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終究只是傀儡,防御力全靠制造材質本身的硬度,若是真正筑基初期的強者,我這一劍堪堪斬破護體真元罩,恐怕連人家的毛都傷不著一根?!鳖澏吨沂竹{馭飛鷹,左手在給自己的小腹敷藥,剛剛為了保證突刺的效果與減少手臂的傷損,朱鵬將金剛劍的劍柄頂在了自己小腹上,在那巨大的反沖擊力下,那堅硬的劍柄差點真破開朱鵬的內外橫煉。 當然,這也是朱鵬過于節省真元所導致的后果,若是他剛剛爆一下真元與元磁,斬出一記雷霆突刺,一劍斬下,那個傀儡的頭顱也并不是不能刺破。 只是悖論就在這里,朱鵬不能殺那具金甲兇神,因為擊殺了它會讓另外一具金甲兇神強化。 既然不能殺,朱鵬便不在它身上浪費真元,寧可小腹受些不影響戰力的傷損,寧可右手小臂麻木一會,卻可以節省下一招術法的真元消耗,這看似不起眼的小技巧卻是朱鵬當年在戰場上賴以保命的珍貴經驗,任何一場硬仗在未打完之前,朱鵬都把它當成一場持久戰準備。 “嘶”神鷹羽翼高速滑過空氣的嘶聲鳴響,朱鵬駕馭著機鐵神鷹終于沖出了最難行的區域,飛到了類似于洞府廣場的空中,在這里,卻是可以直線飛行了。 只是看著越來越近外界,本應該放心大膽往前跑的朱鵬與懷中女孩卻是一點歡喜的意思也無,因為他們倆看到了非常壯闊的無盡云海,白白的云氣在九天罡風的裹挾下恍如海浪一般不住的起伏蕩漾……“日,為什么我們會在九天罡風層中?”朱鵬恍如牙疼一般如是言語。 在遠處時,本來還抱著一絲幻想的希望,但當朱鵬駕馭著機鐵神鷹飛近時,站立在聚寶洞府的最邊上,所看到的卻是云卷云舒,白云蒼狗,波瀾云海,好不壯闊眩目。 只是朱鵬與懷中的女子卻恍如被一同被圍困在云海孤島上的凡人一般,除了發愣,便是發傻,兩兩相對,卻是欲哭無淚。這世間還有什么比給了你希望,然后再在你離近希望時,將它剝奪,更加殘酷的。 只是再如何難的日子也得一天一天的過,在大限來臨之前,哪怕是脆弱如凡人者,不也得咬著牙堅持日復一日的活著。 聚寶齋內,最殘酷的血斗依然在繼續,身為北地魔門最強宗門的魁首,七烈老祖的堅強與兇悍不是聚寶洞府的傀儡主事可以輕易想象的,被足足四個半同等級的筑基修士圍著毆呀(傀儡主事重傷狀態,戰力削減嚴重,所以只能算半個。),可是直到此時,傀儡主事都快撐不住了,但七烈老祖依然在堅持死撐。 “死呀,你為什么還不死?都打到這個地步了,你怎么還不死?快點死吧?!?/br> 第497章 搏浪一擊,三秒殺 傀儡主事近乎于短路般如斯喊叫,眼前這個恍如惡鬼一般的男人實在給它帶來太多的沖擊與驚駭,猶不得它不怕、不懼、不忌憚,不畏懼如仇。 七烈老祖在四名金甲傀儡的劍光斬擊下已經是周身傷痕累累,那裸露出來精悍的軀體上卻是血口處處,地上已經破碎了兩件防御靈器與五件上品防御法器,但哪怕堅持到如此地步,七烈老祖依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的身側唯有一面恍如烈陽的金鱗烈火鏡依然在散放著赤紅旺盛的光輝。 地上碎的盡是防御法器,因為有金鱗烈火鏡在手的七烈老祖實在不需要其它的攻擊法器,用了也是浪費真元法力。 “轟”赤紅的火光舞空而旋,將七烈老祖與四具金甲傀儡同時圍住,四具筑基境的金甲傀儡的確利害,但是它們的防御基數還沒有超出七烈老祖的攻擊上限,所以此時它們也是傷痕處處殘破不堪,一個雄霸一方的百年老魔既然能夠活到今天,這本身就很說明實力,若要傷他,無論是人還是傀儡都必須付出足夠慘重的代價。 四具金甲傀儡中目前還保持基本完好的只剩兩具,另外兩具一個缺胳膊一個少腿,若不是七烈每次下殺招前都會在這些傀儡身上感受到致命的危險,這四具金甲傀儡至少已經倒下三具了?!斑@些傀儡身上應該有自爆法陣之類的東西,所以我每次下殺招之前都會感到非常的兇險,應該怎樣應對呢……” 哪怕處于絕對的劣勢七烈老祖的頭腦卻依舊清明,不急、不慌、不畏、不亂,這種恐怖的戰斗素養在廝殺一輩子的七烈身上體現的尤其完美。 