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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就知道了嗎?還特意廢那工夫做什么?!蹦妈嫔下冻鼋z不耐煩。 見她如此,張明旭反而松了口氣,他笑了笑,眸子里夾雜了些試探,“你離開的這些時日,宮內一切如常?!?/br> 穆瑾嗯了一聲,“你做得不錯,繼續吧?!?/br> 張明旭恭謹做禮,穆瑾抬了抬下巴表示受了。 不知為何,張明旭越強調一切如常,她越覺得中間有蹊蹺,吃過早膳之后她思索了一會兒,起身向段榕榕所在的淺云宮走去。 無論如何,就沖著段榕榕在她臨行前不顧宮規前來送她,還告訴她那段口訣的份上,惦記一下她的安全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她還是女主,她要是玩完了自己不也得完嗎? 不知道是安慰她自己,還是在向慪氣的系統解釋,穆瑾一路在心里碎碎念著,卻馬不停蹄地向冷宮的方向走去。 淺云宮仍然是離開時候的樣子,因為入了冬,景色更加蕭索,整個宮里冷冷清清,灰塵多到丁達爾射線都出來了,穆瑾走了一圈,連段榕榕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妙的預感成真了。 正停在大殿中央發呆,宮門外踏進來一個拿著掃把的小宮女,小宮女年歲不大,打著哈欠動作懶洋洋的,一進來察覺到地面上有個影子,再一抬頭,全宮赫赫有名的大太監穆總管臉色陰沉,死死地瞪著她。 碧荷嚇得掃把都掉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都在打哆嗦:“穆,穆,穆……總管?!?/br> 她在心里哭泣,平時這冷宮也沒人來,她早一會兒晚一會兒打掃都一個樣,誰知道怎么事物繁忙的穆總管怎么回宮第二天就跑這里來了! 碧荷在心里連為自己點了幾十根蠟燭,本以為這次一定死定了,就聽見穆總管低柔的聲音:“淺云宮要求一定要配備兩名宮女打掃,為何只有你一人?” 碧荷哆哆嗦嗦地道:“回,回穆總管,平日和奴婢一道的段榕榕,前幾日因得罪了吳貴人,已經被帶去懲戒所了,新的宮人還……還沒有過來?!彼堰芽念^,“奴婢不是故意偷懶的穆總管!只是奴婢一人實在顧不不來這才稍晚了一些,求穆總管饒過奴婢!” 她的話嚇得穆瑾連被人下跪磕頭的不適都忽略了。 冬日的寒意一下子滲透了本就不厚的衣物,讓她感到心底發涼。 吳貴人。 當日百花節時撕碎了段榕榕的裙子,又被炸成重傷的那個嬪妃,竟然活下來了? 第23章 穆總管,你終于來救我了…… 得知段榕榕被扔去懲戒所之后,穆瑾沒有閑心責罰一個干活遲到的小宮女,立刻向懲戒所趕去。 無他,懲戒所這地方,無論是根據穆瑾的記憶,還是根據原作的描述,實在不是人去的地方,甚至提起懲戒所,宮里所有的下人都會心底打顫。 在原作中,段榕榕還是小宮女的時候,幾次險些被人陷害扔進去,都靠男一男二力挽狂瀾,一次次地將她撈了出來。 誰知道這一次,男二跟著穆瑾這個反派跑了,而男主……很遺憾,到底記沒記住她還是個問題。 所以悲催的女主毫無阻礙地掉了進去。 匆匆趕到懲戒所外,這也是穆瑾第一次來到這個名聲恐怖的地方,抬頭只見高大的院門陰沉冷寂,朱紅色的漆都掉得斑駁不堪,也不見修補的痕跡,這在人數過盛,掃個地都得分配兩三個宮人的后宮來說不可思議。 同時也側面印證了,這是一處無人在意的遺忘之地。 在見到院門之時,穆瑾心中的沉重就又增加了一層。 她深吸口氣平復趕路的心跳,又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這才保持著警惕慢慢走入。 這里不是她的地盤,又是沒有得到任何一位主子的命令而來到這里,為了不讓人抓到把柄,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 偌大的庭院異常冷寂,不止是冬日蕭條所致,這里沒有如尋常宮院一般,為了在冬日里增加些鮮活氣息,往往在干枯的樹枝子上掛一些剪紙彩帶,這里連樹都不常見,整個宮里光禿禿的。 穆瑾走在這里,甚至連一絲活氣都感受不到。 偶爾路過幾個形容疲憊而麻木的宮人,在如此寒冷的時節也只穿著最單薄粗糙的麻布衣物,在見到她時也不行禮,只是機械地做著自己的動作,連眼珠都不曾轉動一下,看得穆瑾悄悄打個寒顫。 他們已經不再像個人了,活著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只是維持著身體的基本機能而已。 第一次直面深宮的殘酷,穆瑾心里愈發忐忑,女主不會已經被搞死了吧? 好在走了不遠就聽到了有訓斥聲傳來,這想必也是這個地方的主旋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對此有所反應,仍然重復著手里的活計,頭也不抬。 待走過拐角,視野倏然開闊起來,就見段榕榕側坐在地上捂著臉,和這里的其他人一樣穿著單薄的衣物,身子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怕得,發抖得厲害,只是那雙眼睛瞪著她面前的人,仍是如受傷小獸一般的倔強。 她面前站著個約莫二十幾許的太監,正兇狠地道:“還當自己是百花節魁首呢?端著這清高的架子,也不見萬歲爺記得你的名兒!得罪了貴人,這輩子就甭想出去了,還不知道討好討好我,真是不識抬舉!” 他說著,上前一步揚起手,看樣子打算再給段榕榕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