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那瞬間,她心頭仿佛有一層輕柔的紗被揭開了,發出壓抑的呻吟。 “這個瘋子?!豹毠逻B城咬緊了牙關,雖然早有準備,但衛風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思維,他竟然在火堆里放了…… 一種濃烈的依戀在此刻化為火般的纏綿,江小樓抱緊了他。他身體漸漸熱了起來,令她的顫栗越來越嚴重,甚至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與guntang的肌膚。 “有我在這里?!?/br> “恩?!?/br> 他溫柔地吻住了她,越吻越深,江小樓慢慢覺得窒息,他的手指一路往下,輕輕解開了她的衣衫。 “外面的人……” “他們都退下了?!豹毠逻B城輕聲回答。 江小樓被弄得神智恍惚,眼前陣陣發黑,咬牙竭力抑制自己不發出任何曖昧的聲音。 四周變得那么安靜,安靜到仿佛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動。她在藥物的作用下緊緊纏著他,如同藤蔓纏著大樹,抵死般的糾纏。他略帶涼意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滑過她的肌膚,一點點剝去她的衣裳,她只覺得自全身都開始陷入無力的癱軟。他的眼睛深深地凝著她,終于壓抑不住內心的感情,吻狠狠地落了下來,仿佛兩個人都要窒息了。 過了好一會,他笑了笑:“好些了么?” 江小樓只覺心頭陣陣發軟,竟然伸出手覆在他英俊的臉上,吻了吻他的唇,道:“連城,我喜歡你?!?/br>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他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江小樓,我要的不是喜歡,我要你的心,只要你的心。只能有我,不能有別人,任何人都不行?!?/br> 她沒說話,只出神看著他,慢慢地,她微笑起來。 衛風身受重傷,一路闖進蕭冠雪的府上。蕭冠雪不由沉下臉道:“失敗了?!?/br> 衛風將匕首一把刺入桌面,冷冷地道:“是啊,失敗了?!?/br> 蕭冠雪冷笑一聲:“可真是沒用啊,當初可是信誓旦旦,說什么從未失手過?!?/br> 衛風猛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蕭冠雪,此刻他身上已經中了三枚鐵釘,發黑的鮮血不停地往下流,讓他看起來格外狼狽不堪,他知道那鐵釘上是有毒的,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他盯著蕭冠雪,目中露出冷笑:“我失敗,不是因為我無能,而是因為有人出賣了我?!?/br> “你總不會以為是我將消息透露給江小樓的吧?!笔捁谘┎恢每煞竦氐?。 “獨孤連城和江小樓分明聯合起來耍了我一通。這三枚鐵釘就是他們送給我的禮物,而這件事情……除了我們兩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毙l風陰冷地笑著上前一步。 “江小樓疑心病這么重,她會對你有所猜疑并不奇怪?!?/br> “不,這不可能!我這張面孔和這具身軀,從來沒有引起過任何人的懷疑!除了這件事,當初阿宣的死,你也應當負起責任?!睘鹾诘难稽c點向下流淌,衛風知道自己清醒的時間不多,唯一的機會便在眼前。 “你在開什么玩笑?”蕭冠雪只覺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事。 他素來運籌帷幄,第一次遇見真正心理不正常的瘋子,或者說……化名為衛風的裴弦歌瘋得比他厲害得多。 蕭冠雪是個清醒而理智的人,但裴弦歌如今卻壓根沒有絲毫理智。 “你分明就是擔心他在太子跟前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會借由江小樓的手殺死他。你找上我說是為了要替他報仇,實際上不過是想要借我的手殺掉江小樓而已,不,是為了除掉我這個隱患,因為你畏懼我發現你的用心,所以故意將我的秘密出賣給他們!”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已經變得陰惻惻的,格外可怖。 蕭冠雪并不懼怕任何人,可是衛風并不是人,他是一個怪物,一個老天塑造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怪物。這個怪物格外年輕,永遠也不會衰老,唯一會泄漏他秘密的便是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被拆穿是因江小樓的多疑,而把一切都認為是蕭冠雪的陰謀。 蕭冠雪情愿選擇一個可怕的敵人,也不愿意選擇和一個瘋子對話。因為人永遠無法估測瘋子的大腦里在想什么,前一刻他們是朋友,下一刻他便很可能揮刀相向。 衛風的眼中露出了陰冷的神情:“現在我已身中劇毒,活不了多久了,可是蕭冠雪你也不要得意,我得拉著你墊背!”