漸漸的,七烈注意到了腳下將自己方位慢慢圍繞的殷紅血水,側目,卻看到墨羽趴伏于地恍如已經斷氣般一動不動,只是他身下的血水卻在一股詭異力量的作用下緩緩流淌,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牽引它們一般。 注意到這一點,七烈老祖一邊cao控著赤紅烈焰與四具金甲傀儡穩定攻防,一邊對著不遠處的傀儡主事輕笑低語:“老祖,我三歲時以‘食材’的身份入地烈鬼心宗,五歲在餐桌上拜魔陽老祖為師,七歲殺人,九歲開始正式接受師尊衣缽所學,十三歲時,就已經是北地修行界揚名的魔宗天才……像我這樣的人,便是要死,也必然要帶著自己的仇敵同入地獄,雖然拉著一個傀儡一起死挺吃虧的,但是大限臨頭,卻也不好挑三揀四了?!?/br> 幽幽的言語,就恍如北地最寒冷的風在吹刮,恍如看不見的刀子一般刮骨入rou,帶出了一股讓膽氣不壯者都忍不住打哆嗦的陰寒冷意。 七烈老祖身周的金甲傀儡是不受影響的,但傀儡主事可不是無心無情的自動售貨機呀。殺氣、氣勢這種作用于心靈的力量原本對傀儡的影響最小,正常情況下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的地步。 可偏偏聚寶洞府的傀儡主事雖是傀儡身軀,但被高階秘法培煉過,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它是一點都不少,這本身只是意味著高等仙道位面傀儡術的高明程度,但此時此刻卻成了七烈老祖眼中的可供攻伐的致命破綻。 因為心中的畏懼怯弱起,傀儡主事自然忽視了身周的變化,進而忽視了它腳下那很不正常流動的殷紅血水。驀然,本來一直在遠處靜默裝死的墨羽彈蹦而起,他已經沒有腰部以下的部分了,但是修者的身軀相較于凡人那是千錘百煉,像魚一樣僅以腰力彈蹦對于修者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拖著依然在淌血甚至流淌內臟的下半身,墨羽聲嘶力竭的吼:“老祖,三秒?!彼髅髦澜o自己的下半身施放一個寒冰符可以讓自己的存活時間大大延長,若是靈藥與醫治到位及時,未必不能保住性命。 只是他明明知道卻并沒有那么做,而是選擇以魔門秘法激發生命力,以自己的性命鮮血勾畫出自己生命中最后一個法陣:“血獄幽魂縛”。 身為一個魔門修士,在知道自己生機渺茫的前提下,哪怕再如何怕死的修士,都不會缺乏搏命一擊的勇氣?!袄献?,三秒?!?/br> 墨羽以自己最后的力氣與生命嘶吼,下一刻七烈老祖、傀儡主事與四具金甲傀儡的腳下驀然有一個詭異的血色陣圖浮現,這股殷紅的血光近乎于無限的增殖,變成恍如藤草一般的性質,瘋狂蔓延束縛著它們籠罩范圍內的所有人物,除了與墨羽一樣真元性質的七烈老祖。 墨羽身為七烈老祖的副手,修為并不高,但煉氣九層頂總是有的,再以魔門極殘酷的秘法激發自身氣血生機,耗費不少時間以血刻陣,如此種種條件累加一塊,束縛陣法范圍內的筑基境修士并不是不能做到,雖然只有極為短暫的三秒。 “何須三秒,一點五秒就已經夠了。墨羽,安心去吧,日后你的子侄親眷就和我的子侄親眷一般待遇,有我七烈一口湯喝,就絕少不了他們的?!?/br> 七烈老祖并未言語,但那股靈識意念卻已經傳了出來,修者靈識是比世俗語言更加容易表達心情的“語言”,所以彌留之際的墨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七烈老祖此時懇切與誠意。帶著安心寧靜的意味,墨羽緩緩合上了雙眼,魔功反噬的血焰在他的身上燒炙,只是他卻感受不到半點的痛了…… 在那漆黑無盡的世界里,墨羽似乎又一次看到那殘酷魔門之中,那個帶給他溫暖與安逸感的家,原本身為正派修士的年輕妻子正在守著他們年幼的兒子,望眼欲穿的等候他的歸來。 “對不起,這輩子都沒對你溫柔一點,誰叫你是被我搶回來的……哪怕我那么愛你……”念頭絕,殘軀化灰,散亂尸灰,恍如漫天飄舞的黑蝶。 高手爭鋒,一秒已經足以決定十次生死了。 第498章 云雨秘術,繞指柔化 并不是形容修者之間的戰斗多么殘酷,而是形容修者的反應速度與執行效率是凡人十倍以上都不止。 