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城外突襲
一輛馬車緩緩在家丁的護衛之下出了秦家莊,而路旁早有一隊騎兵等待了多時。 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年紀大約四十上下,策馬來到馬車邊上,沉聲道:“姑爺,小的劉劍云,老爺讓小的帶著家丁們來給姑爺助陣?!?/br> 車簾掀開,不過露出的不是秦風的腦袋,而是一顆碩大的狗頭。只見大黑死死盯著劉劍云,嘴巴微張,兩條后腿繃緊,一副準備躍過去的姿勢。 一只大手從車廂里伸出來,一把攬住大黑的脖頸,將他重新拖回了馬車里。 目光在城外的二十多名騎兵身上一掃而過,秦風點頭道:“泰山有心,秦某受之有愧,只是要麻煩你們一趟了?!?/br> 劉劍云微微一點頭,明顯沒把秦風的客套話放在心上,而是轉移話題道:“姑爺,這些都是跟隨老爺在戰場上廝殺的漢子,沖陣、擒敵無一不能?!?/br> 這是要讓秦風量才而用,不要殺雞用牛刀的意思。 不過秦風還真在這群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殺氣,就連表情和眼神都是無比的冷漠。 絕對是殺人殺多了! 秦風敢肯定,這群人應當是一群見慣生死的好漢,身上的殺氣可做不了假。 “好!” 放下車簾,秦風伸手安撫著因為第一次出門而躁動不安的大黑,同時在心里思考著劉方此舉的用意。 “應該是為了彌補劉平那個蠢貨犯下的錯誤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對于劉平,不管劉方嘴里罵的多兇,心里定然也是寵溺的,不過女兒、女婿這里受了委屈,他同樣也要安撫,也就變成了如今這種情況。 為了劉婉婷的面子,還有自家老丈人的面子,秦風這才一口答應了下來,否則他還有其他解決辦法。 別人,尤其是自己的老丈人把熱臉湊上來,你卻還逼格滿滿的給人家一個冷屁股,這不是牛逼,而是傻逼。 秦風不是傻逼,他覺得有來有往才是處世之道。 想起今天消息的來源,秦風微微一笑,結果大黑這貨發現秦風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松了些,立刻往前躥了一步,把碩大的狗腦袋探出車外,一臉好奇地打量著那些行人和馬車。 沒走出多遠,竟然又有一隊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騎士就等在路邊。 看到秦風的馬車之后,領頭的男子縱馬上前,對著馬車拱手道:“小的李羽,家主河陽郡公,如今家主和少主不在家中,夫人言少主既為江陽伯弟子,自當服其勞,特命小人率人前來聽江陽伯調遣?!?/br> 李長雅他娘派來的? 仔細想想,秦風和他這個準駙馬弟子也有將近一年沒見過面了,聽說那小子在西域那邊倒是混得有模有樣,甚至還手刃了兩名突厥人,可他娘突然派人來幫自己… 應該是老丈人在給自己撐面子,所以特意通知的吧。 當然,也不排除遼東李家想和秦風加強一下關系的可能,畢竟秦風如今和太子、晉王都打得火熱,日后不管是誰上臺都少不了他的好處,能夠和這么一位日后勢必會乘風而起的潛力股打好關系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此便代我多謝郡公夫人了?!?/br> 三家人馬合在一處,拱衛著秦風乘坐的那輛馬車,浩大的陣勢頓時吸引來不少羨艷的目光。 等抵達延平門外的時候,那些看守城門的士卒看到這個架勢,馬上規規矩矩的站好,眼神都不敢四處亂瞟。 “這是哪家的貴人?出行竟然帶如此多的護衛?!?/br> “什么貴人,你沒看見那馬車的規格只是普通,連鄉下那些土財主都能用嗎?” 這話還真沒什么錯,秦風在封伯之后,除了秦家莊那塊匾額換了之外,其他基本什么東西都沒動過,而且他平日出門喜歡騎馬,馬車自然不會動太大的心思,看起來也就毫不起眼了。 一行人往城南走了大概百余步的距離,一長排院子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秦天湊到馬車邊,低聲道:“老爺,前面幾十步就是了?!?/br> “那就準備吧?!?/br> 秦風把車簾掀開,可眼前的地形卻讓他皺了皺眉頭。 左邊就是一條狹長幽暗的小巷,是不是死路,秦風不知道,但如果真被人鉆進去,死傷了附近的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 “注意別讓人逃到那條小巷里?!?/br> 秦朗重重把頭一點,然后和那兩家的領頭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分出十余騎分散在四周,準備隨時截殺漏網之魚。 “老爺,何時動手?” 