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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內寂靜了一瞬,隨后響起了微不可聞的梭梭聲,她從角落里爬了起來,面頰通紅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臉紅倒不是因為害羞,其實是被凍得。 她出門出的急,就穿了薄薄一層春衫,外面披了一件狐裘取暖。 前半夜時,她把狐裘披在了他身上,這山洞又是沒有個遮攔的地方,寒風細雨吹了小半宿,卻是將她吹的快要凍成了冰棍。 她覺得若真要論起來誰先凍死,她絕對要比他先走一步。 林瑟瑟僵著身體坐在了他身旁,還未靠近,他便感覺到了她身上化不開的寒意。 他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將下頜抵在了她的脖頸之中,輕輕呼了一口熱氣:“過來些,把狐裘披到你身上?!?/br> 她的眼圈還是紅的,雙眸濕漉漉的看著他:“我不披,你若是凍死了,我自己一個人出不去?!?/br> 許是聽出了她還在慪氣,他緩緩嘆了口氣,總算是不再繞彎子了:“方才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br> “我守著你,你安心睡就是了,明日一早,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br> 他的道歉態度還算誠懇,林瑟瑟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她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便躺在了給他墊身的干草上。 她緊緊挨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體guntang的像是火爐子,很快便揮散了她渾身的冰寒。 林瑟瑟是真的困了,這兩日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今有他守在身旁,她很快便有了倦意。 她闔眼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轉過身面朝著他,低聲喃喃道:“你夜里昏迷的時候笑了,是做了什么歡喜的夢嗎?” 他沒有說話,面容沉默著,山洞里靜悄悄的,依稀可以聽清對方的心跳聲。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低埋著眼眸,將下頜抵在她的額間,輕描淡寫的笑道:“我夢見我死了?!?/br>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話語間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這種無關緊要的話。 林瑟瑟怔愣的抬起頭,他面上覆著的白玉面具在篝火的映照下,依舊泛著化不開的凜凜寒意,便如同那望不見盡頭的無邊深淵,令人止不住的絕望。 她的貝齒咬住唇瓣,神色遲疑的伸出了小手,蔥白的指尖落在他的后肩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哥哥還有我?!?/br> 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一層布料,緩緩滲進他的后背,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眸底掠過一絲無措。 他想要推開她,神情中寫滿了抗拒,可心底卻又莫名的貪戀那一抹溫暖,甚至延生出希望她能再多停留一刻的想法。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放棄了掙扎,只是狼狽的閉上了雙眸:“快睡吧?!?/br> 這一夜,林瑟瑟睡得極為安穩,司徒聲卻睜著雙眼,失眠到了天亮。 翌日晨曦,當第一抹細碎的陽光灑進山洞,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眸,一抬眼卻正對上了他凝視的目光。 這一幕,常在司命神君的話本子里看到。 清晨的陽光灑下,男主臥在女主身側,神色溫柔的看著女主恬靜而美好的睡顏,待女主醒來之后,察覺到男主投來的目光,便無措的摸著小臉問‘我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嗎’。 而后男主便會點著女主的鼻尖,寵溺的親一下女主的額頭,笑著回答‘對啊,你臉上沾了點漂亮’。 林瑟瑟越想越臉紅,她忍不住低垂下眼眸,羞澀的問道:“我臉上是不是沾了什么東西?” 司徒聲挑了挑眉:“嗯,你眼角沾了點眼屎?!?/br> 第38章 三十八個皇后 林瑟瑟微微一怔,來不及接受這跳崖式的心理落差,便連忙低埋下了腦袋,伸手揉了揉眼角。 揉完眼睛,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蔥白的指尖,但手指上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黃色眼屎,她揉過眼角的指尖干干凈凈的。 她有些疑惑的低聲喃喃道:“什么都沒有呀……” 待她抬起頭,想讓他再看一下時,他卻已經側過了身子,將頭轉了過去:“許是我看錯了?!?/br> 原本兩人睡在一處,共用狐裘遮身的旖旎氣氛,被他方才那句煞風景的話破壞了干凈。 她收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背:“你昨日說想法子帶我出去,如何出去?” 皇帝只是耐不住對司徒聲動了手,那篝火宴沒有叫她去,便說明皇帝暫時還不想動她。 昨日她一宿未歸,雖然她臨走前對杏芽囑托過,只要她今天早上還沒回去,便讓杏芽前去嬴非非的帳中哭訴她被人劫走了。 但這只是緩兵之計,若她一直不回營帳,屆時又與司徒聲同回營中,怕是會令皇帝生出疑心。 司徒聲聽到她的聲音,也不說話,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緩緩開口:“你就這么著急回去?” 若不是他背對著她,林瑟瑟真想對他翻個白眼,不急著回去,難道要在這野獸橫生的地方住到天荒地老嗎? 再說了,他現在渾身都是傷,蛇毒也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若是不及時就醫,萬一出什么岔子怎么辦? 她正要回答他,他卻在她之前打斷了她:“你摘下我腰間的錦囊,里頭有三支藥瓶,取出一顆黑色藥丸喂給我?!?/br> 林瑟瑟依言從他腰間摘下錦囊,挨個打開白玉瓷瓶翻看藥丸的顏色,找到黑色那瓶后,倒出一顆黑豆大小的藥丸,塞進了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