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首歌是白雨畫當年所在偶像組合的出道曲，曲風甜美浪漫，清新歡快，講述了少女面對初戀提不起勇氣表白的青澀心情。

    在十幾年前電視上還存在手機鈴聲廣告那會兒，不知多少手機用戶為了將這首歌設置為彩鈴而心甘情愿地送上話費。

    這的確是一首當年的口水歌，但也代表了一代人的青春回憶。

    只是，洛十方身上帶著一種與戀愛無緣的鈍感，眾人也無法想象那張英氣俊朗的臉龐上流露出少女般羞赧的表情。

    相反，王唯晗的外形氣質都與這首歌非常契合，且他曾經在顫音上發過這首歌的翻唱視頻，斬獲了極高的點擊數。

    “十方哥，你覺得可以嗎？”

    王唯晗注意到洛十方臉上帶著思索之色，心中有些擔憂。

    唱歌是要看音色的，就比如叫一個音色沙啞陽剛十足的男歌手去演唱性感女團歌，就算聲音情感表達到位，也必然是滿滿的違和。

    洛十方的音色醇厚綿長，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溫暖，倒是能與這首歌契合，問題是他本人的聲音情感不知能否達到《酸甜》需要的范圍。

    “應該可以吧，我回頭咨詢一下經紀人，他年齡比我大，應該談過很多段戀愛了?！?/br>
    洛十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下誰都知道他不僅沒談過戀愛，甚至連戀愛這種情感都沒出現在他過往的歲月里。

    而眾人包括王唯晗在內的第一想法卻是：果然是這樣！

    另一邊，母胎solo的章子銘打了個噴嚏。

    ……

    齊宇飛因為較之鄭林先一步舉手的緣故，是第二個抽取公演曲目的隊長。

    “狐仙狐仙，隨我心意，快快顯靈，助我抽到一首能夠點燃現場氛圍的勁歌?！?/br>
    他不住地低喃著，可身上卻并沒有涌現出狐仙降臨的玄妙之感。

    ——狐仙沒有降臨！

    齊宇飛的額角有冷汗滴落。

    趙凱：“不用過于緊張，慢慢抽，不急的?！?/br>
    “嗯……好?！?/br>
    齊宇飛撈了一陣后，取出一個綠色塑料球，打開。

    看到卡片的歌名，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舞娘》?！?/br>
    這首歌在十幾年前爆紅全國，曲風帶著些許異域情調，當時這種風格的舞曲震撼了流行音樂圈，至今依然能在大街小巷上發現有些商店的外放，估計現場沒人不會哼上幾段。

    對他而言，這是一張安全牌，他只需要臨摹自己初舞臺的風格即可。

    但是對一個男子組合而言，這牌卻顯得有些危險了。

    齊宇飛身上帶著一股神秘的妖氣，可以作為中心掌控整個舞臺，而尹峰和柴谷只是普通的陽光少年，彭志偉的形象則偏硬朗。

    這樣的四人組如果一昧追求舞臺的神秘感與妖冶感，只會讓觀眾尷尬得腳趾抓地。

    不過關于舞臺的設想，他們還有時間細細策劃。

    很快，鄭林也抽了自己組的公演曲目。

    “讓我看看……嘿！是《青春紀念冊》！”

    “好耶！”

    鄭林回到座位區后，三個隊友一擁而上，四個年紀普遍在二十歲左右的青少年人抱在一起慶賀，面上各自揚起陽光開心的笑容，足以讓看者會心一笑。

    這是一張好牌！

    這首歌重點講述的是少年間純粹深刻的友情，旋律動人，歌詞深刻，喜歡看男團選秀綜藝的觀眾，大多不就是容易被這種“純粹溫暖”的內涵抓住么！

    之后的組合抽取到什么公演曲目，已經不在齊宇飛的關心范圍之內了。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他請求了，狐仙卻沒有來！

    就在此時，他福至心靈地看向了洛十方，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

    兩人目光交匯，而后者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將頭轉向了大屏幕。

    “是他？”齊宇飛喃喃低語，心下生出幾分不敢置信。

    待節目第三期錄制結束，眾人返回宿舍時，齊宇飛壓下紛亂的心緒，把洛十方叫到了沒有節目組錄制用攝像頭的樓梯間。

    “洛十方，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之前我呼喚狐仙的時候它沒有出現？”

    出于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他努力將聲音情感控制在“詢問”的疑惑上，努力削減了自己可能帶來的咄咄逼人感。

    洛十方平靜地道：“我什么都沒做?！?/br>
    齊宇飛滿臉寫著懷疑。

    “你口中的狐仙不過是一只野生妖物，而我是手持三級天師證的天師，它懼怕我，自然不敢出現。你的確與它有約在先，可以驅動它的妖力，但它之前沒有答應過你會做到‘有求必應’，它就不一定要在此刻現身。萬一被我滅了，它的百年道行便會毀于一旦?！?/br>
    齊宇飛還是頭一次聽到“天師證”這種神奇的東西，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一個為了謀生而初涉娛樂圈的平平無奇偶像練習生而已?！?/br>
    洛十方認真的回答在齊宇飛聽來滿是槽點。