所有人馬都悄然靠近了那座院子,然后分為幾路,將院子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秦風伸手摸著大黑油光水滑的長毛,緩緩開口道:“等天快黑的時候?!?/br> 那個時間點是吃晚飯的時候,警惕也最為松懈,一旦被突然襲擊,很難作出有效的應對。 隨著秦風的命令傳達下去,所有人都靜靜地盯住了各自的位置,一言不發地等待著后續的命令。 周圍的路人看到這個架勢,紛紛繞道而行,生怕被牽連進去。 至于巡城的士卒,他們早早就接到了消息,今夜肯定不會出現在此處。 “老爺,胥倀來了?!?/br> 秦風正在閉眼假寐,聞言楞了一下,沉聲道:“無妨,我來對付他?!?/br> 馬車掉頭后向前行駛了一段距離,緊接著秦風的耳邊就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就停在這?!?/br> 馬車停住,車簾掀起,秦風盤腿坐在車廂中央,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隊疾馳而來的鷹揚衛,不見有任何動作。旁邊的大黑倒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可卻被秦風伸手按住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一些令人恐懼的低沉吼聲。 “秦風…” 胥倀低吼了一聲,眼中怒火涌動,想起自己之前屢次在這小子手里吃虧,此時恨不得能直接沖上去將那馬車連帶里面的秦風撕成碎片。 “唏律律…” 在距離馬車只有十余步的時候,胥倀狠狠一勒手中馬韁,那匹西域駿馬頓時長嘶一聲,又向前沖了幾步才堪堪停下,此時馬頭距離秦風的馬車不過咫尺之遙。 胥倀在馬背上俯視著秦風,可令他失望的是,秦風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慌亂,只有無盡的冷笑。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兩柄連弩已經精準無誤地瞄準了他的要害,馬車旁邊,秦朗長刀在手,隨時能夠一刀斬下他的馬頭。剛才他若是有一點對秦風不利的心思,最后吃虧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外面有人!” 院子里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喊,在寂靜的傍晚格外刺耳。 “動手!” 秦風喝了一聲,秦朗手中長刀順勢一轉,筆直地指向了那座小院。 “砰!” 附近找來的一根房梁被家丁們當成了撞木,狠狠撞向了小院的大門。 伴隨著無盡的煙塵,大門轟然倒地,李羽長槊在手,對旁邊的劉劍云點點頭,然后一馬當先就沖了進去。 劉劍云不甘示弱,手中長刀一揮,率領著劉家的家丁就往里邊沖。 “棄刀跪地者不殺!” “上墻!” 秦朗大喝一聲,秦家的家丁立刻帶著連弩翻上了院墻,居高臨下地尋找著敵人的蹤跡。 “江陽伯!” 胥倀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看著那座熟悉的小院,沉聲道:“江陽伯于大興城中妄動刀兵,這是想要謀反嗎?” 秦風輕蔑一笑,搖頭道:“說秦某要謀反的不就是你們嗎?再者說,胥中郎將今日來此作甚,還縱馬提醒里邊的人,難不成胥中郎將和里邊的逆賊是同黨!” 扣帽子誰不會??! 剛才胥倀那下看似是給秦風一個下馬威,但實則卻驚動了里邊的人,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胥倀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之色,恨道:“敢問江陽伯到此可有圣旨?若是沒有的話,那就別怪本將要維持大興城的安寧了!” “??!” 一聲慘叫讓胥倀額頭滴下了汗珠,可秦風卻好像頗為享受,閉著眼聆聽半晌之后才道:“胥中郎將何時成了京兆尹?” 先是暗諷了胥倀一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秦風不等胥倀回答,就死死盯住他問道:“里邊是誰?” 胥倀抿了抿嘴,沒有,或者說沒辦法回答秦風的問題。 秦風也不在意,好似自言自語道:“今日三家合力,都是戰場上百戰余生的好手,胥中郎將,你說他們能堅持多久?” “希望他們能夠支撐的久一些,否則也太無趣了,哈哈哈!” 不知是秦風的話刺激到了胥倀,還是那笑聲讓他心神大亂,只見胥倀臉色一變,反手抽出腰間長刀虛指秦風道:“江陽伯無旨在大興城中妄動刀兵,本將身為鷹揚衛中郎將,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來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