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金玉原以為食盒里面裝著點心,卻不料竟然是酒杯,她端起來一瞧,只見這杯子釉色青翠,潔凈素雅,杯心直立一鳳首,她細細觀賞片刻才微笑起來:“桃夭,這只酒杯設計獨特,造型精美,真是不同凡響?!?/br> 江小樓笑容更深,主動替金玉斟了一杯酒,卻只有三分之二并不滿溢:“金玉姐果真好眼力,這杯子是吳公子送給我的,若是經年好酒下了杯子還有異香,十分難得,所以我一直珍藏著。今日這酒是現成的桃花醉,再香醇和美不過的?!?/br> 青瓷酒杯釉光瑩潤,色澤艷麗,堪稱青瓷之精品,的確頗具收藏價值,但江小樓另備酒器說明對方暗中防備,金玉心頭冷笑,面上卻點頭道:“吳子都是再挑剔不過的,連他你都能哄得服服帖帖,好本事?!彼f完卻不動,直到江小樓將自己那一杯酒斟滿,手一抬、一仰脖子,最后亮出空杯底,金玉才跟著喝下去。 江小樓便又替她斟了三分之二的酒,自己則再倒滿一杯:“金玉姐,我知道你最近感染了風寒不能多飲,這樣,我且滿飲此杯,還望金玉姐原諒我從前的過失?!?/br> 江小樓本身酒量不高,只喝了兩杯便推辭不飲。金玉看了一眼江小樓微微泛紅的面頰,笑道:“桃夭想是餓了,這江水閣的鱸魚最新鮮不過?!闭f著,她吩咐人端上佳肴,又道,“桃花釀太淺,入喉不夠味,還是換羅浮春來才過癮?!?/br> 羅浮春是糯米所釀,色澤如玉,芬芳醇厚,喝起來和梨花釀一般入口蜜甜,卻是烈性酒。 小蝶看著暗暗著急,悄悄向江小樓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同意,誰知江小樓卻很大方地將青瓷酒壺遞給婢女去換酒。 金玉笑容甜蜜,道:“從前我是真不知道你的本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眼拙。只是我在這一行當多年,有些話提早告訴你,你不要嫌棄我多嘴就是?!?/br> 江小樓低頭笑:“金玉姐言重了,有什么話請直言?!?/br> 金玉眼眸微動,繼而笑了起來:“我是要告訴你,那些人雖然愛慕你的容貌和才情,多少珍寶流水一樣的送過來,你也不要都散去了,自己積趲些私房,遇個知心著意、心里歡喜的,那時我與你做媒,好好地嫁出去,也算全了你我之間的緣分,可不是兩全其美?” 對方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江小樓眼眸似帶著感動,點點星光流瀉而出:“您說的是?!?/br> 等羅浮春換來后,金玉酒量高,什么都不吃,只是以酒相陪。事實上,她若是專心想要討人喜歡,絕不會叫人厭煩,一邊向江小樓介紹京城中的豪門貴族,一邊向她討教歌舞,聊得頗為投機。 不知不覺間,龍舟賽事已經停了,外面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夜幕籠罩下來。 江小樓原本已經放下酒杯,金玉卻并不依從,千方百計說了不少暖心的話來勸酒,小蝶想要上來倒酒,以便讓江小樓少飲一些。江小樓卻搖頭道:“金玉姐如此關懷,我怎能不識抬舉?”同樣次次都比金玉倒得多。又是一連十多杯下去,金玉如此善酒的人都面上泛紅,醉意上頭。小蝶越發著急,在江小樓斟酒的時候故意裝作換點心輕輕一碰,一杯酒全撒在了金玉的羅裙上。旁邊的呂mama一時大怒:“你這死丫頭怎么做事的!”劈頭便要來打,卻突然聽見江小樓一聲冷哼:“呂mama!” 呂mama吃了一驚,江小樓面若寒霜,眼神冷漠:“呂mama,我的婢女還用不著你動手教訓吧?!?/br> 呂mama立刻滿臉賠笑,連連說自己不是。金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呂mama連忙上去扶住。金玉笑道:“我先去換衣裳就是,桃夭,你可不許走,今天咱們可得好好喝到盡興為止!” 江小樓面色紅潤,似乎也是酒氣上來,道:“自然?!?/br> 這邊金玉扶著呂mama出門,小蝶著急道:“小姐,您怎么能喝這么多酒!” 江小樓一根修長的手指伸到唇畔,神秘地含笑:“噓?!?/br> 金玉一出門,不由甩了甩頭道:“這酒性子真烈,連我都架不??!”呂mama剛要說話,卻見到迎面一個少年翩翩而來。 來人一襲緋紅衣衫,金線繡了滿身,卻是面若秋月,色如春花,一根抹額齊額橫過,中間綴了一顆極為罕見的碧玉,腰間別著一根鑲嵌著七寶的馬鞭,此外還有一大堆名目繁多,林林總總的其他裝飾品。年紀不過弱冠,卻富貴逼人,正是太子妃的幼弟、太傅家的公子,京城第一紈绔大少蔣澤宇。 