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就連這一次,明明她是為他龍體著想,他卻因那閹人也在此地,便認定她是在做戲。 皇帝望著她無措的面容,第一次對她生出了疼惜之心,他上前一步,正要捉住她的一雙葇胰,卻見她連連后退,像是怕極了他似的。 他有些不悅,當眸光不經意瞥見她脖頸上,那圍繞的一圈白紗后,又軟了軟心腸。 皇帝沒再上前,只是語氣溫和道:“往日是朕對你不住,今夜朕便歇在坤寧宮里,好好陪一陪皇后?!?/br> 林瑟瑟:“???” 皇帝說罷,便負手離去,直到耳邊有低低的笑聲響起,她的思緒才從太空外神游回來。 “恭喜?!彼就铰曁ぶ谠硌?,不疾不徐的從屏風后走出來,冷白的面龐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今晚上,meimei便能如愿以償了?!?/br> 一聽這話,林瑟瑟便是用腳趾頭縫,也能想明白皇帝為什么突然召她侍寢了。 皇帝和司徒聲是從不遠處的屏風后走過來的,怕不是他們一直躲在屏風后面,而她方才說的話,也都讓他們給聽到了。 但即便如此,皇帝也不至于召她侍寢,定然是司徒聲這死太監又多嘴說了些什么。 她憤恨的瞪大了眼眸,若是眼神能殺死人,他必定已經被她千刀萬剮,片成狗rou卷了。 什么混賬東西! 司徒聲見她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眸光又是一頓,她這眼神是什么意思?感謝他嗎? “道謝便不必了?!彼袅颂裘?,不緊不慢的伸出修長的手臂,將骨骼勻稱的手指,輕抵在她纏繞紗布的脖頸上:“meimei可要把握好機會,莫要忘記答應哥哥的事?!?/br> 他的指尖微挑,輕易的挑開了白紗,冰涼的指腹緩緩滑過她頸上的淤痕,語氣溫柔如情人間的囈語:“可不要讓哥哥失望呢?!?/br> 天知道林瑟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一巴掌甩在他的大狗臉上,她咬著后牙根,一字一頓道:“meimei這輩子,都忘不了哥哥的恩情!” 司徒聲低笑一聲,指尖輕動,又將她脖頸上的白紗重新包扎好,走至畫師的桌前,似是打量般的,凝視著桌子上的畫像。 鞋拔臉,三角眼,蒜頭鼻,香腸嘴……這五官可以說是誰也不服誰了。 司徒聲將畫像卷了卷,握在掌心里,對著畫師道:“這幅畫我拿走了,你重新給皇后畫一幅……” 他停了停,似笑非笑的望著林瑟瑟:“正常的畫像?!?/br> 畫師哪里敢違背九千歲的命令,自是連連稱是,見畫師應下,他攥住畫軸,邁步離去。 就在他邁出蘭汀苑殿門時,林瑟瑟忍不住叫住了他:“哥哥留步?!?/br> 司徒聲腳步一頓,站住了腳步。 林瑟瑟:“哥哥拿走我的畫像做什么?” 他側過身去,微微一笑,從齒間清晰的吐出二字:“辟邪?!?/br> 第13章 十三個皇后 有了九千歲的特別交代,畫師自然是用心有加,原本片刻鐘就能畫完的畫像,硬是拖了一個多時辰才畫完。 等林瑟瑟回到坤寧宮時,天邊已是泛起了淺橘色的紅霞。 不過半日,皇后今夜侍寢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后宮。 整個坤寧宮是前所非凡的熱鬧,宮女太監們都知道今晚上皇帝要來坤寧宮寵幸皇后,個個喜氣洋洋的。 唯有林瑟瑟一人,面色懨懨的,癱在貴妃榻上像是一坨爛泥巴。 杏芽似乎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對勁,她斂住了面上的喜悅,捧著湯婆子上前:“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瑟瑟自然不會告訴杏芽,她是因為不想侍寢才這樣萎靡的,先不說這話說出來有多匪夷所思,若是傳出去讓那個死太監知道……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就是身子有些不適,無妨?!?/br> 杏芽聽聞這話,卻是怔了怔,隨即面上浮現出一絲不安和憂慮:“娘娘可是腹痛?” 主子的月事一向不太準,特別是前段時間被禁足期間,吃穿用度被縮減,身子也虧空的厲害,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來□□了。 若主子好巧不巧的今日來了□□,那侍寢得寵的大好機會便要長著翅膀飛走了。 林瑟瑟起初還未理解杏芽面上的擔憂,那句‘并無腹痛’剛要脫口而出,她才驀地反應過來杏芽的意思。 她黯淡的眸色亮了亮,原本捂住腦袋的雙臂,瞬時間改變了運動軌跡,朝著小肚子上捂去:“漲疼漲疼的……” 內務府有記載各宮嬪妃大概來月事的日期,以便每日給皇帝送綠頭牌時,避開身子不爽利的妃嬪,是以林瑟瑟剛開始都沒敢往這方面想。 但杏芽只是聽她說身子不適,便問她是否腹痛,這便說明她這具身體快要來月事了,就算到時旁人去內務府查探,也查不出什么破綻。 杏芽一瞧她這個模樣,心中頓覺不妙,正要想法子去太醫署開些止痛的藥來,殿外卻已經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林瑟瑟怔愣了下,天色還未黑下來,皇帝怎么提前來了? 雖心有疑惑,她卻還是調整了一下表情,起身迎了上去。 皇帝今日并未穿那一身屎黃色龍袍,他換上黑狐皮端罩,有些像是后世之人所穿的貂皮大衣,瞧著甚是暖和。 坤寧宮正殿中燃著炭火,皇帝一進來便感覺熱氣撲面,抬了抬手,示意她上前為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