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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便放心地推門而入——畢竟謝明允近來睡得沉,只要是睡著了,尋常的動靜根本驚不醒他,上回的某個雨夜,有個剛入宮的小奴才不慎在殿外打碎了茶杯,也沒驚醒他,蘇言又一貫不為難這些小孩兒,招了招手就讓他收拾碎瓷回去。 然而,她這回走進謝明允床邊,卻忽地一驚。 ——月光下,床上依稀有個半靠在床頭的人影,清瘦而單薄,看得出腹上蓋著層褥子,不是謝明允還能是誰。 蘇言的聲音打破了死水似的黑夜:“怎么沒睡,是哪兒不舒服還是肚子壓得難受?” 坐在床上的人好像才意識到房中有人闖入……不過這人乃是心上人,于是面色的一絲慌亂轉為一點笑意,謝明允雙臂撐了下床板,身體往上又挪了挪:“倒沒有什么不適,就是……” 蘇言這一句話聽了半截,正走向床邊的步子加快不少,湊到近前借著依稀的月光,仔細地分辨他的面色。 謝明允不太輕巧地躲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根本不可能躲開,索性任她看……只是微繃的唇角泄露了此刻心緒的些許緊張。 糟糕,他本以為蘇言今夜和前幾日一般,忙得直接睡在她自己殿里的。 蘇言終于看清他的臉,心底陡然一驚 “你怎么在發汗,還有……”她摸上謝明允的臉,被這微燙的溫度嚇了一跳,聲音都上上下下了起來:“臉又紅又熱,還說沒事,我馬上叫太醫來?!?/br> 說著就利索地轉身,衣料飛快地摩擦了一下,傳遞出主人的急切。 而后聲響忽然止住。 謝明允伸手一把拉住了蘇言,扯著她的衣袖,語氣急切中好似又藏著什么:“不許去!” 蘇言不明就里,謝明允也不是不注重身體的人,相反,近來他十分在意調養,太醫開的養胎藥也好,食補的難吃菜肴也好,都能眼睛一閉一睜一咬牙咽下,眉頭也不皺,怎么倒是這會兒鬧起了小脾氣。 蘇言:“到底怎么了?” 謝明允暗自咬了咬牙,有些難以啟齒,只得含糊地暗示:“有點熱……” 蘇言疑惑地想了想,這天氣怎么會熱。 見她一副不開竅的樣子,謝明允一狠心,不知哪兒來的力道,將蘇言一把拉到床上——蘇言倒并非站不穩,只是怕這力道之下他反而仰倒在床,于是干脆“順勢而為”,坐到了謝明允身邊。 她目光從床榻間抬起,掃過被褥形狀時心里升起一絲不對勁。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蘇言還來不及尋思到底哪一處不太對,謝明允就先用動作告訴了她答案。 他牽著她的手,緩緩移動,從他半敞的衣襟漸漸下滑,來到微凸的小腹,仍未停下,而后挪至小腹下三寸的位置。 蘇言心底被這隔著被褥也有些灼燙的溫度一驚,愣愣地看著謝明允,然而手卻像是生了意識,輕輕的捏了下。 “嘶……”謝明允驚呼一聲。 蘇言心下了然得不能再了然,忽然升起調笑的心思,意有所指:“想嗎?” 仔細算來,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們許久不曾那什么了,畢竟小心為上。 但謝明允本就處于身體不太穩當的時候,這種不穩當并非是身體有什么毛病,而是對肌膚相親的渴求,隨著長時間的不得宣泄,逐漸加深至眼下有些難耐,甚至睡不著的地步。 謝明允心知這一點,卻有些難以開口——他要怎么說,說自己想行房了嗎? 于是在只能夜里難受的時候起身靜一會兒,這幾日一直如此,誰料蘇言居然不聲不響地闖進來,撞見他難以開口的事情……蘇言靜靜地看著他,心里升起一絲愧疚:“明允……不好意思,其實太醫應當是有講過這方面的事,但我沒聽出來,你這樣……有多少日了?” 她沒說出那個詞,謝明允卻一瞬間了解了她的意思,頓了頓,道:“大約五六日?!?/br> “哦……” 蘇言的手松也不是,放也不是,不上不下地有些難耐,最關鍵的是……她也不確定,這種時候來,會不會不慎傷到謝明允,畢竟動作不便。 忽然,一個主意上了心頭,從口頭而出:“要不……我用手給你,咳,那什么?!?/br> 謝明允要害被把握著,正不上不下得僵硬得幾乎動不了,甚至身上的熱都散了不少,聞言一驚,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那我要你做什么?” 話說完了,他才意識到,這話像是挑釁又像是質疑,恐怕讓人不太高興。 謝明允抬眼對上蘇言的眼神。 果然,蘇言的眼神一瞬間就變了,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手指隔著被褥揉了揉,死死的盯著謝明允:“你說什么?” 她本是好心怕謝明允身體受不住,結果這人干脆質疑起來了? 謝明允:“……” 果然,話不能亂說,哪怕在迷亂的時候這人也能迅速地找著“突破口”。 他輕嘆了一聲,遵從自己的身體……還有心,緩緩湊上前去,伸手挽住了蘇言的脖頸,微熱的臉頰蹭著她的臉,氣息噴灑在蘇言耳后,撩起一陣紅。 “阿言……來吧,我……” 話未出口,蘇言已然翻身輕巧地壓了上去,且沒忘騰出一只手護著他的肚子,含下了他的那一句“想要你”,只余淺淺的喘息。 夜深而長,有情人驚擾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