蔣澤宇探頭向雅室內望去,金玉連忙一把將他拉到旁邊,語氣滿是嬌嗔:“我的好公子,何必這樣心急,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叫這煮熟的鴨子飛了!你且去等著,我一會兒便把人悄悄地給你送去,放心吧!” 蔣澤宇勾起嘴角,那天晚上驚鴻一瞥,他幾乎找遍了京城,好容易才在國色天香樓里把人找到,萬兩銀票送上只求一夜風流。只可惜桃夭姑娘性子冷傲,追求者眾,壓根不屑一顧。金玉卻暗地里許諾他不出三日定然成事。聽到這里,他登時笑道:“好,那我就在雅間里頭等著!”說著快步離去。 蔣澤宇一進了東面雅間,原本伺候著的小廝、婢女個個爭先,端茶碗的端茶碗,遞手巾的遞手巾,簇擁著包圍著千方百計來討好,他一時膩煩起來:“滾,全滾出去!” 等屋子里人都退了出去,他才笑了起來。 世上就沒有弄不到的女人,桃夭,你以為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剛把蔣澤宇哄走,金玉便吩咐呂mama:“你們幾個人就在外頭等著,一會兒我叫你進來扶人?!?/br> 呂mama滿臉諂媚地笑:“是?!?/br> 雅室內,小蝶急得快哭了:“小姐,您快逃吧!” 江小樓勾起唇畔,輕輕搖了搖頭,小蝶還要說什么,門被推開,金玉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 ------題外話------ 我在微博推薦了一個治愈系萌片,溫暖的尸體,可大家都不相信我…我難道不夠治愈嗎… 第23章 春風一度 金玉笑盈盈地換了外衣回到雅間,又端起酒杯和江小樓對飲,三杯兩盞下去,她竟然也覺得天旋地轉,不由笑著望向江小樓,見對方果真是一副不勝酒力、堪堪暈倒的模樣,正準備吩咐呂mama進來,誰知還沒站起身,自己就噗通一聲跌了下去。 小蝶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隨后竟然看見原本面紅耳赤、醉態嫣然的江小樓慢慢坐直了身體,她面帶微笑地拍了拍手,門外進來的并非呂mama和國色天香樓的護院,而是四個健壯護衛,口中稱呼道:“屬下奉我家公子的命令來聽候您差使?!?/br> 江小樓溫言道:“請你們將人送到江汀?!?/br> 其中兩名護衛應聲道:“是?!彪S后上前一人一個把金玉架起來。小蝶追去一瞧,原本在門口守著的呂mama和護院全都不見人影,不由大為詫異:“小姐,這是” 江小樓并不言語,徑直走到旁邊桌子前研磨,用左手寫好一張紙條,才吩咐另一護衛道:“你們剛才已經看清楚那人進了哪間么?” “是,人就在東面第二間雅室?!?/br> “替我送一張紙條給里面的人,不必讓他瞧見?!?/br> “是?!弊o衛依言去了。 聽見叩門聲,蔣澤宇迫不及待地快步開了門,外面不見人影,一低頭才看見地上塞進來一張紙條,看完后一時喜形于色,快步邁出門去隨手揪住一個人:“江汀是哪一間?” 雅室內,小蝶還是一臉震驚的模樣。江小樓見她如此驚訝,笑著主動替她倒了滿滿一杯酒:“今天你也跟著受累了,來,嘗一嘗這有名的烈酒?!?/br> 小蝶愣愣地一只手接過酒杯,剛要舉起杯子卻發現酒杯里空空如也,一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江小樓笑了起來,又主動給她倒滿了。 等到小蝶接過來,杯子里還是一無所有,空空如也。怎么會這樣?她不相信地把杯子顛了個底朝天仔仔細細的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又懷疑地看了一眼原來放杯子的地方,桌子十分平穩。她干脆彎下腰在地上四處找酒液,但地上干干的,連一滴酒的痕跡都沒有。 怎么會?! “我分明看見小姐你往杯子里倒滿了酒啊,難道是杯子有問題?”杯子的內壁完好無損,一絲裂紋也沒有,小蝶不由嘴巴都開始顫抖:“難道…難道是有鬼怪?” 江小樓見到她如同見鬼的表情,笑著替她又倒了一杯酒,只是這一次并沒有倒滿,只是倒了七分的樣子。小蝶認真地盯著酒杯里的酒,良久,那酒半點沒有異常,仍舊是七分滿的樣子。 小蝶的腦袋里突然涌現出一個奇異的念頭。 江小樓點頭:“只要往杯子里倒滿酒,酒很快就會消失,滴酒不剩、空空如也。但如果只把酒杯斟到七八成滿,酒一點兒也不會變少,完全看不出異常?!?/br> 小蝶聽了這解釋,赫然回憶起剛才江小樓倒酒給金玉的時候果然只是七分滿,給自己倒則是幾乎滿溢,但外人看來這是一種體貼金玉風寒未愈的表現,萬萬想不到其中還有這些名堂。 “小姐,你好冒險,剛才若是金玉自己倒酒” 江小樓淡淡地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既然拿出這樣的杯子,自然會想方設法不讓她動手?!?/br> “那這個杯子” “是戒盈?!苯腔卮鹆诵〉囊蓡?。 相傳,戒盈杯是前朝定國公的傳家寶。定國公的長子成親之日,定國公贈此杯并問長媳可知用意。新嫁娘說:“父親賜此杯,是教導我們凡事要適度,不可過貪,否則將一無所得?!倍▏中牢?,引之為佳媳,戒盈杯因此名揚天下。 事實上,戒盈杯設計獨特,盛酒時只能淺平,不可過滿,否則杯中之酒便會全部漏掉,一滴不剩。正所謂“知足者酒存,貪心者酒盡”,寓示世人辦事處世必須講究公道,不可貪得無厭。但戒盈杯只在典籍中有寥寥數語,戰亂中早已不知所蹤,金玉不可能會想到如此神奇之物竟然在小樓手中,當然無法提前防備。 這一套青瓷酒杯是吳子都上回賽寶會后千方百計尋來討好江小樓的,而他本身也并不清楚這套杯子的妙用,直到江小樓在偶然一次倒酒的過程中才發現了這酒杯的獨特。 蔣澤宇一路尋過去,終于找到名為江汀的雅間,推開門卻是一片漆黑。窗臺前的矮幾上點著高檔檀香,遠遠便聞到淡淡幽香,他覺得十分受用,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美人榻上隱隱約約躺著一個人影。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果真摸到一具溫軟身體。心頭一陣狂喜,伸出手摩挲著用力扯開那人衣裳,鼻子里聞到一陣香味撲鼻,他屏住呼吸,把對方的內衫慢慢的褪了下來。 四處伸手不見五指,手下觸摸的人體卻溫潤細膩,能想象得出那細白的肌膚和艷紅的肚兜,他腦海里立刻憶起那一晚見到的轎中人,當時月光透過巷口,照亮了她的一張面孔,如同蓮花一般清雅的面容,妖嬈的眼睛,嘴角微微上彎,不笑似含笑,從那天開始他的心就像被人懸在半空中,蕩悠悠半天沒有著落。想到美人如今就在這里任由他為所欲為,不由大為激動,一把抱住她,壓抑至今,越發不可收拾,一身皮rou緊緊貼合… 金玉先前醉倒,覺得頭暈腦脹,不知什么時候人已睡了過去。睡夢中隱約感到有人大力地搓揉自己,掙扎著醒來,立刻發覺自己四肢軟弱無力,耳邊只聽到急速的呼吸聲傳來,金玉一慌,不由想要掙扎,誰知那香味陣陣傳來,不知不覺已經是骨酥魂散,她要動嘴巴說話,沒曾想嘴巴卻是被他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許是蔣澤宇太過得意忘形,也許是那香氣過于馥郁以至昏了頭,竟也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春風一度后,蔣澤宇快活地下榻點燭火,口中笑道:“那一天晚上見到你就覺得美不勝收,不知道今天又” 燭火亮起來的一瞬間,他正好得意地回頭,隨后聲音戛然而止,臉色大變! 美人榻上衣衫盡褪的人不是徐娘半老的金玉又是誰?! 金玉剛要爬起來,蔣澤宇殺氣騰騰地沖上來,猛地將她踹翻在地。他一腳踩上美人榻,揪住金玉的長發,厲聲喝道:“賤人,說!怎么會是你?” 金玉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一瞬間劇烈地抖起來,幾乎能聽見上下牙叩擊的脆響,一時哀求不已:“蔣公子,是我的錯,是我辦事不力” 蔣澤宇向來是個蠻橫性子,今天滿心歡喜跑來抱美人,沒曾想竟然抱一個老女人逍遙了半夜,一時又怒又氣,戾氣上來,噼里啪啦打了數個耳光,他用力不輕,打的金玉吐出了血水。金玉哪怕有一百張利嘴也沒辦法立刻讓盛怒中的人消氣,一時被打得發髻亂了,鼻子歪了,嘴巴斜了,整張臉都扭曲變形,她眼前一黑恨不能暈死過去,但瞬間又是一個巴掌下來被弄醒。 蔣澤宇身嬌rou貴,一時打得手痛,滿面猙獰地一把丟下人,金玉以為終于結束,誰料他大喊一聲,外頭立刻進來兩名膀大腰圓的護衛。 “打!接著打!打到我消氣為止!” ------題外話------ 小秦:我把你給奉獻出去了 編輯:z(u__u)z 小秦:這是為藝術獻身,真的獻身了。 關于戒盈杯,不是杜撰,歷史上真的存在這種神奇杯子,當年唐明皇曾經用這只杯子問過楊玉環(^o^)/~ 第24章 深仇大恨 從前國色天香樓那些年輕美貌的姑娘多半哀求給她們時間好慢慢物色對象,金玉每次都是表面答應,實則于節日或其他適當時機,設家宴以款待,乘機將她們灌醉,然后讓人以暴力破其貞潔,事后爪牙領了她的賞錢跑得無影無蹤。那些受害女子酒醒之后向金玉哭訴,金玉自然有法子推得一干二凈,受害者受辱失身,有的見保持貞潔、伺機從良之愿已滅,只得破罐子破摔,不再拒絕接客,這正中金玉下懷。