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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點頭,但她卻不能點頭。 她應該搖頭,可她又不愿搖頭。 最終,她只是埋下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見她沉默下來,司徒聲便直接將她的反應,歸到了同意他的話里。 他繼續問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林瑟瑟依舊沒有說話,卻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的問題——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 “我早已不是原來的司徒聲了?!?/br> “你喜歡的那個人,在入宮的第一天就死了?!?/br> 司徒聲下意識的認為,她喜歡的他,是曾經那個戰無不勝的司徒家嫡次子。 畢竟她最開始是與他長兄定下的婚約,可她后來卻突然改變主意,以他長兄是病秧子為由,死活要悔婚改嫁他。 他當時只覺得她是腦子有病,現在想想,若說她早就暗戀他,當初那舉動也就說的過去了。 而且如今的他,已經成了一個身子殘破不堪的閹人。 對于一個太監來說,旁人或許會對他同情,或許會覺得他可憐,又或許會忍不住心疼他的遭遇。 可絕對不會對他生出愛慕之心。 也許,她只是錯把那同情和憐憫,當做了對他的喜歡。 但是他司徒聲,從來就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司徒聲像是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眸色淡淡道:“以后我們還是兄妹,不要再說這種話了?!?/br> 說罷,他也不等她反應過來,轉身便離開了。 林瑟瑟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想不通,既然他不能接受她的喜歡,那方才對她做過的事情,又算什么? 往日也不是沒和他這樣過,但幾乎每一次都是事發有因。 不管是上元節他被下藥的那一日,還是在南山狩獵的營帳里,又或者是在溫室之中。 可這一次算什么? 明明知道她是裝暈,明明知道她是想逃避他,但他還是用這種方法叫醒了她,讓她無處可逃,只能選擇面對他。 兄妹,去他娘的兄妹。 什么狗屁兄妹?! 她只想撲倒他,把生米煮成爆米花。 林瑟瑟望著地面,后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直到嬴非非提著裙擺,流著眼淚從校場內朝她飛奔而來,她被嬴非非撲了一個趔唨,才終于回過了神來:“怎么了,你哭什么?” 嬴非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掉。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啞著嗓子,將手里攥到皺巴巴的信紙,遞到了林瑟瑟的眼前:“陸想讓人給我送信,說他反悔了,不想娶我了?!?/br> 第54章 五十四個女配 林瑟瑟一怔,抬手接過嬴非非遞來的信紙。 信紙上寫著一行龍飛鳳舞的草書,那字跡太過潦草,她只能約莫瞧出‘對不起’和‘不要等著我’這幾個字。 落款處的‘陸想’二字,令她下意識的攥緊了紙張,指甲一下便掐透了白紙,深深陷進了掌心之中。 這是陸想的字跡嗎? 她不敢確定,但心中卻止不住的生出了些慌意。 如果這是真的,那她以后該如何面對嬴非非? 陸想不來,那嬴非非必定會按照前世的軌跡,嫁給高暢那個癮君子,屆時高暢若是察覺嬴非非已不是處子,又將會如何對待嬴非非? 他約莫會忍氣吞聲,畢竟他娶嬴非非,只是作為一個和皇帝聯盟的標志,他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和皇帝撕破臉面。 但高暢表面上不會如何,私底下卻肯定不會放過嬴非非。 在這清白大于天的封建制度社會,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婚前便已經失去了貞潔。 她原本是想幫嬴非非,可若是陸想不來,她就相當于把嬴非非推進了更深的懸崖斷壁之中。 先不說嬴非非會不會怪她,光是她自己想起來就覺得窒息,若嬴非非真的嫁給了高暢,哪怕這只是一本書而已,她也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林瑟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若是她也表現出慌亂無措的模樣,只會讓嬴非非更加恐懼擔心,唯有她保持冷靜,才能再想辦法從中轉圜。 她手執絹帕,仔細擦拭掉嬴非非面頰上的淚痕:“你方才進去校場,可有看到陸家的人來?” 今日不光是比武招親的日子,也是嬴非非舉行及笄禮的日子。 陸家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就算陸想不來參加比武招親,也該是有陸家人出席才對。 嬴非非點了點頭:“陸老將軍來了,還有陸家支族的兩個三房嫡子?!?/br> 陸老將軍指的便是陸想的父親,而支族的三房嫡子則說的是陸想三伯的兩個兒子。 陸父與逃婚的陸南風,皆是陸家宗族的嫡系血脈,乃是同一個母親所出。 而陸想的三伯卻是妾生的庶子,成家后另辟府邸分出支族。 這三伯是個不成器的,平日里碌碌無為,游手好閑。 但抵不住他的夫人會生養兒子,又是個舌綻蓮花,懂得阿諛奉承的性子,將她自己和陸想母親的關系維護的極好。 他的夫人拜托陸想母親,將所出的兩個嫡子,都送進了軍營里,如今跟著陸想混了幾年,卻也是小有成就,其中一子還混上了副將之位。 原本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支族是不夠資格來參加的,但兩子為支族爭了光,又有了副將的封號,自然也能體面的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