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福全一頓,便也毫不思索的開口接了下去:“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只是剛背到這卻也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愣愣的的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恍惚。 靜嫻嘲諷的笑著:“公公即便為人奴婢,倒是也時時以士自居,不忘圣人之言?!?/br> 福全神色悲涼,慢慢合上眼俯下了身:“不敢,從前之事,小人早已忘凈,此時也只是下賤宮奴之身,為主盡忠,不敢有違?!?/br> “公公又何必妄自菲???”靜嫻這時倒是換了溫和的語氣:“大丈夫身可殘,志不可毀,既胸懷報國之志,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福全愣愣起身,眼里閃過瞬間感動,但接著卻又想到了什么般,抬頭瞪視者靜嫻,語氣警惕:“太祖有令,內監不得掌權,后宮不得干政!” 沒想到說道了這程度,福全還是這般教條,瞧這樣子,就算當初沒被衛氏連累,真的入仕為了官,怕也是那種最讓帝王頭疼,為了進諫,能一頭撞死在騰龍柱上的人物。 見此靜嫻到當真生起了幾分興趣,又不慌不忙的坐下,與他悠悠論起了圣人之言:“既也是通讀圣人之言,公公也定然知道,人存于世,何為君子五德?” 福全答得理所當然:“忠孝禮智信?!?/br> “以何為首?” “自然是忠?!?/br> “極好?!膘o嫻問得毫不停歇:“天地君親師,天地不論,君親師三者孰重孰輕?” 福全挺直身,渾身透著士子學士的滿身正氣:“五圣五德本為一道,殊途同歸,忠孝為先,是為大義,親師禮信是為小節,孰輕孰重自是一眼可見?!?/br> “道理說起來倒是明白得很?!膘o嫻面帶冷笑:“只是聽綠柳說,方才在宵和殿,公公卻似要不惜加害綠柳來為煙兒隱瞞,既然為君盡忠乃為大義,公公又何必為了師傅遺囑這等信義小事,損了大節?” “不,我……”福全面色一僵,張嘴似想解釋,但糾結半晌卻依然語不成言。 靜嫻嘆息一聲:“先賢之言固然無錯,然世事萬千,卻不可一概而論,變則通。正如內監干政一說,太祖為何而禁?不就是因前朝設中書令,但被張劉之流的昏庸之輩,傷國根本,才要引以為戒?但倘若易地處之,你為前朝張劉之職,可會因一己之私有損社稷?” “自然不會!”福全這時倒說得很是斷然。 靜嫻點點頭:“瞧,便是這般道理,若是不會,又何需死守著太祖之言,不敢逾越一步呢?” 福全聞言一愣,面上帶了些震撼深思,怔怔不言。靜嫻抿著清茶靜靜的看著他,心內卻是已經決定了,話已至此,要是這福全再冥頑不靈的和她說什么圣人太祖,自己就眼不見為凈,干脆把他和魏九行一起調去皇陵,為那英明神武的圣太祖去守靈! 不過好在這次福全倒像是想通了一般,接著深吸了口氣,語氣悵然的低下了頭:“是小人從前狹隘,主子所言甚至,小人明白了?!?/br> 知道福全并不是個心機深沉、口蜜腹劍之人,因此見他這么說靜嫻也就笑著點頭讓他起身退下,去平靜平靜思緒。 看著福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綠柳從靜嫻手里接過茶盞,輕聲說道:“小姐你干嘛非要勸服他呢?老先生一樣死巴巴的性子?!?/br> “就是因為這性子才不會兩面三刀啊,而且剛好在眼前。更重要的是,只要他對我效忠了,就算自己心中再如何問心無愧,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一個媚上的幸臣,離了我便當真什么都沒有,便是真的大權在握了,朝堂上旁人表面討好巴結,心里也是一樣的看不起他!”靜嫻慢悠悠的笑著,語含深意: “我倒是當真想看看,等他到了這地步,是不是還能這般正氣凜然,絲毫不變?!?