也有的一時憤恨而懸梁自盡,遇到這一種金玉也不會心慈手軟,直接捆綁起來教訓,直到愿意掛牌為止。 江小樓不同,她如今身價倍漲,等著討好她的王孫公子如過江之卿,金玉深知只有將生米煮成熟飯才能一勞永逸。但這種人選卻不能是那種沒背景的爪牙,回頭江小樓要是算賬還是會算在金玉頭上,但若是蔣澤宇破了她的身子,對堂堂太子妃的弟弟她又能如何?到時候金玉自然有無數法子勸說她乖乖接客牟利。 金玉為此煞費苦心,但蔣澤宇怎么會聽人解釋,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好端端來享受美人,這個老女人竟然敢魚目混珠來騙他,當他是個蠢材不成! 金玉拼命掙扎求饒:“少爺,我的好少爺,這一切都是桃夭那個賤人…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然而事到如今,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蔣澤宇的護衛沖上來就一頓猛打。他們打人很講究章法,金玉被打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一口血噎在喉嚨里偏偏是吐不出來,只能不停哀求。 蔣澤宇面目陰沉地看著金玉挨打,猛然想起還要抓住桃夭,趕緊呵斥道:“還不趕緊去抓那賤人,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得了!” 話音剛落,他的護衛首領滿面烏云地附耳過去:“少爺,剛剛外頭有人來了消息,太子妃急派了人往這邊來了!” 一定是誰給太子妃傳了消息! 蔣澤宇面色大變,陰冷地看了滿面青紫的金玉一眼,冷哼一聲:“這次就放過你!”說完快步帶著護衛一陣風似的離去。 金玉被獨自丟下,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被打散了,等她掙扎著從房間里爬出來求救的時候,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到江小樓驚訝的表情。 “金玉姐,你這是怎么了?誰這么大膽子把你打成這樣?” 江小樓震驚的模樣幾乎把金玉氣死,她呼哧呼哧地大喘著氣,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小樓立刻轉頭吩咐道:“還不快幫我把人扶起來!” 小蝶三兩步上來,和江小樓一起把金玉攙扶了起來,金玉還從未受到過這種氣,手指死死扣住江小樓的手腕,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幾乎陷入rou中,滿眼都是惱恨:“你…裝什么糊涂!”誰料江小樓一副無辜的樣子:“昨天夜里金玉姐你喝醉了,我便將你送到這里來休息,中途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金玉一雙眼睛瞪著她,幾乎要噴出火來。 江小樓更加驚訝似的:“對了,呂mama去了哪里,怎么丟下金玉姐你一個人跑得無影無蹤?” 金玉肚子里火燒一般,強忍著一口血水咽下去:“桃夭你——”話還沒有說完,卻看見王鶴大步走了進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他似乎對眼前場景十分震驚:“這是怎么鬧的?” 小蝶連忙幫著金玉把外衣披上,江小樓則回頭,仿若埋怨:“王公子,這可都是你的不是!若非你說什么晚上江面還有人放燈,非要鬧著我一起看,我親自陪在金玉姐身邊,也不至于出這等亂子!你瞧瞧,她都被人打成什么模樣了?!” 金玉滿口憤恨的話全都堵在喉嚨里,死死盯著王鶴,心中原本要立刻發作江小樓的念頭頓時悄悄匿了。對方這番話透露出兩個意思,一則昨天晚上將她送到這里來是王鶴的意思,二則江小樓昨天和王鶴在一起看河燈,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一時臉上慢慢地變形了,咬牙切齒無聲的咒罵著江小樓這只狐貍,胸脯氣得起伏不定。 王鶴連忙告罪:“都是我的不是!早知如此昨兒個晚上就不該嫌麻煩,應當直接把人送回國色天香樓!我這就去找老板,看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竟然敢在這里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