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十四章時光荏苒
“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求你了,我跪下來求你,別殺我!” 王家內,黑云道人從后背抽出那柄道劍,不斷在人群里劈殺,哭嚎聲、哀求聲、悲鳴聲,一道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里透露著絕望,烏黑的鮮血流滿了王家,將王家地板染成一片血色。 有些血液干了,又被新的血液覆蓋住,在地板上鋪上了一層一層的血咖,饒使是黑云道人向來視凡人如螻蟻,此刻見狀也不由露出惻隱之心。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寧信一眼,見寧信面對這血流成河的場面,臉色竟根本不為所動,心中不由一顫。 這個人,好冷的心。 短短半個時辰,整個王家的家丁奴仆被屠戮一空,寧信面無表情走進王家大殿當中,只見這大殿里面,一名美少婦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明媚的笑意。 在她旁邊,一名嘴角流著哈喇子的青年,正滿臉驚恐的看著邁步而進的寧信和黑云道人兩人。 就在黑云道人準備上前擊殺那名美少婦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她不用殺?!?/br> 黑云道人聞言一愣,回頭看向寧信。 他有點搞不明白了,不是說殺無赦嗎,為何這女人不用殺? 寧信臉色漠然,他為何要讓這黑云道人將這王家殺戮一空,為何又要放過這美少婦,原因很簡單。 他在這王家的每個人身上都看到了nongnong的血氣,這些血氣都是他們造的殺孽,這些血氣充滿了怨恨與恐懼。 那,是一個個被他們害死的冤魂。 而在這個美少婦身上,他并沒有看到這些血氣。 一報還一報,這些奴仆家丁助紂為虐造下殺孽,只有用鮮血來洗清,而這個美少婦既然沒造下殺孽,自然就無需來償還這報應。 一切俱是因果爾。 “謝謝?!?/br> 美少婦朝著寧信,輕聲道了句謝。 隨即就見那美少婦,以一種果決之姿,狠狠撞在了黑云道長舉起來的道劍劍尖上。 噗! 一劍穿心! 美少婦嘴里涌出鮮血,道劍直接透過她的后背,一滴滴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地上。 “這...這...這” 黑云道人臉色一慌,連忙撒開手看向寧信,結巴道:“大、大人,這不關小人的事啊,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寧信點了點頭示意知曉,那美少婦低頭看了看從她身體穿過的道劍,嘴角勾起一抹解脫的笑容。 解脫了。 從她當年被強行綁到這王家來的時候,她的心里便萌生了死志,只不過她不甘心就如此去死,那樣太便宜了王家。 她知道,就憑王家這等囂張跋扈的行事,早晚有一天會闖下彌天大禍。 因此,這十余年來,她隱忍著,她堅持著,她要眼睜睜的看著這王家父子死! 如今,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她解脫了,她可安心赴死了。 寧信見狀輕嘆了一聲,抬起手,一巴掌將那嚇傻了在一邊的王少城,拍成了齏粉。 隨即,寧信再度抬起手指,一道道靈氣從他指尖射出,激射向那王家修建的地窖天牢中,將那暗無天日的牢門破開,化作一股輕柔的力量,將那十余名被鎖在天牢當中,日夜遭受鞭撻蹂躪的女奴托出。 做完這一切之后,寧信便轉身朝外走去,離開了王家,一道道關于因果法則的領悟,在他心中愈發清晰起來。 ...... 這一日,葫蘆鎮翻了天。 霸凌葫蘆鎮三代之久的王家,就此覆滅,鮮血甚至從王家宅子的大門溢出,流到了大街上,將葫蘆鎮的青石板,都染成了紅色。 無數葫蘆鎮的鎮民奔走相告,普天同慶,敲鑼打鼓,慶祝王家的覆滅。 在葫蘆鎮當中,還興起了一個傳說,說葫蘆鎮來了個白發飄飄的老神仙,誰家要是敢為非作歹,這老神仙就會上門治罪。 一時間,整個葫蘆鎮風氣都好了不少,甚至有心大的人,晚上開門睡覺。 而魏家,也并沒有趁此機會就去吞并王家,仍舊是規規矩矩的農耕做事,腳踏實地。 寧信離開王家之后,并沒有再回到魏家,而是出手買了一間店鋪和幾畝田地,當起了農家公。 魏家前來感謝了幾次之后,寧信吩咐不要再來打擾,魏家便也再不敢來打擾,就逢年過節的時候,送些雞鴨魚rou。 ......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 一年時間過去了。 在這一年里,雷澤州發生了許多大事,首先是魔君藏恩,再次傳來了消息,藏恩被道宗宗主等九名返虛天君,鎮壓封印在了無盡深海的一處小島上。 而為了封印魔君藏恩,道宗宗主等九名返虛天君,同樣損失慘重,道宗宗主當場身亡,另外八名返虛天君死的死,傷的傷。 道宗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其內七大殿主爭權奪勢,為了搶奪宗主之位,爭的頭破血流,死傷無數。 其次便是太虛宗主莊無道,徹底退出了太虛仙宗的舞臺,由玄機子暫代宗主之位,他自己開始閉死關,無數太虛仙宗弟子離開宗門,尋找機緣。 雷澤州紛紛擾擾,腥風血雨,無數天驕如雨后春筍般冒出,而寧信之名,則成了雷澤州的一大歷史傳說。 而偏居一隅的葫蘆鎮,在這一年里倒是風平浪靜。 寧信在這一年里,過得很平靜。 他在一條街尾的位置開了個畫鋪,平日畫一些山水河流,鄉間炊煙,人間景象。 除開之外,他便如同老農般,在地里種了些瓜豆花草。 而寧信身上的氣息,隨著這一年過去,愈發縹緲古樸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仿佛有著一股難言的田地韻味在里面。 之前的寧信,就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神劍,年輕氣盛,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朝氣,不過這雖然鋒銳的同時,但卻缺乏底蘊和積累。 但是如今的他,就像是神劍收鞘了般,充滿了大巧若拙,返璞歸真的氣息。 他就像一面風平浪靜的大海,深邃、神秘、浩瀚,令人看不穿,猜不透。 黃昏時分,寧信如同這一年的每一天般,坐在店鋪門口,在他身前放著一塊用支架架起來的畫板白紙。 寧信手握一根黑色毛筆,沾了沾墨水,眼里露出思索之色。 直到過了良久之后,他才抬起筆,在白紙上寫了兩個字: 因、果! 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能愈發感覺到,自己即將領悟因果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