/br> 作者有話要說:噗,昨天竟然只發了一半……我說明明碼的是四千多字的粗長君,怎么一下子變成兩千五的短小君了!補上補上 ☆、78 行宮內,綠柳立在一旁,面色冷靜的說道:“陳大學士在行宮內門外住下了,已經叫了禁衛統領還今日在霄和殿當值的宮人,對了,太醫也已都叫去問過了一遍?!?/br> “嗯?!膘o嫻慢慢點頭,示意了解,又接著問道:“可還做了什么?沒去見見大皇子嗎?” 綠柳搖搖頭:“這會倒是還沒有,這些問罷就只在屋內閉門不出,午膳都未用?!?/br> 頓了頓,綠柳又小心問道:“小姐,若是這么下去,當真要擁二皇子上位嗎?可他連周歲都不到呢……” “正是年紀小才好,況且,這事倒也由不得我來決定,還需看那位德高望重的陳大學士?!膘o嫻略微笑了笑:“不過陳學士便是當真還是執意要擁立大皇子也無事,有這件事梗著,大皇子即便登基也是永遠擔著這流言惡名,賀氏新敗,才幾日功夫,朝中是沒法子這么快安定下來的,再禁不起動蕩了!” 綠柳似有所悟,接著像是看見了什么般轉身出了屋門,片刻后又進內和靜嫻說道:“小姐,公主醒了?!?/br> 靜嫻一頓,嘆息一聲站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去看看吧?!?/br> 系統出品的蒙汗藥確實好用,從清早到現在,煙兒已昏迷過去了三個多時辰,因此看見靜嫻時神色還顯得有些恍惚,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在塌上略微躬了躬身,張口叫了一句:“母妃?!?/br> 看著她這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靜嫻還真是有些無力,只是不語的等得殿內其余宮人都退出去之后,才坐到了一邊慢慢問道:“煙兒,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知道?!睙焹狐c頭,說的云淡風輕:“我殺了父皇?!?/br> 雖然之前自己本身也已在想方設法謀害趙尚衍,但此刻靜嫻還是禁不住瞪大了雙眼,語氣驚詫:“你懂不懂這意味著什么?他怎么說也是你父親,你為何要這么做?你知不知道做了這事自己會怎樣?” “我懂,父皇是皇帝,殺了父皇我也會死??墒?,母親在等他?!睙焹禾ы粗o嫻,目光很是認真,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母親等急了?!?/br> 靜嫻一怔,卻也像是不知該如何反應般,只是干巴巴說了一句:“你該叫母后才對?!?/br> 煙兒低下了頭,面無表情:“母親不許我叫她母后,母親說她的皇后之位是個笑話?!?/br> 靜嫻不再說什么,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煙兒愣了片刻,又接著有些恍惚的說道:“平常母親病了的時候,總是說她這輩子一定要殺了父皇,與他同歸于盡??墒撬懒说哪且蝗諞]犯病,卻和我說等她死了我要好好活著,好好敬愛父皇?!?/br> 低頭沉默了許久,煙兒又抬頭看著靜嫻,緊咬著下唇,語氣堅定:“可我覺得母親犯病時候說的話才是真的。昨日那個刺客也和我說他該死?!?/br> 衛清河?那自然是說趙尚衍該死了……靜嫻一愣,心里卻也明白了昨日自己她去見同意衛清河,怕是也進一步促成了這結果,這么想著又低頭問道:“那你母親,為何要自盡?” “因為前一日父皇來找母親,說要廢了她的皇后之位,讓我們搬入冷宮??赡赣H說就算在冷宮里也能一樣的衣食無憂,她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這是她最后的尊嚴的臉面,所以她要死?!