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基因迷戀、八零嬌妻古代來、青春疼痛文學(futa)、衣冠禽獸(叔侄1v1)、土星防衛軍、媚香撩人(1v1h,甜寵,骨科)、籠中之雀 (偽骨科1V1)、【西幻】騎女少龍(人外1v1)、沖喜(futa)、[綜影視]Nerdy Girls
王溪眼風里頭掃過那些菜,并未多問,注意到廳上擺了一幅“露香園繡”的珍禽,是照徽宗的筆法繡的,倒別有一番風雅。 王溪坐的這張衫木交椅,小巧玲瓏,一坐定身雙肘自然而然地搭靠在扶手上,正瞧著沒有話好開場,王溪就仔細瞧了瞧扶手,鑒了一番,“這工料兩精的,坐著倒是很愜意?!?/br> 阿蘭沒見過什么世面,又拘謹起來,“夫人要是喜歡,就搬過去好了?!?/br> 是萱香在一旁拉了她的衣袖,阿蘭越覺不安,“就叫人送到夫人那里去?!?/br> 王溪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表示,只大方地往屋內一顧,對著阿蘭道,“照理說是早應該來瞧一瞧你,只是趕在年節里頭,千頭萬緒的。我看你這里的陳設跟以前的聞梅軒是大不相同,雖動了幾番心思,但難免還有不周到的,meimei還住得慣么?若缺什么只管同我說?!?/br> 下首的趕忙搖搖手,“真不缺的,啥辰光來看我都好的?!?/br> 這真是萬般不會應酬的主子,王溪心內了然,換了別的主子奶奶,這樣直來直往又不加恭維,難免要多心。 “有件事要告訴meimei?!?/br> 阿蘭背脊一直,兩眼緊緊望著,是極其鄭重、也極其誠懇的傾聽之態。 對著身邊的菖蒲抬了抬手,那里就遞上了桑皮信封,她自己將那套幾的底下一層打開,剛準備將蓋碗往下挪,梅村就趕了上來,她很是麻利地將兩盞蓋碗茶放在二層,又將兩個果碟子靠在一邊,再抽了第三層,把那容易沾濕的兩碟放在上頭。 信從幾面上推了過去,阿蘭面上有些愧色,并不接過去。 聲如蚊吶:“我……不識字的……” “不妨礙,我替奶奶看看?!睋屔蟻淼氖禽嫦?,她打開了信正準備施展一番,“吾家女子……” “這樣正好……”王溪就了一口茶,“就讓萱香姑娘替meimei現抄一份,這是老太爺書的家訓,給齊門諸婦的,有些要驗工的活計和針線,老太爺念祖上是務農出身,要家里從勤儉耕織上做出規模來,如此才能不忘本?!彼D了頓又說,“本來早應該拿給meimei,一想meimei新進府里,人還沒有落定,二是這東西原是族內‘教訓’,meimei來請安時拿出來,沒的讓meimei多心就不好了?!?/br> 那要念的啞了口,只好退去現抄,這里的主子顯得相當惶恐,她賭咒一般地說,“夫人對我這樣的好,我要是還有想法是不作興的?!?/br> “不作興”三個字是土話,向來江浙有好些話意思大體通的,有“不高興”或是做了不地道的行事之意,王溪聽懂了,笑問道,“meimei的說得話我聽著親切,不知meimei家鄉何處?” 阿蘭捋了捋額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是浙江蘭溪人,后來跟著哥哥往河道上頭去了?!?/br> 點點頭表示領會,“雖然這些是有定規的功課,但也左不過一月兩雙男鞋,幾件針線的活計,我看meimei是個會做事的模樣,這幾件事應該不覺煩難?!?/br> 這話聽著大為快意,仿佛突如其來似地,阿蘭雙眼灼灼,“這做的男鞋……可是給誰做的?” 