控印轉訣,七烈這一次再不惜真元吞吐法力損耗,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得到比此時更好的機會了,因為這里已經再沒有一名長于陣法的修士肯為他豁上性命來創造機會了。 赤紅的火屬性真元幾乎凝成了實質巖漿,朱鵬在心內的猜測并沒有錯誤,他的確是在地底深處突破功力瓶頸修成筑基境的,而且是功行六轉的境界。 魔功成就引動的地變之象雖然不小,但經過厚厚地殼傳導到外界時已經微不可察,所以他這個筑基境功成之日,除了他自己,竟沒有一個修者知道。這也是他能夠斬殺地烈鬼心宗宗主自己上位的主要原因,可笑世人皆以為他憑借一面寶鏡稱雄,卻不知道,若是自己不成,便是把一個神器、仙器扔你面前,不成還是不成。 真元運轉,法力耗盡,那凝若巖漿的力量灌入金鱗烈火鏡中,讓這面寶鏡上的鱗片波光粼粼金光閃爍,恍如在強大的力量下被賦予了旺盛的生命一般,但哪怕如此,七烈猶不滿足。張口,一大口赤紅熾熱的舌尖精血噴吐,這一擊七烈拼著大耗元氣,這一擊七烈拼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瘋狂。 “死吧?!焙饑[著,赤紅色的烈火巖漿以金鱗烈火鏡為中心急速的旋轉,七烈老祖身周的四具金甲傀儡因為被束縛著,所以面對這種火焰燒融別說規避,就連防御姿態都做不出來。 它們本就傷痕累累的殘破鎧甲在這烈火高溫之中緩緩消融,七烈老祖根本就不再觀看一眼,因為他多年的經驗與自負告訴他,別說是筑基初期的傀儡兵器,就是四個實打實的筑基初期修者,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有死無生,只剩下被燒化成渣這一條路走。 所以他凝聚著四周的火焰,將最后的余力與目標對準面露驚惶之色的傀儡主事?!八腊??!睅е^大的力量,恍如宣判一般如是言語。 下一刻,七烈老祖手中的金鱗烈火寶鏡在海量真元法力的灌入下,驀然從中奔跑出一只周身金鱗覆體的巨大火鱗巨獸,鹿角獅鬢,焰蹄火瞳,看那搖頭擺尾的架勢模樣,像極了一頭傳說中的圣獸麒麟——至少也是有真正麒麟部分血統的存在。 七烈老祖隨著術法變化自然而然的撲入眼前的火麒麟中,這頭擬化而出的火麒麟就是金鱗烈火鏡的真正力量模式,七烈老祖能夠發揮出這種力量,說明他對這面寶鏡的了解更深了一籌,只要他能撐過今日的生死之劫,日后戰力增漲甚至修為提高都不在話下。 烈烈火焰焚破虛空,七烈合身火麒麟帶著一股絕大的攻擊力沖身形受束的傀儡主事沖襲而上,這一擊若是擊實,此戰定矣,七烈老祖會怎么樣暫且不說,聚寶洞府的傀儡主事反正是死定了。 與此同時,朱鵬正踩著機鐵神鷹,抱著懷中女子沖著護罩外面的無盡云海發傻,后面一只展翼擊空的金甲兇神已經持著重矛迅速追殺過來,可是朱鵬一行人卻已經陷入了欲逃無門的尷尬。 “讓我來吧,以血魄嶺大祭司的手段修為,想來只要逃出這里,哪怕在九天罡氣之中,也能保得性命……”就在那只擊翼飛天的鳥人越飛越近時,朱鵬懷中的女子突然如是言語,不知在什么時候,她已經擦干凈自己原本熏黑的臉,露出一張潔凈素雅的明媚容顏。 “別發傻,你能做什么?若是要擊殺后面的鳥人,你不用陪上性命,我花些手段自然便能完成斬殺?!敝禊i微微皺眉,卻并不以為懷中女子能夠做出什么扭轉局面的事情,而朱鵬又感受到她眉宇之間的隱隱決絕,自然知道她心生絕望之下要施展殞命殺招了。 而朱鵬救她卻只是心之所向,根本就沒指望她對自己能夠有什么助益幫持,若是有得選擇,朱鵬并不想因為些許利益便為自己的一時善意,籠罩上血色殷紅的影子。 只是懷中的女子卻并沒有在意他的言語,反而輕伸殘留的一支手臂,微撫朱鵬俊郎剛硬的臉頰。 “你們這些男人呀,就是這個樣子,有那么一點本事就喜歡事事頂在前面,最后弄得自己傷痕累累,卻總傻笑著說什么:‘沒事’?!?/br> 朱鵬皺眉,有點不大適應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如此的親近,只是在他揚頭避開之前,卻在無意間接觸到懷中女子那隱含霧氣的雙眼,其中有些迷離的味道,似在緬懷,又似在思念。