是愣在了原地。 司徒聲坐在軟塌上,手中握著支畫筆,而他面前的矮幾上擺放著張未完成的畫像。 那畫像上的人,便是阿蠻。 林瑟瑟張開的唇瓣,輕顫了兩下,終是什么都沒說出來,緩緩閉了回去。 陸想看著眼前那螺絲形狀的司徒聲:“你在畫什么?” 司徒聲原本在走神,被陸想這樣一喚,他才回過神來。 他懶懶掀起眼皮:“我在畫……” 在他看清楚林瑟瑟的臉后,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微微有些怔愣。 她的臉色不太好,眸光時不時的落在畫像上,垂在身前的雙手重疊攥在一起,似乎不太高興的意思。 司徒聲回憶起洗塵宴上,她也曾露出過這樣不快的神情,他問陸想是怎么回事,陸想說她是吃醋了。 所以,她現在也在吃醋嗎? 他挑了挑眉,殷紅的唇角微揚:“我在給阿蠻入畫,屆時有了畫像,也好方便讓媒婆為她擇夫?!?/br> 林瑟瑟驀地抬起眼眸:“你要給阿蠻擇夫?” 司徒聲微微頷首:“她說她想留在晉國,嫁人是最好的選擇?!?/br> 林瑟瑟怔了怔,遲疑道:“可是……你不把阿蠻姑娘留在宮里?” 阿蠻不是他的天命之女嗎? 那他若是將阿蠻嫁了出去,往后他們兩人又該如何歷那所謂的情劫? 司徒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留在宮里做什么?和你搶夫君嗎?” 他說的‘夫君’是指皇帝,畢竟留在宮里的女人,除了宮女就是皇帝的嬪妃。 可聽到林瑟瑟耳朵里,卻成了司徒聲在說他自己。 林瑟瑟以為他是在用當初婚約的事情,調侃打趣她,她面色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什么夫君,你又沒有娶我過門?!?/br> 這話說的別別扭扭,司徒聲先是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她這是誤會了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她聽到夫君二字,第一個在心底想到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嗎?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要比那皇帝高那么點點? 司徒聲抿住微涼的薄唇,望著她的眸色略顯復雜。 陸想忍不住打斷他的失神:“我說兩位,你們能不能等會再花前月下,先看看我好不好?” 他懶懶掀起眼皮,瞥了眼躺在擔架上的陸想,不咸不淡道:“你沒救了?!?/br> 陸想有些崩潰:“我怎么就沒救了?” 難道陸凱給他下的毒,是什么沒有解藥的劇毒? 還是說,他下半輩子就只能這樣躺在擔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