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十三章 拳頭大就是道理
禹池河畔。 寧信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沿岸??康臄凳лp舟。 這些輕舟的邊緣掛著一個個小小竹籃,有些裝著草藥,有些裝著礦石。 雜七雜八的東西被裝在這些輕舟的之上,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異味沖天了吧? 這次來探索禹池遺跡的勢力顯然不少,不可能只有北雨麾下,而其他勢力對于此地的了解,顯然也不會遜色于北雨太多,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礙于情報所限,他們的準備并非那么完善,所以許多支勢力湊在一起,才組成了這數十支輕舟。 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大家或多或少都是出了力的,而這里的輕舟一次性就只能運載數十人,而先進去禹池遺跡的修士自然就能找到更多的機緣,在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珍貴無比,沒有人愿意眼巴巴的在河畔等著其他修士去探寶。 這無異于是一場折磨。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寧信的聲音悠然響起:“看著你們吵架,我都替你們著急。大家都是從死人堆里摸打滾爬過來的修行者,穿上這一件件代表各家勢力的衣服以后,怎么就忘了修行者之間決定對錯的基本道理呢?誰拳頭大,誰先過去不就得了?” 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提出一個如此暴力的建議,毫無意外,這種人會引起公憤。 寧信自然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所以他并沒有一時熱血上頭,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口,而是動用靈力震動四周的空氣,讓一道道震鳴交織在一起,組成這句讓人恨不得宰了他,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道理的話。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膽子站出來說話!” 一名穿著幽綠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陡然睜開雙目,銳利無比的目光掃過四周圍觀的人群,仿佛這樣就能找出剛剛那個建議是誰提出來的一般。 站在中年男人對面的一個藍衣女修則是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江宗主,這里誰不知道您那點小心思,我看呀,您就別賊喊捉賊了!想動手便動手,你看看有沒有人會怕你!” 兩人之間明顯有恩怨,不過藍衣女修將臟水潑到‘江宗主’身上的時候,四周的修行者不但沒有開口質問,反而紛紛露出了深以為然的神色,顯然這位江宗主平日里也不是個善茬。 感受著四周修行者的目光,江宗主的臉色微微一變。 雖然他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但是他的確沒有這么做??! “哼!” 江宗主冷哼了一聲,沉著臉說道:“江某行的端、坐得正,你們何時見過江某自己有不承認自己所為之事的時候?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大家在此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妨直接動手,反正遺跡之中有的也不僅僅是機緣,強者先進,也算是替后來者開辟一條安全的道路?!?/br> “我沒意見?!?/br> “可以?!?/br> 四周的修行者們也是紛紛開口,表示愿意接受這種方式。 說句通俗易懂的話,沒有傲視群雄的實力,你就算運氣好找到了機緣又如何? 強大的修行者讓你把機緣交出來,你是選擇跪下生,還是選擇站著死? 不過大多數修士雖然有自知之明,感覺跟在后面吃點殘羹剩飯就好,但是另一部分修士則是直接祭出了各自的氣勢、法寶開始醞釀了起來,絕大多數都人都在醞釀著自己的殺招,也有小部分人盯著河畔的輕舟,眼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碌的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嗖! 還不等眾人恍神,一道白衣身影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了一艘輕舟之上。 咻!咻!咻! 七八道氣機瞬間鎖定了落在輕舟之上的寧信,絕大多數都卻還在觀望,他們想知道這個氣息僅僅只有返虛境一重,甚至連根基都不算穩的家伙,憑什么在各大宗派強者云集的情況下,直接搶下一艘輕舟代步。 “想動手?” 寧信似笑非笑的朝著人群望了一眼,風輕云淡的說道:“你們該想想,我既然敢站在這,肯定有我的底牌,你們不想著趕緊搶無主的輕舟,卻非要來尋我麻煩?” 眾人聞言卻是恍然大悟,紛紛從寧信身上收回了目光。 是啊,眼下還有數十支輕舟,他們何必要跟一個返虛境一重的小輩死磕? 正如他所說,來自宗門、家族的修行者們就算自身的戰力、修為不行,但是論法寶、符箓,他們卻不會懼怕任何人,他們在這里跟寧信這位看起來陌生,卻又仿佛氣度不凡,仿佛是大世家繼承人的存在抗衡,無異于是在消耗自己的力量,讓自己接下來的勝算更甚幾分。 之前被眾人懷疑的江宗主冷笑一聲,沉聲道:“江某勸諸位不要打歪心思了,這些輕舟都已經被江某用靈力固定,當然,你們要是能破開江某的靈力束縛,占據一艘輕舟,顯然也不在話下!” 話音落下,江宗主也是飛身而起,穩穩地落在了一支輕舟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寧信的錯覺,江宗主的目光似乎始終定格在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偏移。 寧信也不著急,只是背負著雙手站在輕舟之上,看著一道道飛身而起,還在半空中就已經擠出了各自攻伐手段開始廝殺的修行者隊伍,嘴角勾勒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修行者是強大的,他們即使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成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 但同樣,修行者也是可悲的,他們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會成為別人眼中的棋子。 修行者喊得最多的一句話,往往是:“我命由我不由天?!?/br> 但是很顯然,事實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修行者都忍受著命不由己的命運。 一具具返虛境的修行者尸身如同雨點一般從半空中砸落,有些落在了岸上,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還死死地望著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輕舟,眼中的不甘之色明顯,有些則落入了水中,再也尋不見任何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