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娥眉。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看著眼前的含淚女子,腦海之中自然而然的升起李白的詩句。 “她在想念誰?”朱鵬心中并沒有升起被人當作替代品的憤怒,反而產生這樣的疑問心思,只是還沒等他疑問出聲,一直都在他懷中靜默的女子,卻突然單臂一揚,擊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這并不是偷襲,因為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攻擊力,只有一股不小的反作用力讓這個只剩一支手臂簡直被削成人棍的女孩脫出了朱鵬的懷抱,恍如一只撲火的飛蛾一般周身燃燒著淡淡粉色的真元,沖著聚寶洞府四周的微黑真元罩滑翔而去。 “若大祭司因我而活,請照顧一下北地云雨宗,若大祭司因我而活,請將我的乾坤袋交給北地云雨宗后山的那個男人……”言語話畢,女子已經撲在了那微黑的真元罩上。 并沒有想象中驚天動地的爆裂巨響,唯一的變化就是那黑色的光罩被漸漸浸潤出一層微紅的粉色,溫柔鄉,英雄冢,很多刀劍無法完成的事情,卻可以通過繞指之柔輕易完成。 別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擁有紫魄天睛的朱鵬可以察覺出,相比四周的真元防御結界,這一片粉色區域的防御力至少瞬間下降百分之四十。 第499章 我不要死,空間跳躍 若是朱鵬此時全力爆發,恐怕真的能夠直接沖出這聚寶洞府的結界籠罩。 當然,也有另一半可能是朱鵬硬生生闖出去一半,然后人就被兩面夾合的真元結界生生卡在了那里,進退不得了。那個北地云雨宗女修的心意不錯,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破界法術,太低估聚寶洞府的防御結界了。 “現在硬闖,一半的可能被卡在那里,而且即便闖出去還要應對九天罡氣的沖擊。但是不突,后面那幾個鳥人不但不比九天罡氣好應付,而且還有越打越強的無賴屬性呀?!比螒{血魄嶺的大祭司如何殺伐果斷,此時也不禁陷入了微微的糾結。 只是朱鵬這邊還沒下決定呢,形勢卻已經突變,再容不得朱鵬選擇了。 整個飛行在半空中的聚寶洞府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真元反應與海量的靈氣吞吐,整個恍如巨大島嶼的空中洞府都恍如地震一般不斷的震動顫抖,看那模樣,給人一種它會在下一瞬間就直接崩解的錯覺。 下一刻,聚寶洞府的中心處突然刺出一道巨大強橫甚至已經強橫到rou眼可見的靈氣光柱,磅礴的靈氣柱直沖天穹上方,與四周大氣相摩擦甚至產生淡藍色的氤氳。 以直射天穹的巨大靈氣柱為中心,整個聚寶洞府的氣流都在激烈的旋轉,下一刻,淡藍的天穹之上慢慢裂開一個漆黑的領域,這個領域的出現讓朱鵬立刻放棄了突出聚寶洞府防御結界的念頭,因為那不是求活,那是找死??催@聚寶洞府的架勢,明顯是要進行空間跳躍,朱鵬若是此時硬闖出去,除非他在突出去的那一刻直接將自身修為飆漲到步虛境,不然在天外星域甚至錯亂的時空流中,不用半秒鐘,朱鵬就會被沖得連點渣都不剩。 “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搞出這么大的動作,空間跳躍(聚寶洞府三十六件特制寶器聯動)呀,這是?!蓖轮?,朱鵬如是言語,卻是駕馭著急旋的風,進一步提高機鐵神鷹的速度,躲避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的金甲兇神,傀儡這玩意可不知道怕,哪怕整個聚寶洞府都鬧騰的翻天覆地了,它卻依然堅持執行著之前的指令,擊殺入侵者。 