睙焹含F在倒是不同于往常的沉默怪異,開始不停地說了起來,但語氣古井無波,似只是傾訴:“母親的眼里只有父皇,不管有沒有犯病,與我說的都是父皇,她把我抱在懷里是以為我是阿衍,她要殺了我是以為我是趙尚衍,她活著是因為父皇,她要死也是因為父皇……” “趙公公說母親死了是去了冥府,會在冥府里等著我與父皇,一家團圓,可現在冥府里沒有父皇,母親要怎么辦?”煙兒滿面平靜,似乎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在沒有比這更好了的一般:“那就讓父皇也去死吧,死了,母親就能看見他了,也不用等了?!?/br> 看著這樣的,和清樺幾乎一般年紀的煙兒,靜嫻再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是伸手撫了撫煙兒如絲的黑發,輕聲說道:“好了,你母親已與你父皇團聚了,沒事了,起來用點東西?!?/br> 煙兒眨著黑亮的圓眸看著靜嫻,半晌忽的輕輕叫了一聲:“母妃?!?/br> “恩?” 煙兒這時卻閉了口,許是那蒙汗藥的藥效還沒過去,又慢慢躺了下來,合上了雙眼睡得很是平和安然。 見此靜嫻也安靜的帶著綠柳出了屋門,小心將珠簾放下,綠柳嘆息一聲:“也怪不得呢,從小就跟一患了失心癥的娘呆在一塊,不瘋也要瘋了,先皇后雖然可惜,可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絲毫不顧,公主便更可憐了?!?/br> 靜嫻沉默不語的出了殿門,慢慢坐了下來,輕聲說道:“罷了,事已至此,日后好好照料便是?!?/br> “嗯?!本G柳答應著,轉身出去端茶,因沒什么事,靜嫻便又打開了系統,將完成“長公主的心愿”任務后,得到的那本“玉沁功法”拿了出來。 秘籍,靜嫻也便不禁生出了些興趣。 大致翻了翻,便也看出這似乎是一本武功秘籍,扉頁便也詳細介紹了,這功法似乎已輕功養身為主,但也有些以技傷人的輕巧法子,適宜女子修煉,練至頂峰時不但能夠身輕如燕,延年益壽,也可出其不意,傷敵自保。不過最好從幼開始打好根基,按靜嫻這時的年紀便已有些遲了,若想大成,便需不停配合商城所售的玉沁丹,輔助修煉才行。 靜嫻便又點開了商城,找到了靠下的玉沁丹,在她記憶中,系統里凡是與功法一類有關的東西,售價都不會低,這次一看,果然: 【玉沁丹:玉沁功法輔助修煉丹藥,按正常修煉速度,最佳服用頻率為一月一枚,售價百金?!?/br> 這樣子,全副身家加起來也不過能買五六粒?靜嫻苦笑著搖了搖頭,關上了系統,她久居深宮,這江湖中人保命的武藝她實際并不如何需要,更莫提在宮內她也實在沒法子和功法中說的一般,晨起而練,扎馬步走梅樁了,若為了這個將身家耗盡實在是有些不值當。不過既然沒了丹藥輔助只是難以大成的話,她倒是不如便這般練著,聊勝于無。 這么想著靜嫻便也接著往后翻了起來,正巧這時綠柳也進來行到了身邊,靜嫻也不避諱,頭也不抬的接過茶盞便又吩咐了一句:“去找幾本醫書來,有xue位圖的那種?!?/br> “是?!本G柳答應一聲,又接著說道:“小姐,陳大人去大皇子的住處了?!?/br> “哦?說了什么?”靜嫻立即抬頭。 綠柳搖頭說道:“兩人交談時讓伺候的宮人都下去了,那來報信的太監守在門外,倒也沒聽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只隱約聽見了大皇子有幾句話喊的甚高,似很是激動?!?/br> 靜嫻面帶沉吟:“哦,那倒是正常??蛇€有旁的消息?” “沒有了?!?/br> “那便好?!膘o嫻面帶笑容:“讓她們把醫書送來,你也心驚膽戰的忙了一天,下去歇會吧?!?/br> 綠柳答應一聲,轉身又行了出去,再過片刻果然有人將基本帶著xue位圖的醫書送了過來,靜嫻一面在書上仔細的對照著玉沁功法內提到的xue位,熟記于心,一面也在順便等著,看那位陳大學士什么時候才會下定決心,來找她商議。 這般直到了日頭西垂,屋內的光線都漸漸昏沉,靜嫻都已將功法內提到的xue位,基本對照記下了之后,綠柳便也又一次掀簾走了進來,輕聲稟報道:“小姐,陳大人來了?!?