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十五章 走狗
老婦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沉聲道:“人不可貌相,這小子的實力,連姑姑我都看不透。瓊枝,這次瑯琊圣門一行,這小子必定是你的大敵,你得……” 老婦人話還未說完,臉色便是截然一變,抬起頭猛地看向天空一處方向,隱隱露出幾分忌憚之色,話鋒一轉道:“他怎么來了!” 韓瓊枝微微一怔,目光中露出了幾分不解。 在她印象中,自己這位在宗門里沒有什么實權,但是連宗主都要敬畏幾分的長輩也,算是活過一個時代的強者。 對于這樣的強者來說,是什么樣的存在,能夠讓她都露出忌憚之色? “那個家伙,姑且算是上個時代的人吧。曾經去過瑯琊圣門,聽說找到一件了不得的寶物,之后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在隱修。如今看來,他當了八大神朝的走狗!” 老婦人心中也是微微一嘆,臉上帶著幾分復雜之色。 瑯琊圣門六十年出世一次,每一次出世都會吸引來自九州大陸各地的天才云集,而這些人,最后能夠有十分之一活著回去 就算不錯了。 可是每個活下來的人,都意味著身上背負著通天的氣運與機緣,只要他們不被有心人狙殺,將來都會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 可是甘愿成為別人走狗的人,永遠都不是成為真正的強者! 那個男人投入八大神朝門下之時,就已經在登臨絕巔的路上迷失了。 “一個偏遠小域吹出來的名號,在如今這天驕匯聚的離陽天域,你有什么資格囂張?” 一道雄渾的聲音如同雷霆滾滾而來,似要震碎眾人的耳膜一般。 聽到這道聲音,被寧信幾乎要逼入絕地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起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覺,讓他笑的連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都不自知。 寧信微微瞇起雙眼,右手輕輕一動,凈神暴掠而出,然而,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出,硬生生將凈神定格在中年校尉額前半寸之處。 那道雄渾的聲音再次響起:“小輩,想在老夫面前殺人?你未免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吧!” “我要殺的人,縱然滿天神佛親至都留不住,更何況……” 寧信右手并成劍指,沖著中年校尉輕輕一指,繼續說道:“你只是條區區走狗?!?/br> 韓瓊枝望著寧信的背影而失色,連她的長輩都要忌憚的存在降臨,縱然是她這樣背后有天香谷在撐腰的圣女,都不得不低下驕傲的頭顱,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前輩。 可是那個白衣白發皆如雪的青年,卻如此輕蔑的應對,甚至直言對方是條走狗? 他的勇氣,到底從何而來? 這種似是挑釁的話語,卻如同神靈的宣告一般。 話音落下的同時,凈神在寧信靈力的推動下緩緩轉動了起來,那道阻礙在他前面的無形力量頓時從一層堅固的屏障,變成了一張脆弱的白紙,直接就被凈神給撕碎。 下一瞬,凈神穿透了中年校尉的腦袋,拖動著已經喪失了生機的軀體倒飛數十米,重重地釘在了一面墻壁上。 這時,寧信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淡漠如水的說道:“送你一句話,想去做惡事的時候,就得做好被人報復的準備,就像現在,你想殺我,就得做好被我殺的準備?!?/br> 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視著虛空,似乎那道雄渾聲音的主人在他眼中,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好!好!好!” 雄渾聲音的主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怒極反笑道:“哈哈哈,老夫今天就看看,你如何殺我!” 似有一道寒芒破空而至,只是隱匿在虛空之中,rou眼并不可見。 寧信雙眼一開一闔,滾動的黑霧頓時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旋即,寧信又掐了幾個手印,黑霧便在寧信的身邊匯聚,凝結出了一道道詭異無比的符文。 這些只有寧信看得見的黑霧在符文成型以后,便迅速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凡是被黑霧沾到的東西,無論是士兵還是植物,但凡是有生命的存在,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干枯、壞死,眨眼間的功夫,寧信面前的數百士卒便碎成了一地的骨灰。 “邪修!” 一名天香谷的女弟子眼中忽然綻開了一縷寒芒,右手緩緩抬起,似乎準備偷襲寧信。 啪! 韓瓊枝右手一甩,狠狠地抽打在了這名弟子的手腕之上,秀眉微蹙,沉聲道:“李師妹,這里的任何一方都不是我天香谷能招惹的,閉嘴,安靜看著!” 無論是寧信還是那道雄渾聲音的主人,似乎都已經超越了他們這些人的層次。 這種級別的戰斗,他們只有旁觀的資格。 雖然韓瓊枝不知道那些忽然化作骨灰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們這一方的人,包括四大家族的修行者都沒有受到影響,顯然是因為寧信刻意留手的原因。 如果任由李師妹出手,只怕她們一行五人,誰都別想活著離開踏馬關! “魔道手段?” “太天真了!” “你以為老夫會給你機會嗎!” 雄渾的聲音再度響起,虛空中那道迅速接近的寒芒,似乎速度再次暴漲了幾分。 一息的功夫,寧信的白衣白發就被一陣勁風吹得往后揚起,似乎下一刻,寧信就要被對方的攻擊狠狠地摜在地上一般。 錚! 釘在墻上的凈神一顫,頓時甩開了中年校尉的尸身,直接刺向虛空而去。 寧信雙手背負身后,任由黑色的霧氣在身邊流淌,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這吹出來的名號,比你這種藏頭露尾之輩還是強出不少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滿意,不如當面跟我說?使這種見不得人的伎倆是為何?想顯出你的高人風采?” 鐺! 寧信話音落下的時候,金鐵交加的聲音便已響起。 剛剛刺出去的凈神猛然彈回,如同一道寒芒,瞬間擦破了寧信的臉頰。 直到此刻,寧信才微微皺了皺眉頭,一絲靈力掠過臉頰處的傷口,在鮮血還未滲出前,就已經將傷口愈合,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虛空,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