聚寶洞府好好的為什么要倉促進行空間跳躍呢?這還是聚寶齋內七烈老祖惹得禍,駕馭著“金鱗烈火鏡烈”所擬化出來的火麒麟,對著身形被束的傀儡主事嘯殺而至。這一招若是正面打中,七烈老祖可以確定傀儡主事必爆無疑,這一點聚寶洞府的傀儡主事自己也分外的清楚。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近乎于瘋狂的求生執念映入心神,不得不說高級仙道位面的傀儡造魂術實在太精益求精了,就連正常生靈的求生本能都模擬的如此完美,若是換成地星修者擁有這項技術,一定會將什么貪生怕死一類的情緒意念統統剔除,直接造出一個只知收錢供貨的智能供貨機。 從技術境界的角度來講自然是高級仙道位面的修士遙遙領先,但很多時候完美并不意味著成功,相反,在很多時候,完美這種東西本身就意味著一種破綻。 在生死脅迫的威脅之下,傀儡主事爆發出莫大的潛能,直接跳過原本需要的很多步驟與程序,直接激發了聚寶洞府的最高權限——空間跳躍。 它想要的并不是聚寶洞府空間跳躍這件事本身,而是因此連帶來的防御結界,在聚寶洞府進行空間跳躍的過程中,身為此地的唯一智能主事者,它將直接連接聚寶洞府的防御護罩,換句更明白點的話說,那就是此時的它處于無敵狀態。 “轟”七烈老祖帶著攻擊強猛的烈火麒麟直接沖撞在傀儡主事的身前,只是眼看就要將對手的頭顱擰下了,七烈老祖卻愕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稍近一步,那個本不應該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傀儡主事周身突然籠罩了一層淡淡發黑的真元護罩,就是這看似單薄的護罩,卻把七烈老祖的必殺一擊硬生生的擋在了外面。 “你是殺不了我的,所以,還是你去死吧?!毖弁畠榷己孟駸襞谝话惴派渲鴱娏业乃{光,自身功率全開的傀儡主事全身爆著各種電火花,然后沖著近在咫尺的七烈老祖如斯瘋狂的吼。 它太害怕了,它太需要宣xiele,下一瞬間,它周身的真元罩好像彈簧一般反彈,輕易便將駕馭一件靈器的七烈老祖反彈回去,因為他此時的對手不是一具傀儡主事而已,而是整個聚寶洞府聯成的三十六件空間寶器。 七烈老祖無法反抗的被反彈開去,他大聲不甘的嘶吼,剛剛站定又想繼續沖擊,他并不想放棄眼看即將到手的勝利,他為了這一刻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只可惜,一柄寬大鋒銳的暗金色重劍突然在他的身后穿透刺入,七烈老祖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胸前突然刺出的暗金色劍尖,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數。 老祖吃力的回頭,但動作剛做到一半,身后那位無聲無息便秒殺筑基境強者的暗金重劍士已經將寬大的劍器抽了出來,借著抽劍的慣性,七烈轉身倒地,看到的卻是一具周身暗金色的重裝戰甲,雙手雙持大劍,背生巨大暗金蝠翼的恐怖傀儡。 “筑……筑基……后期?”嘴邊流淌著血,七烈老祖最后看到的一幕卻是一個漸漸放大的暗金腳掌,“啪”,一聲恍如西瓜般的爆碎聲響起…… 朱鵬駕馭著機鐵神鷹在旋轉氣流的作用下高速飛旋,他不但要耗費心力在劇烈的風中保持神鷹的平衡穩定,更要在這種條件下應對一只恍如瘋狗般傀儡的不住沖殺。 誰也不會以為堂堂筑基境的傀儡會沒有遠程攻擊手段吧,它們是有的,只是在洞府追擊戰中它們施展受限,此時此刻變成了范圍空曠的空中追擊戰。 第500章 迫降,茶談,三月 那只唯一能飛的金甲傀儡,手中的全金屬戰矛就好像變成了ak47一樣,一個勁的往朱鵬方向飆射金色的如電真元。 朱鵬駕著飛鷹漸漸盤旋到聚寶洞府的中心位置,而就在這時,一直平靜的地面上突然射出一道和空中一模一樣的雷霆金光,卻是那具被朱鵬斬斷一翼金甲兇神手持全金屬戰矛給了朱鵬一下陰的,這樣的上下打擊,空轟地射,便是朱鵬這樣的規避達人也玩不起。 