/br> 確實是年事已高,便是已經算是康健的身子,經過了一整日的奔波忙碌,陳大學士面上也已是滿滿的疲憊,見著靜嫻后也顧不上客套試探,只略微拱了拱手后,便立即步入了正題:“圣上駕崩后,娘娘可見過大皇子?” 靜嫻面無表情:“未曾?!?/br> “何不喚來一問?”陳大學士慢悠悠的坐了下來,接著說道:“今日老臣觀之,卻覺大皇子并非像是能做出這等忤逆之事的人?!?/br> 靜嫻卻似乎對此很是不以為然,冷笑一聲說道:“后宮傾扎又豈遜于前朝?便只是十歲孩童,也未必不會演戲,靜嫻雖進宮不過數載,卻也已學會了不從表面辨人忠jian!” “這,”陳大學士一愣,面上也有了些猶豫:“可如今也無法肯定這事就定是大皇子所為,況且無嫡則立長本是祖訓……” 靜嫻一言不發,只是不語的看著他,但顯然態度很是堅定。 片刻陳大學士嘆息一聲,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大趙江山也確實絕不可交到有弒父之嫌的皇子手上,老臣當真擁立這般歹人為帝,真是死也無顏面見先祖!也罷,圣上死訊不可外傳,等的再過幾日,盛京形勢初定再已圣上病重不治之名將這事訴諸天下,遵先帝遺囑擁二皇子登基!” 說著陳大學士站了起來,看向靜嫻語氣堅定:“但圣上駕崩實情未知,還請娘娘同意,封大皇子為王,留在京中,等得實情查明,若他真為如此忤逆之輩,老臣定會親手仞之!” 靜嫻看著他沉默片刻,終也站了起來,深施一禮,低頭說道:“一切皆由陳大人作主?!?/br> ☆、79 【叮咚,支線任務三“長公主的救贖”任務已完成,長公主系列支線任務完成,系列最終任務獎勵獲得,長公主趙煙兒對您親密值增值八十,獲得百兩黃金兌換券兩張,商城隨機抽獎券(高級)兩張,玉沁功法修煉套裝禮盒一套。恭喜您的成績,請您繼續努力?!?/br> 【叮咚,主線任務“擁立新帝”已完成,經歷系統判定擁立二皇子登基決策英明度為上,同意立大皇子為王決策英明度為中,綜合決策英明度為中上,主線進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五,中上級獎勵獲得,請于包裹中查收,最新主線任務同時開啟,請您注意查看,祝您游戲愉快?!?/br> 隨著系統提示聲的接連響起,也意味著一切都在按著靜嫻的心意順利進行。確實是早有準備,盛京中自賀國公事敗之后,有以陳大人為首的一眾官員以逸待勞,再加上黃宏歸京后的兵力支持,雖然元氣大傷,盛京中的形勢卻也算以最快的速度穩定了下來,只是無論陳大學士再忠心,也倒底是臣非主,因為沒了趙尚衍,原先打算好的破而后立一系列的措施,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但先帝發喪,新帝登基這事卻是在靜嫻與陳大學士的共同努力下,后續的一切也進行的有條不紊、雷厲風行。 宣啟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因反賊賀成季心存不軌起兵犯駕,圣上于行宮被jian人所害,身受重傷。六月二十七日,陳大人領圣諭將賀家直系四十三口午門斬首,其余牽扯之人押余刑部天牢,留待圣上御裁。 六月二十七日,因重傷不治,圣駕崩。留遺詔:二皇子趙澤駿性聰敏,甚得朕心,可為新帝,大皇子封逸王,增食邑,居盛京逸王府。文淵閣大學士陳閣松為輔政大臣,封原淑妃齊氏東宮端靜太后,宮嬪方氏西宮端懿太后之位,善教我兒直至親政。 六月三十日,迎圣柩歸京,行大葬之禮,入皇陵舉國同哀,七月三日,新帝登基,因新帝年幼,兩后共帝師輔政,盛京嘩然。 先帝發喪,按著歷來規矩,除了靜嫻方嬪以新帝生母嫡母的身份被封為太后,安坐東宮之外,其余育有皇嗣的妃嬪們,有皇子成年立府的,可請恩出宮隨子榮養,是未成年的皇子或公主的,便都是封了太妃遷宮養子,至于更多無子的低位妃嬪,無論趙尚衍生前是否對她們有過恩榮榮耀,現在則都只能一起收拾好包裹,動身去皇家庵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當然,除了念語。