王溪很奇怪了,“自然是家中老爺少爺?!?/br> “那……給老爺做來使么?” 這樣實誠坦白倒也不多見,王溪學著她的調子回她,“來使?!?/br> “問夫人……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老爺穿舊了的鞋?”這問到最后似沒有底氣,漸漸低了下去。 王溪轉頭看了菖蒲,菖蒲略思索了一下,“要說頂舊的自然都不留著了,有一雙皂緞幫面的壓縫,底子磨得有些薄?!?/br> “別扔了,給我做個樣子,照平時里穿慣的樣子做,走著舒坦,只用楦子做的都是一個腔兒?!?/br> 王溪看了她一眼,她這的的確確是在認真籌計,全沒有半分做作。她是見過家中其他婦人埋怨過這個“教訓”的,接活的時候不情不愿,做活的時候牢sao滿腹,如今這個“副室”欣然接受,且相當配合,比那些撅嘴使性子的要見得爽快太多,她這里看上去也舒服,于是又閑話了些,就欣然作辭。 轉眼到了二月,齊靳公事應酬忙碌起來,晚間常要應客,得空漸少。自漕糧一事辦妥之后,在京師有好些奉承,且他原就領著小軍機,太仆寺少卿的官職雖不低,但究竟是副職,向來這時候要往上走一步,不會在原來的供署,只是往哪里走,要聽四面八方的傳言。圣上自然是聽著軍機里頭幾位軍機大臣的意思,但缺份好壞,能不能再有動彈都是頂關鍵的。京師官場里頭約定俗成的規矩,放巡撫學政這等外任最少要三品,外任里頭肯做事,出了成績回師才稱得上大僚。他如今未到正四品,自然是仍舊在京師走動,但能走的位置卻只有那幾個,且都未出缺,這一來就要等他人又調動。齊靳自己消息是很多的,尤嗣乘那里也在打點走動,要使銀子的地方自然是沙船幫管事的大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尤火輪”尤大當家,也就是阿玖的義兄,如此天時地利人和,自然也沒什么要低顏求人的地方。 至于和尤家,本是換帖的兄弟,如今得齊母首肯,兄弟兩個私下里頭自然就約成了這門姻親,官場里頭的大老爺,嘴里蹦出的話,比外頭畫的押還要來得定規,如今是親上加親,只當自家事情來出力。 宦場里頭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趕明兒京師各個角落里頭都能吹個遍。如此在兩任交卸的時候,軍機上下盈馀虧欠的處置,他手底下人的去留,以及公事上頭接手的聯絡,錢款存定的莊子,這里頭牽扯的關系都要有個明白,軍機里頭公事多,有些客也只能立談數語。 二月初七酉正初刻,齊府門前就好幾頂藍呢大轎在外頭候著,有怕閑話在墻角靠著的,有在門房邊上聽著問消息的,跟班聽差在拜匣里取名帖,投到門房上,門房往里頭遞進去,或有幾句答復,或是肯見一面的,都要在外頭候著。 這里小廝跟班抬轎的都在等消息,從道上來了一頂綠呢大轎,前頭有兩個騎著黃驃的“頂馬”,這是好一副“官派“,窗帷是新制的彩綢,四面轎檐晃蕩著亮悠悠的纓絡,包銅轎杠抬著的是四個轎夫,那藍呢轎子里頭的也禁不住把帷子拉開了悄悄張望。 帖子一遞進去,不一會兒,是丁祥出來招呼,他走到那窗帷邊上,恭敬道:“駱大人稍后,我們老爺正往前頭來迎候?!?/br> 轎子里頭似乎是兩個人,嘀咕了兩句,一個很是老到的官腔飄出來,“少默這禮也太重的,既是同事,不必太講官制?!?