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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印證了那一句: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蘇言也拿他沒有辦法,反倒是謝明允在這方面有點嚴父的氣勢,開始對這個五個月大的小孩三令五申。 若是晚上深夜里彎彎吵鬧,謝明允既不會立即過去哄,也不是完全置之不理,嬰兒的體力畢竟有限,他等彎彎哭一小會兒后有些疲倦,再過去拍拍她——每晚準時有乳夫過來給她喂奶水,除此之外的哭鬧,九成是閑的。 蘇言想起現代的某種說法,嬰兒無緣無故哭啼,是為了獲得父母的注意力,鬧得父母半分多余的精力也沒有,這樣一來,父母就不會在嬰兒前兩歲的關鍵時期,去生另一個寶寶。 或許這個說法是對的吧,蘇言想著。 于是,她對這個被謝明允“教導”的小家伙居然生出了一絲絲的同情和幸災樂禍。 唉,誰讓你碰上了這么個父親,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治你的最好方法呢。 兩個月后,彎彎就被迫地學會了“不在半夜亂吵鬧”的技能,和其它的孩子相比簡直一騎絕塵,殿內照料的宮人都驚訝不已。 蘇言一方面十分佩服,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為彎彎揪心,唉,這么小的孩子啊,這得少了多少靠苦惱穩天下的樂趣。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在謝明允面前,將這些心思掩蓋得很好。 不過,總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某天午睡,彎彎撲騰著手臂,好像終于忍不住這么多天的委屈,嘴巴一癟,朝下一拉,作勢就要哭的樣子,可她頭一偏,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下子忍住了,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言。 蘇言逗了她兩下,往旁邊看了一眼,果然,謝明允正站在不遠處,上半邊身體看樣子剛轉回去,正捧著不知是什么的書看著,長身而立,饒是蘇言看慣了,也看不足夠。 彎彎在她特制的那精貴嬰兒床上又舞了下團在一起的小拳頭,蘇言失笑:“你打呀,打得過嗎?” 好像聽得懂話似的,彎彎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蘇言。 蘇言戳了戳她軟團團的臉,又揪了一把,一時間被萌得忘了謝明允就在一旁:“可憐的彎彎,爹爹管你管得嚴,來……娘親抱抱?!?/br> 正當她伸手要抱起孩子,身后傳來謝明允不咸不淡的聲音:“你剛剛說什么?” 蘇言的雙手頓時僵在半空,為了掩飾尷尬,干脆繼續了下去,她抬手抱起彎彎,將她摟在懷中拍了拍背,看著謝明允笑了笑,避左右而言它:“孩子醒了,我抱抱他?!?/br> 謝明允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倒也不戳穿蘇言一時泛濫的愛女之情,父母雙方,總要有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樣才好雙管齊下。 不過,心里所想是一回事,口中說的又是另一回事,他故作生氣地說了蘇言一嘴:“你太慣著她了,宮里人也尊著寵著,可別養出個小魔頭?!?/br> 他本以為這樣蘇言會稍稍克制一點,至少眼下會將孩子放回去,誰料蘇言來了一番“變本加厲”——她湊到彎彎耳邊,眼睛卻挑釁似的看著謝明允,對懷里的小家伙說:“爹爹壞,我們不理他,嗯?” 更可氣的是,這小家伙聽得懂似的,“哇咿”地喊了一聲,甚至點了點她那使用得不怎么熟練的小腦袋,表示對蘇言的話十分認可。 謝明允:“……” 反了反了,這一個兩個的,不是給他找甜蜜,是來專門氣他的吧。 還有蘇言,怎么也…… 他正有些郁郁,眼前卻晃過一個人影。 蘇言笑著靠近一步,空余的那只手將他一把摟在了懷里,她吻了下懷里人的發頂,低下頭在他耳邊促狹地道:“怎么……吃醋了?” 謝明允心里想著自己應該退后一步,身體卻不聽使喚地仿佛定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肯離開這溫暖的懷抱。 于是他只能憋屈地看了蘇言一眼:“故意的是吧?” 蘇言放聲笑了一下,左手摟著心上人,右手抱著莫名乖巧了一回的孩子,感覺這就是人生的巔峰了。 …… 彎彎大約十個月大的時候,某一天不知怎得,沒有任何預兆地學會了翻身這一項技能,蘇言和謝明允不在,宮人以為彎彎睡著了,到邊上收拾了下,回來就看見彎彎從仰躺著變為了撲在床上的姿勢,于是趕忙喚在殿外蕩秋千的皇上和皇君。 蘇言和謝明允進來時,卻不見任何異樣,彎彎好似還是他們出門時候的姿勢,仰面朝上,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在委屈訴苦——“你們干什么去了,怎么不陪我玩?!?/br> 蘇言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心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之間的相處不比陪你玩有意思,但她還是有著身為人母的責任心,揪著彎彎的小拳拳,問:“你剛剛翻身了嗎?” 謝明允:“……” 小家伙又不會說話,問了也是白問,此時難道不該問身旁叫他們進來的宮人? 宮人感受到皇君飄來的眼神,立在一旁心跳起伏,不敢置信地看了小皇女一眼,心說這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她看走眼了? 唯有躺著的彎彎,對這三人的心思毫無所知,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照常盯著蘇言“咿呀咿呀”地喊。 謝明允沒多說什么,只道:“大約是看錯了?!?/br> 蘇言捏著彎彎的拳頭,一心看崽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