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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件受到坊間百姓們的諸多關注,牽扯了清平縣主,影響范圍極廣,連皇帝都耳提命面要求盡快查出實情。中途接手這么件案子,大理寺也頂了很大的壓力。 大理寺一把手著人去走訪周邊商戶,希望能尋摸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下完命令,對身邊的下屬道:“去把衛寺正叫來,本官有一些詳細案情要問詢?!?/br> 大理寺這邊火急火燎,公主府的日子,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事情的結果,和前世有了偏差,那是不是證明她可以改變自己和父母的結局。 三月,芳草萋萋,春花燦爛。 院子里百花擁簇,秋千架下,楚長寧的身子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裙擺蹁躚。 她重生記憶不全,需要利用馬奴恢復一些記憶,上次她做過試驗,兩次刻意接觸馬奴,可惜恢復的記憶仍然只有一段,也就是說她每天只能薅一次,薅多了沒用。 姑且將馬奴當作一只羊,一只被她暫時圈養的羊。 頭頂看不見星辰,烏云密布的,明兒準不是什么好天氣。 楚長寧伸手去摸手帕,摸了個空:“咦,我的帕子好像不見了?” 秋萍問:“是那個繡葡萄的帕子?” 等楚長寧點頭后,秋萍又道:“我讓下面的人打燈籠去找找?!?/br> 前堂后院十數人提著燈籠,程玄聽說是縣主帕子不見了,他想了想,按照前世的記憶,果然在假山后的花叢里拾到。 放下燈籠,他輕拍了拍帕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沿路返回,交還給了楚長寧身邊的大丫鬟秋萍。 秋萍拿出兩吊子銀錢賞他,程玄沒收,只說:“我想見清平縣主?!?/br> 秋萍如實回稟,楚長寧驚訝歸驚訝,還是去了前堂。 “聽說,你要見本縣主?” 夜色漸濃,身后的婢女提著燈籠,蒙蒙亮光映在少女的側臉,鍍了一層橘黃色的光暈,襯得她如畫中人走出來一般,多了一種不真實的朦朧美感。 她平日里格外喜愛艷色的衣裳,今日卻穿了一身素色暗紋百褶裙,清冷又矜貴。 觀她面色平常,程玄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無事?!?/br> 說著,他要告退,楚長寧覺得自己被人戲弄,火氣噌地一下冒起:“站住,一個小小馬奴,以為本縣主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程玄的脊背僵硬了下,回身:“其實,是我嫌賞銀太少,想問縣主多拿些?!?/br> 楚長寧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可身后一排婢女們看著,她不好做別的事,加之身上的冤屈還未洗刷,這時候隨心所欲干點什么事情,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事情湊到一塊兒,程玄才能順利脫身,否則免不了一頓皮rou之苦。 前世,他私自把帕子昧下。 這一世,他將楚長寧的帕子還回去了。 回柴房的路上,程玄突然想起一樁小事,關于春盈的。 約莫是春盈被劫財的歹徒挾持,被一位路過的衙門捕快給救下……如今一回想,程玄覺得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 春盈被挾持,恰好是楚長寧出事后,這個時機太巧合! 事后,他聽說楚長寧打發冬青去買燈籠,春盈一直陪著楚長寧,直到主仆二人被人群沖散,然后是他先找到楚長寧……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東西,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一早,程玄給了門房小廝一吊錢,只要春盈出門,對方第一時間會通知他。 過了早飯,快到午時,門房那邊有了音訊,趕過去的程玄半路上撞到張峰。 “程玄,急匆匆的干嘛去?” 程玄正愁要找個法子出門,見到張峰,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我突然想起春盈忘了個東西在我這,著急給她,剛才看到她好像出了公主府,我又出不去,怎么辦?” 張峰拍了拍胸脯:“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看把你急得滿頭汗,你跟我說,我帶你出公主府??!” 順利出府,程玄四顧張望,往商業主街過去,突然身邊的張峰道:“那個穿綠衣裳的是春……” 話還未落,二人就見小巷里竄出一個黑衣人,一把將春盈擄走。 程玄和張峰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偏僻安靜的細窄巷子里,春盈和黑衣人糾纏扭打著,黑衣人身形健碩,一手捂嘴,另一只胳膊拖著春盈往身后的巷子里走,跟拎一只小雞崽沒什么區別。 身后傳來腳步聲,其中一人身穿服飾是公主府護衛,黑衣人神色遲疑,那護衛話也不客套一句,立時沖了上來。 黑衣人全副心神戒備,抬起一腳,輕輕松松將護衛踹開。 張峰趴在地上呻.吟不止,程玄愣了下,黑衣人也愣住。 公主府的護衛,這么弱雞? 見黑衣人看向自己,程玄朗聲道:“放開她?!?/br> 見程玄穿灰撲撲長衫,身段清瘦,臉頰白皙,一派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少年模樣,黑衣人壓根兒沒把他放眼里,嘲笑:“一個小白臉,還敢命令老子?!?/br> 見小白臉礙事不肯走,黑衣人放開春盈,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程玄而去。 得到自由的春盈,看向面前的手握匕首的黑衣人和程玄,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喉嚨里想要發出聲音,又害怕程玄真的離開。 下一秒,事情急轉,黑衣人一擊被程玄躲過,還反手打掉對方的匕首,將人一腳踹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