/br> 綠呢大轎里頭下來兩個人,前頭一個大腹便便,四十大過,五十不到,后面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老爺,精氣神極好,穿著官袍卻眼生得很,不好稱呼。 丁祥立馬行禮磕頭,“駱大人勞步?!?/br> 這是太仆寺的正應官,太仆寺卿駱有光,太仆寺掌車輅,廄牧,管禮儀、車馬的調度,齊靳雖是兼的小軍機,卻未多涉太仆寺諸事。 丁祥親自在前頭佝著身引路,走到第二進中門就遇著了齊靳。因事出匆忙齊靳穿的便衣,但好在駱有光穿的也是便服,只是旁邊的生面孔著了一身五品服制的官服。 “駱大人?!彼嬲垈€安說:“讓聽差來告訴一聲,我自回太仆寺聽吩咐?!?/br> “少默不必多禮啊,”駱有光拱拱手說:“我是為了我這位古兄弟,他礙于你們的關系,不敢擅造館署?!?/br> “不敢,幸會之至?!饼R靳打量了一下站在兩名青衣小帽聽差前頭的人,生得是一張極干凈的臉,于是問道,“還不知如何稱呼?” “哎呦,怎么,你天天見他妹子,居然不認識他?”駱有光是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的,聽著卻很刺耳。 “駱大人說笑了,在下古有山,同齊大人算是初會?!?/br> 齊靳明白過來,他早已存著對這位敬而遠之的態度,于是不作他話轉身引路。 引到的是待客的書房,書房是一間正廳,東西兩間抱廈,正廳用屏風隔著兩間,最外那間,就如同衙門里頭的“簽押房”,三人是在里間,書房的格局清楚,布置得雅潔整齊。 駱有光是官道上頭打滾慣的,先是一嘆,“若非妻妾之別,兩位本是姻親,如今雖抱憾,卻也可以交個朋友,總之佛家‘因緣‘二字是躲也躲不掉的?!?/br> “齊大人圣眷正隆,正是交運的當口,我們原是承戴總督的情,保得這樣一宗媒,已是小人高攀了?!彼脑捳f得很委婉,前前后后都是恭維,且有些自輕的意思在里頭,他是捐班的老爺,和駱有光這樣的人都能稱兄道弟,是不必這樣說話的。 “古兄言重?!痹捠呛芸蜌?,態度卻很冷淡。 “小妹沒什么見識,荒唐之處還請齊大人包涵,多多照應?!?/br> 齊靳抬眼看了這位生客,他面上堆的是十分的殷勤,將目光移開,“古兄太客氣,既進了門,照應是齊某份內之事?!?/br> 這話聽上去很漂亮,可細思卻有另一層意思,這位古老爺笑笑不響。 見他們兩個已然敘罷,駱有光從屋內掛著的字畫邊上走了過來,他拍著齊靳的臂膀,“少默,這上頭的風聲可有聽到?軍機里頭傳出來的消息有好有懷,不過好在你這位如夫人的內兄在京城里有些手面,你可要早作打算,失了機會再描補就難了?!?/br> 作此表示,非同尋常,這話的意思已很明白,姓古的格外慎重,“齊大人,”他以端然的神色說,“戴大人當初特別叮囑,如果齊大人有什么吩咐,務必照辦,兜兜轉轉的無益,駱大人說齊大人是個響快人,如今我不妨跟齊大人直說,十萬兩以內,但憑吩咐?!?/br> 官場里頭的勾當齊靳是知道的,過來表示要來幫襯的也不是他們一路,他覺這個古有山胃口太大,他的“條陳”已經開了出來,就是要對東院里的照應,這個照應到什么地步,就仁者見仁了,齊靳心內明白,說出來的話仍舊很官面:“承兩位的情,雖是做官,但不論到哪里還是要做事,如今尚未歷練,就思奔走,有違祖上力崇勤儉之訓。若真到萬難之時,再來求教兩位?!?/br> 這話是敷衍的話,且看似留了余地,卻相當決絕,姓古的和駱有光兩人對了一眼,只好應承下去。 將二人打發了,齊靳獨自回屋,他仍舊在思量適才情景,越覺這個古有山不老實,短短數月,多方煩擾,心內大覺不快。 