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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康盛發紅的眼睛轉移到她的臉上,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一下。 “他沒有說錯,你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br> 穆瑾:能不成嗎?原主可是以一己之力差點顛覆整個大燕的終極反派。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興趣?!蹦妈劾镩W過一絲厭煩,“我就想知道一點,白堯究竟是怎么死的?” 惠康盛怔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些許痛色。 “他為了救我,主動暴露出西羌人的身份,被皇上同樣一杯毒酒賜死了?!被菘凳⒙曇衾飺饺胄┏爸S的恨意,“他們不愧為祖父兩人,連讓人死的手段都一樣?!?/br> 原來……如此啊。 穆瑾萬萬沒想到這個答案。 白堯的死,她想象過很多種原因,比如為了掩護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惜暴露身份,比如行刺失敗,不得不當廷一死。 只是沒想到,白堯竟然為……好基友而死? 穆瑾目光詭異地望向對面那個“好基友”。 “好基友”惠康盛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當時白堯將我們之間所有的往來信件都銷毀了,只是帝王一旦起了疑心,就不會再次消失,雖然沒有證據,也徹底有了理由排擠我,以及……折磨瑩兒?!?/br> “穆公子,我非是不想去看望于她?!被菘凳⒌穆曇舻统料聛?,有些痛苦和悔恨,“只是我當真……不知她竟病重至此。在我們的書信中,她從來只說些安兒的情況,從未說過自己的病癥,我以為她們只是清苦一些,并沒有大礙?!?/br> “直到前些日子,我忙于聚集西羌舊部,有些時候沒有給她去信,再次得到消息,竟然是惠貴人逝世的消息了?!?/br> 穆瑾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人類的生老病死,是最難以勸慰的東西,何況以她的身份,也沒什么立場去勸慰。 不過弄清了前因后果,穆瑾對惠康盛的懷疑也放了下來。 她將這個人打上了兩個大字:可用。 只是,她不會將這份信任擺在明面上。 “惠大人的故事,的確十分打動人心?!彼氐?,“只是你畢竟是個燕人,又如何能夠確定,你父親在大燕受到的待遇,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呢?” “我的確無法確定?!被菘凳⑿Φ糜行Q絕,“只是我也并無其它選擇,讓我繼續侍奉這樣的王朝,這樣的君主,我做不到。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所效忠之人,我寧愿以赤誠之心換未知的結局,也不想再走一條能看到終點的老路?!?/br> 穆瑾默了默,起了身。 “記住你今日的話?!?/br> “自然?!?/br> 惠康盛也同樣站起,他看著好似要離開的穆瑾,“據點被毀之后,我住在城西百里巷中的小胡同里,公子若有需要,可隨時派人到那里去找我?!?/br>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我常在宮外,得到些與宮中不同的消息,巡撫近期也許會有些對公子不利的動作,公子要小心?!?/br> 穆瑾神色平靜,“看來死一個孩子,還遠遠不夠他記住教訓啊?!?/br> 惠康盛搖頭道:“據我所知,巡撫原本也無計可施,頗有些認命的意思,只是徐丞相不知為何,對巡撫提供了大力的支持,讓他現在有了復仇的底氣?!?/br> 他擔憂的目光望向穆瑾,“徐丞相和當今貴妃父女一體,恐怕宮內宮外,都會對公子不利,勢必要將公子除去?!?/br> 他在真情實感地為穆瑾擔憂,穆瑾卻險些想笑出聲。 真是太好了!終于有人開始認真地對付她,而不是光傳些奇奇怪怪的八卦了。 她反派的尊嚴,又回來了! 惠康盛就見到穆瑾滿是輕蔑地一笑,眼里充斥著不屑與自信的容光。 “盡管來便是,我還會怕他們不成?” 惠康盛低下頭,眼中涌現出狂熱的神色。 在穆瑾的身上,他又看到了他摯友一般的疏狂與傲慢。 也同樣充滿了讓人信服和追隨的魅力。 穆瑾裝著一腦子的故事回到了宮中。 “穆穆,你真的相信惠康盛的話嗎?”系統擔心地問。 “沒道理不相信?!蹦妈阍谝粋€假山后面,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太監服飾,正在費力地纏起一頭烏色的長發,“在原作里他不就是我的人嗎?雖然白堯這個角色沒寫出來,但是他一個燕人能為原主所用,本來就令人費解,現在只是知道得更清楚了而已?!?/br> “也是?!毕到y還是個很單純的系統,穆瑾這么一說就又明媚了起來,“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我們加加油!說不定任務能圓滿完成呢!” 穆瑾解除了易容卡和變聲卡的效果,最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兩只手指吊著眼角往上抬,又做出熟悉的陰沉模樣,這才走了出去。 “穆總管?!?/br> “穆總管?!?/br> 一路遇到的宮人們都對她恭恭敬敬地低頭行禮。 系統看著她神色傲慢,眼底卻隱隱流露著無奈,不由發出一聲嘆息。 穆瑾是它遇到過的,最適合宮廷,卻又最不適合宮廷的人。 她會偽裝,能完美地表演出需要的樣子,這在任務中本來是很有用的技能。 然而它也見過很多宿主,面具戴得久了,就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他們會沉迷于權力帶給自己的感覺,會享受高人一等奴役他人的快/感,并且不乏有刻意拖著不完成任務,就為了多在任務世界中享受現實里享受不到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