身為東宮太后,靜嫻想要讓一個對別人并無影響,又并不重要的先帝貴人留在宮內,也并不是太難的事。一個體弱多病,不堪山廟清苦的理由,念語便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麗太妃,住進了靜嫻新搬進的壽康宮。 一派縞素的壽康宮內,剛剛聽了靜嫻描述,一身素衣的念語,也是滿面驚嘆,似是心有余悸的輕聲說道:“不過幾日功夫,竟就出了這么多大事,也虧得你能安然無恙?!?/br> “我倒還好,只是……”靜嫻略微笑了笑,看著念語這樣子猶豫一下,到底還是又開口說道:“只是賀氏一族這般,我本以為你多少會有些在意,畢竟是你母家……” 念語聞言一愣,垂首淡然說道:“姨娘本就是父親威逼進門的良家女子,但性子也與我差不多,自矜清寡的很,從不懂什么是小意討好,拉攏奉承,剛納進來千好萬好,也算風光了幾日,可新鮮勁過去了父親也便棄之不顧,由著嫡母下人們輕賤,對我這庶女一面未曾見過,我自小生了病也是姨娘舍下臉,送盡銀錢首飾巴結婆子才能去求求夫人,看看大夫。我這人性子有些怪,也壓根算不得孝順賢良,雖大義是生身之父,但心底對他卻從未有過一絲的感恩孺慕,也便說不上什么在意?!?/br> 話雖然這么說,但念語眼里到底還是透出了些落寞出來,靜嫻也不點破,只是點點頭,面帶笑意:“那倒是也好,以后便也忘了這些事,好好陪著我在這宮里過日子吧!” 念語看著她,神色溫和:“不陪著你又能怎么辦呢?沒你護著我便該剃了頭發做姑子去了?!?/br> 靜嫻搖搖頭,念語便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倒是要小心些大皇子,為了救公主,你可算是絕了他的后路,今早我瞧著他看你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沖上來一般?!?/br>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膘o嫻嘆息一聲:“可不止光為了救煙兒,若讓他成了圣上,我便要麻煩了!就因為二皇子年幼,方嬪又幾乎大字不識,陳學士才會讓我為太后,照料新主,若真是大皇子,等他登了基,我一個太妃等的將先帝喪事罷了,便也差不多該去靜慈庵了?!?/br> 念語似乎還是有些不解,蹙眉問道:“去了靜慈庵倒也還清靜了,為此你經的風險風險也太大了些,大皇子如今已經是逸王,又比圣上大了那么多,心有不甘之下等的勢大了再把這事翻起,你可如何是好?” 靜嫻對此似是并不如何在意,低頭輕拂著茶末:“那又如何?我如今已是東宮太后,年紀比逸王大的更多,他若聰明些就該明白我給他選這‘逸’字的含義,安穩些可比什么都強?!?/br> “這怎么能一樣呢?”念語苦笑著,頓了頓又搖了搖頭:“罷了,我知道你與后宮女子都不同,總有自己的謀算?!?/br> 靜嫻見此像是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遞給了念語:“對了,這本書里講了些養生的法子,你若有空不如琢磨著練練,多不定能治你的體虛之癥?!?/br> 念語接過看了看,是裝訂在一起的手稿,并沒有書名,大致翻了翻也多是些不甚明白的晦澀之語,便也不甚在意的隨口問道:“這是什么?” “似乎是江湖中人練氣的法子,我在后面附了xue位圖,能強身健體,閑了練練,會有好處的?!膘o嫻滿臉認真。 見此本來不甚在意的念語也就點點頭,收起書冊將這事放到了心上。兩人再閑聊幾句,綠柳便行了進來,翠聲稟報道:“主子,舅夫人到了?!?/br> 靜嫻聞言一愣,扭頭看向了念語,念語在聽見綠柳稟報的同時便也站起了身:“我先去了,等你無事了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