踱著踱著就到了怡墨院的廊下,聽見身后一陣咚咚噔噔的腳步聲從廊子折角邊過來,丫頭的聲音顯得很急促,“小姐,小姐?!?/br> 月白的衣裳,兩條辮子一晃一晃,雖捂著臉,卻一眼就看出是齊敏,正跌跌撞撞地往這里跑。 “跑什么?”一個小姐這般模樣總是失了體統,齊靳的問話顯得生硬,那繡花小鞋立馬就頓住了。 指縫里頭瞧見是長兄,齊敏抽噎了一下,她是最怕齊靳的,雖是哭著卻不敢不應承:“大……大哥哥?!?/br> “不在屋里呆著,在這里跑什么?”他看了一眼后頭跟著的兩個丫頭,面色凝肅,“還不送回去?!?/br> 齊敏掙開了來拉她的手,她紅著眼一發賭氣似地盯著齊靳,才一會兒,又被齊靳面上的神情嚇得垂下頭抹眼淚,“我……我……有話……”她一時委屈,又嫌自己沒膽量,一邊哽咽著一邊跺腳。 一個大老爺們看見自己妹子這樣哭,廊下都是仆婦,倒不好再有所表示。 “我要……找……嫂子說話……”這里是說一字,喘一字,連個囫圇句子都說不整齊。 正在這時,屋里頭的簾子掀開,是王溪從從容容地從屋內出來,“老爺,睿兒,怎么都在廊子里頭?” 第16章 睿兒 齊敏擦著淚,一轉身,噔噔噔地朝著王溪奔去,極委屈地靠在了她嫂子肩上。 “睿兒,這是怎么了?”扶著兩臂,王溪望了望遠處的老爺,看情形似乎是正要回屋,卻沒有要抬步的意思。 齊靳朝夫人頜了頜首,“我到少兼屋里走走?!闭f罷就又折返過去。 王溪不明就里,暗忖是兄妹兩人生了齟齬,但又覺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邊,且齊靳這個年紀,更是不會同幼妹計較的,一邊想著,一邊安撫著小姑,剛進了屋,兩個丫頭搬過一張扶椅請小姐先落座,齊敏不理會,一甩手直朝里屋闖,兀自往那榻上一撲,埋首在那張紫檀木雕花小幾上頭。 王溪見狀,估量著齊敏是有不愿讓底下人聽見得話,于是擺擺手,讓菖蒲將屋里的丫頭的帶了開去。 從架子上擱的白瓷書畫盆里頭擰出一方巾帕,走向齊敏身邊坐下,“睿兒,來,嫂子給你擦擦?!?/br> 嫂子親來服侍,齊敏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抬起頭來,她原是一雙月牙眼,如今哭的眼皮兒腫得發亮,連嵌著的烏珠子都快要瞧不見了。 “大晚上的,可是誰欺負你了?”給她抹了抹臉,她雖哭得傷心,瞧著卻有點發噱。 又抽噎了兩聲,算是止住了哭,眼角淚光點點,仍舊帶著哭腔道,“嫂子,大哥哥要把我嫁給尤家姑奶奶的一個兄弟,你可知道?” 這一不見媒,二不見禮的,王溪覺得奇怪,“你是如何知道的,可是母親同你說的?” 齊敏搖了搖頭,“昨兒個聽見母親房里的丫頭嚼舌根,我才知道的,是已經說定下的?!?/br> “這是喜事,有什么哭的?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即便是入了耳,也要裝作沒聽到的,怎好自己先慌了陣腳?” 齊敏一撅嘴嚷道,“憑什么我就要這個模樣?尤家姑奶奶的親事還不是自己做的主,嫂子你說他們這樣的人家,也沒有人能做她的主。如今就將我的事情這樣草草定下了,你可知道那個尤嗣澤是個什么人?十六就做了官!尤家姑奶奶曾經說過,他們家里最官面的不是尤家大哥哥,卻是這個尤嗣澤,這么個年紀親戚面前都擺的是官派,你說我平日里頭見著大哥哥就發覷,嫁過去豈不是天天心驚膽戰……”說到這里她求救似地望著王溪,“母親正在氣頭上,如今只有嫂子你能幫我了?!?