好像被那道自下而上的金色電光擦到點邊,朱鵬駕馭的機鐵神鷹就好像一駕失事的戰機般,冒著一股灰煙帶著弧形的角度就直接往地面上轟砸而落,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朱鵬被迫降的方向正是聚寶洞府的核心位置,聚寶齋。 此時的聚寶洞府已經完成了一半空間跳躍,這動作指令已經不可中止了,原本淡淡藍色的美麗天穹被強橫的靈氣光柱硬生生開出一個漆黑的星域,而周圍有淡黑色真元罩維護的聚寶洞府,已經有過半升入那異空間中了。 既然空間跳躍已經不可終止,那么朱鵬就得把握跳躍的落點位置,至少將空間跳躍的所到位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朱鵬可沒打算現在就去蟲族星球,荒獸世界甚至高等仙道位面來個“異星移民尋游記”。 三個月后,秦王嶺,血魄族地,朱允與毒龍子李哲對坐飲茶,看著窗外云卷風舒,本應好不愜意。只可惜李哲的心思不在茶水上,朱允親自為他準備得兩杯好茶都被他如酒一般肆意痛飲。 放置茶杯之后,李哲一推手,不愿再和朱允繞圈子,開始直逼中宮:“三弟,現在已經是第三個月了,我們也應該把鵬兒身死的事情宣布出去了吧,畢竟鵬兒無論在血魄嶺還是血魄城中都身系要職,這事情拖得越久,便越不好掩蓋?!?/br> “咦,我可不這么覺得?!睋u搖手掌,朱允并不認可李哲的話?!岸缒阋仓砾i兒在血魄嶺內外的影響有多么大,可以說現在的血魄之城就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若是為了一時得失而宣布一條根本就不能確定的消息,我覺得失大于得,很不合算?!?/br> “怎么能說不確定,鵬兒已經足足三個月音訊全無了,而且從詭道·天目得到的秘報與分析你也應該看過,最好的估算結果,鵬兒的生存幾率也不超過三成?,F在拖,拖,拖,拖到了最后我們會難以收場的?!泵鎸χ煸实牡?,李哲有些激動的言道。 “就算確定鵬兒已經身死,我也不覺得現在宣布就是一個好的時機,你也知道名氣聲望這種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淡化,君子之澤,尚且五世而斬,我覺得拖個三五年,不但可以確定鵬兒是否已故,更可以把事情的負面影響削減到最低程度?!?/br> 朱允的搪塞話語幾乎把李哲氣得七竅生煙,前段時間來找他,他還是按月按月的拖,現在倒好,一拖就是三年五載,李哲當然是說什么也不能接受。 “隨著時間推移淡化影響,簡直就像開玩笑一般,朱三三現在偽裝成朱鵬的模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連我都被嚇了一跳,別說三年五載,便是三五十年我看她都能一氣裝下去,當著血魄城主,執掌著一方大權,這聲望怎么淡化下去?”說到激動處,李哲幾乎立身咆哮。 只是血魄嶺內別人怕他,但怕他的人中卻絕對不包括朱允,有些閑適的喝了口茶水,避過李哲的氣勢風頭后,朱允淡淡的問了一句:“二哥頂著尚未痊愈的傷勢破關而出,為的就是這些小輩事務?”一句話語把李哲說得老臉一紅,因為這讓他聯想到兩件事情,而這兩件事情都是他人生中的大尷尬。(被朱鵬擊敗,李氏一族的貪污事件。) 只是朱允說這句話不單單只是為了刺激李哲,他更多的是不想因為小輩的事情傷了兄弟之間多年的情誼而已。 “二哥,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急著想讓朱三三下臺,因為你受不住家里小輩的哀求,想為他們謀回往日的地位與利益。如果是在平常,以咱們三兄弟的多年情誼,這些小輩之間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去計較,那些蠅頭小利便算我朱允給小輩的壓歲禮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