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共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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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點心嗎?” 傅蘭傾把她扶到桌旁坐下,把紙包都打開,點心散發出的香味讓江月犀滿口生津,她如今正是饞的時候,卻狠心把口水一咽,別過臉,“不吃,沒胃口?!?/br> “沒胃口?那要不要喝點梅子湯,是不是又打嘔了?”傅蘭傾趕緊小心地問。 江月犀沒說話,不過聽他緊張的口氣心里好受了點,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全,左邊下巴處還有一點青,行動倒是看不出來了。 江月犀還記得打完架當天晚上他睡在了外屋的榻上,不時的咳嗽,咳得她都睡不安穩,想開口讓他去看大夫,可是又正在慪氣,好在第二天他就好些了。 傅蘭傾見江月犀不理他,嘆了口氣,倒了杯熱熱的棗子湯放到她手里,順便包住她的小手,感覺微涼。 “今晚我搬過去睡吧,最近天冷了,怕你凍著?!彼f。 江月犀沒說話,最近旁邊少了他,她總是感覺冷,多蓋幾件也沒暖到哪兒去,大夫說,手足冰涼對孩子無益。 傅蘭傾見她沒拒絕,笑笑,用大手搓著她的小手,突然又伸手拿了塊點心,“來,你不吃孩子說不定想吃呢?” “油嘴滑舌,”江月犀在心里說,可還是張嘴咬了一口,一副為孩子才不得已吃的樣子。 傅蘭傾突然咳了兩聲,他立刻用手掩住口。 “你怎么回事,一直都沒去看大夫嗎?”江月犀立即問。 “我沒事,習武之人受點傷不要緊?!备堤m傾說完還沖她一笑,見江月犀不高興了,忙說,“晚上大夫來給你探平安脈時,我讓他也給我看看,擦點藥就好了?!?/br> 江月犀把臉別開,一副“我才不在意”的神情。吃了幾塊點心,她掐著腰站了起來,傅蘭傾忙去扶住她,“我扶你去花園走走吧,孕婦心情好,孩子將來也長得好看?!?/br> 傅蘭傾現在摸出門道了,一提起孩子,江月犀就變得很好說話,即使正跟他慪氣也能暫時放下。 江月犀正猶豫著,紫翎進來說:“夫人,后院的丫頭回,二小姐剛回來了?!?/br> 江月犀點點頭,對傅蘭傾說:“我去找舒柳說話?!?/br> 傅蘭傾忽然一臉的幽怨,他在學校天天就是擔心她,想到她懷著孩子在家里,恨不能請幾天假專門回來陪她,一天中只有這么會兒時間跟她在一起,她還要出去。 “我陪你過去?”傅蘭傾說,就是想跟她多待會兒。 “我跟舒柳有事說呢?!苯孪f,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隨即就咳了一聲,“你給我剝點核桃吧,我回來要吃,嘴不占著就老想著抽一口?!?/br> 傅蘭傾趕緊把果盒拿過來,坐在桌旁剝核桃,還不忘說一聲,“那你快點回來啊?!?/br> 紫翎忍著笑,扶江月犀出去了。 “夫人,老爺可真是滿心里都是您呢?!弊萧嵋幻娣鲋孪ソ媪鹤永?,一面說。 “他?就是好的時候好,氣我不也是他?!苯孪f完把嘴又撅起來,她最近心里很矛盾,明明在意他,可就是不想原諒他。 江舒柳剛從西郊福利院回來,正準備著下次去看小瑩需要的東西,她雖然還是病弱,但是精神比之前好多了。見江月犀來,忙站起身迎過去。 “你怎么來了,要找我說話我過去就是了?!苯媪f,自從第一次往福利院回來,她和江月犀的而關系已經漸漸好轉,比之前還親密些。 “不用,我就是走走,大夫說多走走好?!苯孪蛔萧岷退齼扇朔鲋?。 江舒柳病了多年,屋子里早早就捂得嚴嚴實實,江月犀猛一進來還感覺有些熱,看著江舒柳纖細的身形和清瘦的臉龐,江月犀開口道:“舒柳,我記得你的鋼琴彈的不錯,之前的家庭教師說你有天賦呢?!?/br> 江舒柳一笑,“我就是彈著玩兒而已,生活中有音樂感覺會好一點,但是我的技法還差的遠呢?!?/br> 江月犀立刻說:“我看你就彈得很好,要不你去深造一下吧,國外有挺多好的音樂學院,就當散心,去國外留學學音樂,你看怎么樣?” 江舒柳一愣,“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留學嗎?”江月犀說,“只是你之前身體不好老爺不允許,我最近打聽了一下,國外有一家很好的療養院,那邊的醫生我已經派人去聯系了,你去了說不定能調養好身體。要是不想留學,那就只當玩玩,我在國外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人,你什么都不用cao心?!?/br> 江舒柳定定的看著江月犀,突然問:“月犀,是不是真要打仗了?” 江月犀一愣,隨即別開目光,“這不是你該cao心的,再說目前局勢還算穩定?!?/br> 江舒柳卻已經明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走,我要留下?!?/br> “舒柳……” 江舒柳慘笑一下,“我知道我沒什么用,可我不能就這樣走了,留下,我總會找到自己能做的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論弱小,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們尚且還只能留下,我怎么能國難當頭逃出去,我要留下來?!?/br> 江舒柳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讓江月犀都說不出話。江舒柳突然目露懇求,“月犀,你就讓我留下吧,這是我自愿的……你就當成全我?!?/br> 江舒柳的眼里已經有些淚光閃爍,江月犀再說不出什么,只能點點頭。她已經預感到這一次的風浪將大過任何一次,既然躲無可躲,那就只能共同面對了。 江月犀回來的時候,見傅蘭傾已經給她剝了一堆核桃仁兒,他的手也被染上了淡淡的棕色。江月犀張嘴接過他遞來的一塊,突然摸著肚子覺得有些無助。 “蘭傾,你說咱們孩子能順利長大么?”她問。 傅蘭傾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攬她入懷,沒有說話。 江月犀閉上眼,耳朵里只聽見他的咚咚的心跳,她忽然明白,他們是一家人。她,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還有江家,甚至江寒浦她都不恨了,因為他們是要共赴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