/br> 斟酌一番,不先回答幫不幫的話,王溪問道,“你剛才的話也全同母親說了?” 齊敏點了點頭,又哭了起來,“都說了?!?/br> “還說了什么?” 齊敏嘟囔道,“愛誰嫁誰嫁,反正我是不嫁的?!?/br> “莫怪母親生氣,別說你一個大小姐,就單是一般人家的女兒也不好說這樣的話?!?/br> 嫂子的話在理上,齊敏一時回不出話來,只是想到傷心處,嗚咽道,“母親……從來沒有這么疾言厲色的,她說……她問我尤家姑奶奶被拐子拐過,是不是我也想離了這個家,又問尤家姑奶奶是望門寡婦,是不是也想我們府上觸楣頭,她……她還讓平日里頭給她捶腿的珍兒跪在那木杵上頭,自己個兒賞巴掌,珍兒也嚇著了,噼里啪啦打得聲聲響,腮幫子都打腫了,我實在聽不過就跑了出來……” 說到這里,那眼淚恰似斷線的珠子,滾將下來。 王溪覺得齊敏實在荒唐,小姑子要嫂子摻合婚事說去讓人笑話,但把話說絕了,又怕冷了小姑的心腸,從此生了嫌隙倒也不好,她靠的近些,撫著齊敏的背這樣道,“母親現在顯是動了真怒,你做小姐的不好再違拗她,你平日里頭最會討母親喜歡的,想來人都是吃軟不吃硬,你這樣說風就是雨,使性子動氣,鬧成了僵局,傷了母女的情分就不妥當了?!?/br> 這話顯然齊敏是聽進去了,默然頜首,一會兒又抬起頭來,“嫂子,今兒我住在這里可成么?我怕回去了?!?/br> 王溪笑著將她拉起來,“這可真是荒唐了,”推著她往屋外走,“你今兒只有好好的回房,再出了什么動靜,別說外面跟你的兩個丫頭要跪木杵,連你嫂子也要一道跪去?!?/br> 齊敏拉著她的袖子不肯放手,就像拽了根救命稻草似的。 不等她再說,王溪就將外頭侍奉小姐的兩個丫頭喚進來,囑咐道,“好生伺候,回屋罷?!?/br> 鬧過一陣意氣也去了大半,估摸著哭得也累了,齊敏放下手,木然隨著兩個丫頭離開了。 二月十六是孫家太太下帖子回請的日子,向來回客再拜,席面上的人都是要請到的,說定規的仍舊是曾墨,劉家兩個妯娌,還有上次請而未到的尤家姑奶奶。因著晚上有事,支取東西領牌子的事兒都提了前,因著齊斯殿試將近,怕到時候要用的時候耽擱,現如今各色瑣細都要齊備,免不得是一番忙碌。王溪是一早關照了丁瑞家的,二老爺近日用功甚好,屋里各人這月間都不允吵鬧,并讓她領了兩個平日里頭頗厲害的管事去齊斯書房外頭輪班,讓他們熬過了這一陣,若皆大歡喜自然是有賞的。 仆婦們的事順清了,丁瑞親自過來,磕頭請安過后,用很佩服的語氣說道,“夫人目光如炬,凡是這等伎倆都逃不過夫人的眼睛?!?/br> “這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管事可是有了眉目?!?/br> “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那日教外頭的穿了件小廝的衣裳混了進來,我盤了好久盤出底細,”丁瑞壓低了聲量,“是收了古家的好處,帶人進來看情形的,說他們古家如今不好明著送東西進來,他們的仆婦丫頭又進出不便,是趙貴這廝膽子大,領著那人帶了幾樣參和銀子,夾著一道帶了進去?!?/br> 王溪抬了抬眼,“車子可備好了?” “汪mama一早就來說下,如今都等著呢,”丁瑞再問,“趙貴這東西,夫人要如何料理?可是立馬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