    后者沉默片刻后，懇求道：“洛十方，我知道你實力很強，人氣也高，那solo出道的資格就是為你準備的，你已經得到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我沒想過跟你作對，算我求求你，我想要贏，我想要c位出道，我想要帶著自己的三個室友成團，你能不能高抬貴手，不要阻撓狐仙？”

    “事實上我沒有阻撓它，不過是任其自流罷了，人與妖類相異，除非妖作惡多端，否則我便不會下達殺手?！甭迨侥抗馊缇?，“你利用它做了壞事，對么？它若是出現，我不會殺它，但出于天師職責，懲戒難免?！?/br>
    齊宇飛掙扎著為自己辯解道：

    “我沒有害過人命，頂多就是讓人手腳扭到受傷而已，也沒打算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在娛樂圈中，這充其量就是點小手段，多少已經上位的明星的手段比我骯臟千百倍！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想要向上爬也找不到機會，你就當做一切都沒看到，好嗎？我保證不會再利用它害人了！”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br>
    洛十方語氣平穩：“你與它結下契約，自愿奉獻rou身，一切皆出自你的意愿，我便不會自作主張替你驅逐它，平白招惹你的仇恨，結下一段惡緣。你若以人身行惡事，我頂多檢舉揭發你，但倘若你繼續以妖氣行惡事，我自會禁錮你的妖氣，以玄道人士斗法的標準與你一戰，望你好自為之?！?/br>
    齊宇飛雙手緊握，洛十方繼續道：

    “該提醒的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就算你成了大明星，可那時你的魂魄都被狐妖收復，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望你細細揣度。接下來那狐妖應當出于畏懼不會再現身了，你可以用你身上的妖氣行非惡之事，我不會管，這是你應得的?！?/br>
    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為了實現夢想同時奉獻了rou身與魂魄，這種大無畏的精神甚至是讓人感慨的。

    只可惜，選錯了路。

    “哦，對了……”

    走到樓梯間口，洛十方突然回首，對著虛空劃出幾拳。

    “砰砰砰——”

    齊宇飛只覺幾股氣勁重重地打在自己身上，痛得他渾身戰栗，五臟六腑都仿佛產生了錯位。

    有生之年，從未體會到這種痛楚！

    他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哀嚎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喉嚨里壓根發不出聲音。

    “你不會想要知道我的體術究竟有多強，這是小懲大誡，之后請你償還被你傷害過的那些人吧?！?/br>
    直到洛十方離開了十分鐘后，齊宇飛才渾身虛汗地從地上爬起了身，再掀開衣服一看，皮膚白皙依舊，絲毫紅痕都不可見。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齊宇飛瞳孔瑟縮，再想到洛十方，心中哪能升起敵意，只留下深深的畏懼。

    可就算是洛十方也萬萬沒有想到，就算是警告了齊宇飛，還是會有別的人會搞事。

    ……

    是夜，正值半夜十一點，結束訓練后的尹峰、柴谷和彭偉志返回了寢室。

    三人是練習到最晚的一批，但比他們更晚的則是體力仿佛無窮無盡般的齊宇飛。

    尹峰不住感慨：“隊長真是太強了，也不知道這么高強度不要命的訓練他是怎么撐下來的?！?/br>
    柴谷：“我挺擔心他的身體的，看看人家洛十方每頓吃得跟山一樣高，擁有耗不完的體力還能理解，也沒見隊長吃得比我們多多少??？”

    彭偉志：“太晚了，咱們沖個涼就睡吧，誰先去？”

    “這么晚了，要不一起洗洗得了，一個人至少十分鐘，三個人就是半小時了，咱們還是省省時間吧?！?/br>
    尹峰的提議得到了另外兩人的一致認同。

    都是大男人的，三個人住寢室也有一段時間了，誰還有太多避諱。

    這個時候寢室里的攝像頭已經被關閉，三人帶著換洗衣物進了盥洗室，打開淋浴噴頭便是一陣笑鬧。

    無論多累，當三個已經產生友情的男人混在一起的時候，這種鬧騰是在所難免的。

    無意間，柴谷撞到了鏡子，一下就將鏡面給撞開了，露出里頭藏著的暗格。

    于是三人便發現了暗格里放著的紙盒。

    彭偉志皺了皺眉：“這好像是隊長的東西，我看他拿出來過，后面就不見了?！?/br>
    “里面放著什么？隊長干嘛這么神神秘秘的?！背鲇诤闷嫘?，尹峰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后，便將紙盒打開了。

    “你別隨便開別人東西……”

    彭志偉來不及阻止，就看到了里頭躺著的鬼面墨玉。

    柴谷：“原來是觀音玉佩啊，還是墨玉，顏色挺深的，應該很貴重，咱們放回去吧?！?/br>
    “這怎么看都不是觀音好不好！”尹峰瞇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那張猙獰鬼面，突然好想看到那鬼面眨了眨眼睛。

    他揉了揉眼就，不禁嘀咕起來：“咦……？這玉佩好像挺有靈性的，不知道是什么佛?！?/br>
    彭志偉勸道：“還是快放回去吧，隊長藏在這里不跟我們說，應該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我們私自拿出來不好?！?/br>
    “好吧~”

    就在尹峰打算將鬼面墨玉放回去的時候，他耳邊似乎響起一聲吁嘆，令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旋即揚起一個神秘的笑容。

    “你們……想不想玩兒一個游戲？”

    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