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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家主再度后退,手中結印,要再度將月秋崖封印。 然而此刻,黑霧之中,部下紛涌而來,手中刀劍,俱向著他。 郁宿舟墨玉棋子般眼眸一彎。 他愉悅地想,死吧。 阿眠想讓你死。 慕家家主腹背受敵,以一擋數十人的攻擊,還有那數十人刀劍上纏繞的魔氣——他瞇起眼眸,掌心一合。 上前攻擊他的慕家眾人傀儡便粉碎成灰燼。 月秋崖一驚——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強。 而此時她已經上前,紅傘差一分就捅入他胸口,箭已出,勢不可擋。 她只能咬牙一沖。 慕家家主衣袍翻飛,眼眸之中冰冷,竟生生受了這一擊。 紅傘尖端捅向血rou,直搗心窩。 然而,下一瞬,月秋崖瞳孔一縮。 沒有,什么都沒有。 慕家家主,胸膛中空空如也。 在她怔住的這一瞬,慕家家主微微一笑,此時月秋崖才覺察出他一絲不對勁來。 他神貌絕倫,如同神明。 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如同她所見的那樣——慕家家主,胸腔內,沒有心臟。 而在月秋崖拔出紅傘傘端時,他飄逸如同紙人,輕輕落于她足下,同時手指間再度結印。 這一次,這金色印記月秋崖再難躲開,月秋崖受了這一擊,吐出一口鮮血,震驚道:“你到底是什么……” 慕家家主面無表情,方才胸口被紅傘勾破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很快愈合,甚至可以說是再無異常,連帶著他的衣服都一如方才毫無褶皺破損。 “誰在幫你?”他并沒有回答月秋崖的問題。此時月秋崖問什么,他都不在意了。 他只是察覺到,這黑霧之中,有一個比月秋崖更大的威脅,于是在短暫的思考判斷之后,他要優先處理那個更加危險的東西。 他手中幻化出金色長釘,想將月秋崖釘在地上,再去查看底下黑霧里的東西,然而他正要將長釘脫手,黑霧之中便再度開出一朵鐵花,與此同時,一道墨色向他逼近。 郁宿舟手指握住金色長釘。而長釘的另一頭,已經戳透了慕家家主的咽喉。 魔氣磅礴,幾乎要將慕家家主吞沒。 然而此時月秋崖咳嗽幾聲,隨后艱難起身,拉住了郁宿舟的衣袖。 她咳嗽著:“松開,讓我來?!?/br> 郁宿舟無邪純然的面容上,一雙琉璃似的眼眸一眨:“阿眠讓我殺了他?!?/br> 他眼看著慕家家主在自己手中長釘下掙扎,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令人心驚的暴虐。 然而他迅速將那抹不應當屬于現在的他的笑容收斂進去。 他反復在心中囑咐自己。 郁宿舟,忍耐,忍耐。 學“學會愛”。 月秋崖正要開口,便見郁宿舟眼中澄澈,極其怕她生氣一般,低聲道:“對不起?!?/br> 隨后他乖巧地將慕家家主交給了月秋崖。 月秋崖甚至聽見他喃喃輕聲道:“學會,學會尊重?!?/br> “要尊重長輩?!?/br> 月秋崖被激起的怒氣沒處發,硬生生咽了下去,竟然生生被他氣笑。 郁宿舟迅速避開她的目光,有些恓惶地垂眸。 月秋崖如同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聲音很冷,幾乎咬牙切齒:“你……” 郁宿舟討好一般,將手中的長釘推進一寸。 月秋崖胸口一悶,只感覺幾乎要被他氣死,但是自己又不知自己為何生氣。 “對不起?!彼曇艉苄『艿?,帶著害怕被討厭的細末恐懼。 郁宿舟望著月秋崖隱約有點松動但是很快堅定回來的表情,心里有些遺憾地默默嘆息,還不夠啊。 要怎么辦呢? 于是他思索片刻,手指隱秘一動,同時,伴隨著他的動作,釘死在慕家家主咽喉上的長釘一滑。 慕家家主的桎梏松開一道裂縫,他能夠喘息,當即動手,掌心結印,便要擊向月秋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月秋崖一驚,再無心與郁宿舟周旋,然而手指正握著慕家家主咽喉不可松手……又是一個避無可避的窘境。 月秋崖有些惱火。 今日不知為何,頗為不順。 金色印記再度襲來,她無法可避,已然決定承受,便見面前一個黑影一閃。 青年一聲悶哼。 那金色的法印如同烈火開花似的燒灼起來。 月秋崖駭然,下意識想要接住歪倒的郁宿舟。 青年肩頭被她所傷的傷痕還沒愈合,在法印的燒灼下變得焦黑。 然而郁宿舟并沒有靠在她身上的意思,反而迅速調整好自己,以傀儡絲束縛住面前的人,避免他在傷害到月秋崖。 慕家家主這才認出他。 “乾骨?”他眼眸里難得露出了點疑惑。 郁宿舟手中升騰出魔火,魔火包圍了慕家家主,讓他再無法逃脫。 月秋崖心中復雜。 卻見郁宿舟眼神恍然,如同才回過神來。 他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看著月秋崖望著她的目光,迅速撇開目光。 “對不起?!彼Т降?,“我不是故意的?!?/br> “我是想把他交給你的,但是方才情況……” 見月秋崖還看著他,他更加不安,住了嘴。 他默默將慕家家主拉下云端,將他釘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