說完,他突然抽出一把長劍,閃閃的寒光炫花了人的眼睛。 蕭冠雪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十數名暗衛向衛風圍攏過來,這些人都是真正以一敵百的精英,也是蕭冠雪身邊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然而,衛風只是冷冷一笑,看起來像是個柔弱少年的身軀撲進了暗衛群眾中。 他的劍光快若閃電,劍氣縱橫捭闔。 蕭冠雪蹙眉,他知道衛風是絕頂高手,卻不知道他竟然強到這個地步。 他的長劍穿過一個暗衛的咽喉,徑直向后刺入一名試圖從背后偷襲的暗衛的心臟,動作干脆利落,快得叫人心生恐懼。 蕭冠雪不動聲色地冷笑,左手輕輕旋動了一下花瓶,整個人便成功退身到密室之中。察覺到紫衣侯的異動,衛風勾起唇畔,就在密室即將關閉的瞬間,他已經縮成了一團滾了進去。 剩下的三名暗衛面面相覷,衛風當真是滾進去的。他縮成一團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嬰兒一般大小。這樣奇異的武功,任何人看見都會驚駭無比。 密室都是重重陷阱,蕭冠雪當然不會讓衛風找到,但是他一路奔逃,竟然數次被衛風追上女神試用期。衛風明明大限將至,卻像是個瘋子一般拼命地追逐著他。在他身上砍下無數傷痕,蕭冠雪一生得意,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他唯一的弱點就是不懂武功,縱然在狹窄的密道內安插了秘密高手,也都一一死在瘋狂的衛風劍下。當最后一個保護者死在劍下后,他的腳步一個踉蹌,竟然跌倒在地。 衛風嘿然一笑,血淋淋的長劍高高揚起,下一刻就要斬下蕭冠雪的頭顱,然而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旋即整個人像是化為了一具僵石。 蕭冠雪神色不變,冷冷地道:“你的毒發作了?!?/br> 蕭冠雪渾身浴血,身上的紫衣幾乎變成了一片深黑色。他冷冷地看著衛風,笑容越來越深。 老天爺終究是厚愛他的,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死在一個游戲里。不管是衛風還是江小樓,他們都是自己手中的玩物罷了。哈,可笑之極! 衛風攥緊了長劍,目眥欲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為什么,為什么!” 他這樣說著,竟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筆直向后栽倒了下去。 蕭冠雪狼狽地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聲音帶著無限嘲諷:“連自己中了埋伏的原因都不知道,人家一早就算計好了,傷你的鐵釘不但有劇毒,還有**的作用,他們就是要讓你失去控制,狂性大發,果真是沒用!” “贏的人永遠都只有我一個?!彼p笑起來,扶著墻壁一步步地從密室中走了出去。 密室的門再次打開,亮光傳來的瞬間,“嗖”的一道寒芒刺入他的左胸。噗的一聲,箭頭深深刺入血rou,他驚怒之下,大喝道:“什么人?” 蕭冠雪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燭光之下慢慢走近的人:“顧流年,原來是你?!?/br> 顧流年微微笑道:“沒錯,就是我?!?/br> “你是怎么進來的?” “當然是跟著衛風,當然還要感謝狂性大發的他,若不是他替我開道,你身邊這些暗衛怎么會盡數伏誅?!?/br> 蕭冠雪冷笑一聲:“顧流年,你殺了我,如何向皇帝交代?” “你以為——沒有陛下的首肯,我會這樣做嗎?” “哈,原來你也在背后推波助瀾……不過,縱然你拿了我的性命,也永遠得不到美人?!彼男呐K此刻已經被箭刺穿,可是說話的時候語氣依舊帶著笑意,極盡嘲諷。 顧流年望著他,笑意慢慢消失:“這可不一定?!?/br> 蕭冠雪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依舊得意:“真是個蠢蛋?!?/br> 顧流年盯著蕭冠雪,慢慢地道:“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笔捁谘┩蝗豢裥ζ饋?,他的笑聲格外得意。 顧流年,你永遠也得不到江小樓。跟那個人比起來,你不過是一條永遠追在后面想要啃骨頭的惡狗而已。一心以為利用了別人的你,還不知被人利用到了何種地步。 蠢貨,當真是個蠢貨。 似是被他的惡毒詛咒氣到了,顧流年的神情無比陰沉:“將他身上的rou切下來,拿去喂狗?!?/br> 蕭冠雪的笑容更深:“你以為我死了一切就結束了嗎?不,當然不會這么簡單?!?/br> 顧流年英俊的面孔上掛著不陰不陽的笑意:“侯爺,陛下已經不再信任你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得罪的人太多,我這是提早送你一程罷了?!?