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一劍撕天
與此同時。 被無數條水龍包裹起來的寧信穩如磐石,絲毫不被外界所影響。 終于,在寧信再次錯身避開一條水龍的時候,緩緩抬起右手,捏成了一道劍指。 破掉徐君的法術有無數種辦法,甚至只要寧信保持如今的躲閃,都能硬生生拖到徐君力竭。 但是...... 寧信的行事風格,何時是這般并非正面碰撞的避讓了? 他要以力壓人! 錚! 同樣在八荒龍舞范圍內騰挪的凈神發出一聲清鳴,竟然一改之前的姿態,陡然兇猛了起來。 接近四尺的劍刃上閃過一道寒芒,簡單粗暴的做出了一個上撩的動作。 轟! 一聲巨響傳開。 兩條盤旋的水龍直接被凈神斬斷,而趁著這個空檔,寧信的腳尖在泥地上一點,整個人便是朝著高空掠去,穩穩地接住了正在下落的凈神。 一絲絲黑色魔氣在凈神的劍刃上匯聚,寧信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在握劍的瞬間,他身上爆發出了一股似要撕裂蒼穹大地的銳氣。 被術法反噬壓在地上不得動彈的徐君,見狀非但不懼,反倒咧嘴一笑,怒吼道:“等的就是現在!” 話音落下,徐君便是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顯然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不過,寧信的舉動卻是正合他意,他之前細心地劃分好了水龍飛舞的區域,雖然隔離了寧信與他那柄會自己飛行的詭異長劍,但是卻并非沒有留下生門。 他賭寧信一定會去拿劍! 拿劍的瞬間,寧信便是滯空狀態! 徐君就不信,這世上有人可以在半空中還及時做出躲避動作! 這不同于修士的踏空,而是身體的結構,絕對反應不過來! 在徐君的控制之下,一條條盤旋的水龍一改漫無目的的姿態,而是紛紛朝著寧信撞去,徐君亦是再次噴吐出一大口血液,然后就這樣趴在了地上,仿佛連親眼看著寧信死去的力道都沒有了。 望著四周一條條碾壓而來的水龍,寧信握住凈神的右手轉了轉,冷笑道:“你算得不錯,這一次我是的確躲不開了。但……” 說到這里,寧信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凈神,繼續說道:“可是.......我為何要躲?” 泥濘地面中的積水還是懸空,四周垂落的雨水開始懸空,連那一條條盤旋的水龍,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拉扯,逐漸變幻為普通的水液,開始朝著寧信手中的凈神匯聚。 天空的云、空中的雨,呼嘯的風,遠處的山石、植被,甚至是這方天地的一切,隨著寧信抬起了凈神的這一剎那,寧信目光所及便是劍! 天、地、山、河皆是劍! 皆是他寧信的劍! 這些東西匯聚在一起,在寧信手中化作一道百余丈長短的黑色劍虹,將寧信的右臂與凈神,徹底包裹在了劍虹之中。 凈神,悍然落下。 轟! 又是一聲巨響炸開。 恐怖的劍虹從半空中砸落,將地面拉開了一條深深地溝壑,旋即,劍虹消散,剛剛那座仿佛被人奪去了顏色的天地,再一次恢復了常態。 徐君并沒有死去,寧信劍虹落下的時候,徐君便宛若回光返照一般,雙手一拍地面,瞬間飛射出數百丈的距離,堪堪躲開了落下的劍虹。 只是這一次,徐君付出的代價可并非是幾口鮮血,僅是寧信所見,徐君身上就裂開了一道道看似細長狹窄的裂痕,然后便是噴涌出了大量的血水。 雖然躲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是讓這幅油盡燈枯的身體爆發出這樣的力量,這徐君對于痛苦的忍受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不過,徐君倒是沒有寧信想象中的鐵骨錚錚。 躲開了這一劍,徐君并沒有繼續逃竄,也沒有站著那里,而是就地趴下,保持著剛剛那種被法術反噬的姿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自量力?!?/br> 寧信掃了一眼彈飛出去的徐君,面無表情的評價了一句。 在這種雙方實力有著絕對差距的情況下,這小子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再一次開始歇息起來,大有等他緩過一口氣,繼續與寧信動手的意思。 魔氣,滔天而起。 徐君沒有抬頭,也就沒有看到寧信的這一劍是何等威勢。 之前一劍落下,萬物皆劍,且八荒水龍盡碎,然而這遠遠還不止,那滔天而起的魔氣,在寧信頭頂形成了一片巨大無比的劍影,學著凈神的姿態,同樣斬落了一劍! 剎那之間,暴雨直接停止,只留下地面上那大大小小的水洼,證明著這里剛剛下過一場暴雨。 原本應該晴朗起來的天空,此刻卻呈現出一片黑漆漆的色彩。 若是有人仔細去看,必然會發現,寧信這一劍并非只是讓暴雨停歇,而是他直接撕碎了瑯琊圣域這一方世界的一片天穹! 這一劍,名為開天! 但是在這里,稱其為撕天,卻也毫不為過! 嘶——! 嘶——! 還不等寧信繼續追擊徐君,便聽見兩道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微微測過眼眸,寧信便看到了打著一頂白色油紙傘的齊守心,還有白天時與趙穆站在一起的那位黑衣青年。 此刻,這兩人瞳孔狂縮的看著踏空而立的寧信,似乎是不敢相信,寧信這一劍,足以撕開這方小世界的天穹,而且過去了這么久,被撕開的天穹,似乎依然沒有恢復的架勢! 齊守心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依然沒有脫離虛幻,居然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玉韜更是直接聳了聳肩膀,滿臉凝重的說道:“能夠請來這樣的存在助拳,難怪,趙潤能夠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原來是算準了我們的戰力?不打了,不打了,反正我也打不過!” 說到這里,玉韜略微停頓了片刻,伸手從袖間掏出一枚雪白的絲帕捂在臉上,輕輕咳嗽了兩聲。 玉韜是一名煉體修士,他對自己的防御很自信,但是看完寧信剛才撕開天穹的一劍后,玉韜便已喪失了戰斗下去的欲望,而且,他身體的舊疾也開始發作,若是真打起來,他的勝算不到三成! 齊守心依然撐著自己的白色油紙傘,面無表情的沖著寧信說道:“這邊交給我,你先去就忙你的事情吧,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到神殿區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