/br> 蕭冠雪的臉上露出一絲格外諷刺的笑意,他知道顧流年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終有一日對方會明白自己在說什么,而那時候……恐怕他只會空忙一場。 他的笑容格外得暢快,絲毫也感覺不到死亡的臨近似的。這一輩子他與惡作劇為伍,不管是江小樓、顧流年還是獨孤連城,他希望看到這群人互相攻訐到死,現在這局已經越來越大,誰都停不下來了,最后的結局一定很精彩…… 轉瞬間,一柄匕首刺入了他的咽喉,眼前是顧流年淡淡的笑容:“我一定會笑到最后,可惜——你看不見了?!?/br> 醇親王府 事情發生之后,小蝶方才知道楚漢不過是與江小樓聯手演了一出戲要逼衛風現形,小蝶感到很是內疚,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漢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雖然傻,可還不蠢。那小子固然是漂亮的天上有地下無,可我還不至于被美色所惑。小蝶,你太小瞧我了?!?/br> 小蝶一張粉臉更是漲得通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江小樓遠遠地看見這一幕,不覺微笑:“或許這一回,小蝶可以得償心愿了?!?/br> 獨孤連城輕輕嘆息了一聲:“只怕未必?!?/br> “為什么?” “因為楚漢心中只有酈雪凝一個人,你很清楚這一點?!?/br> 江小樓側目看他:“為什么你好像知道的比我多?” “今天你的為什么好像特別多?!豹毠逻B城笑道,“一個男子真心愛慕一個女孩子,他不可能毫無芥蒂的去拍人家的肩膀?!?/br> 江小樓細細想了想,楚漢從前對待酈雪凝是奉若神靈一般,不要說去拍她的肩膀,只遠遠瞧上一眼就已經面紅耳赤、心滿意足了。思及此,她不由覺得惋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感情的事終究不能勉強,看樣子小蝶只好空歡喜一場了?!?/br> 獨孤連城的親吻落在她的發梢,神色溫柔:“不一定,哪怕是一塊寒冰,你一直把她捂在心口,遲早有一天會化的?!?/br> 江小樓不覺想起了什么,臉色竟然染上了一絲紅暈。 接下來的時間,獨孤連城似乎都很忙。往往他進門的時候江小樓已經熟睡,而他離去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 江小樓越發覺得不對,她問小蝶道:“最近這段時日,醇親王很忙嗎?” “是,小姐,王爺每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奴婢曾悄悄派人跟著,可是王爺身邊親衛都是絕頂高手,很容易就被他們發現了蹤跡,所以奴婢也實在不曉得了——” 江小樓沉吟片刻:“朝中應該并無大事發生,不過……興許是我沒有留意?!?/br> 楚漢進來稟報道:“小姐,門外有客到訪?!?/br> 江小樓輕輕抬眸:“什么人?” “顧流年,顧公子?!?/br>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江小樓輕輕蹙起眉頭:“將他請到花廳來吧?!?/br> 顧流年一路被引入花廳,江小樓已經坐在上首等他。他微微一笑,走上前道:“王妃,好久不見?!?/br> 王妃二字仿若含著嘲諷,江小樓抬眸向他望過來,那雙晶瑩的眸子依舊閃閃動人網游之沉默王者。不,她比從前更美麗,像是一朵被人精心呵護的牡丹終于開出絢爛的花來。 他期待的夫妻疏離什么的全都沒有發生……怎么想都覺得心里發酸。 顧流年發現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旋即用一絲淡漠的笑容掩飾了心頭的憤憤不平:“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是不歡迎我的到來?” 江小樓神情十分平靜,唇畔慢慢揚起一絲笑意:“顧公子公務繁忙,既要忙著清除太子余黨,又要忙著得到蕭冠雪的財富,怎么會有空跑到我這里來?!?/br> 顧流年輕輕一笑,徑直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下,神情格外輕松、悠然:“除掉蕭冠雪后,似乎你對外面的一切都不再感興趣了?!?/br> 江小樓靜靜垂下眸子,笑意很淺:“大仇得報,心愿已了,我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分?!?/br> 顧流年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你也是這樣庸俗的女人?!?/br> 江小樓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清冽的香氣盈滿口中,而她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顧公子今日此來,可有重要的話要說?” “我是來向你送請帖的?!鳖櫫髂晟钗豢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