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報應
老實說,胥倀這些日子過得并不好,他總是會莫名的有些心慌,晚上更是噩夢連連。為此他特意去看了大興城最有名的郎中,結果卻非但沒有讓他好轉,反而讓他更是郁結。 “胥將軍,您這是心病,有道是心病還需心藥醫,老夫雖能給您開些明心靜氣的藥物,但最后卻還得您自己想開?!?/br> “你且回去,朕自有處置?!?/br> 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胥倀差點沒聽到楊堅的話,那后果... “末將領命?!?/br> 遲疑片刻之后,胥倀掩飾好自己心中的狂喜,躬身向殿外走去。 “胥中郎將走好?!?/br> 羅元剛剛趕回來,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叟,傴僂著身子站在一旁。 胥倀斜睨了羅元一眼,暗含得意道:“胥某自然走得好,可惜有的人怕是要無路可走了!” 掌案太監雖然不是內侍大太監,但吹耳旁風的能力依舊少有人可敵,而羅元自然沒少被各方勢力所拉攏。 但這位平日里從來不站隊,甚至面對太子也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情緒在其中,這就讓很多人都對他咬牙切齒。 他娘的!你這個老東西既然不想上進,那就滾下來,擋在這個位置之上,如何讓我等在陛下的身邊安插自己的人手? 最重要的是,別看劉哲明這個大太監已經身子不正,投靠了某方勢力,但劉哲明還真不能拿羅元如何。他們兩人就是楊堅安排下來打對臺的,以免自己身邊人全部成了一條心。 羅元森冷地瞥了一眼胥倀的背影,然后大步進入了殿中。 “陛下?!?/br> 楊堅頭也沒抬,開口問道:“朕的阿五如何了?” “啟稟陛下,公主殿下小憩片刻之后剛醒,秦先生正在為她處理傷口...” “秦先生...秦風?” 楊堅楞了一下,猛然想起來,自家女兒可是兩次都被秦風給救回來的。 “正是?!?/br> 回答完問題,羅元肅立在一旁,沒再開口。 楊堅沉默片刻,突然大喝道:“來人!” “陛下?!?/br> 值殿將軍大步入內,抱拳行禮。 楊堅大手一揮,喝道:“立刻追上胥倀,命其...” ... 甘泉殿偏殿之中,秦風從隨身攜帶的箱子里取出一堆的瓶瓶罐罐,然后讓人扶住剛剛醒來的楊阿五。 楊阿五的雙手被兩名宮女抓住,但是她并沒有害怕,反而一臉好奇敵看這折騰他那些瓶瓶罐罐和白色的棉簽。 秦風動作輕柔地用生理鹽水洗干凈楊阿五手心那些墨綠色的藥膏,然后抬頭微笑著問道:“阿五,疼嗎?” “不...”一開始楊阿五還想裝硬氣,不過沒等把話說完,她就立刻改口道:“疼的,好疼!” 看著自己手心里的那幾個水泡,楊阿五那雙大眼睛里頓時蓄滿了淚水。 秦風伸手拿出一根細針,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剛剛打開便彌漫出一股濃烈的酒味。 邊上的楊勇渴望地看了一眼秦風手中的瓷瓶,舔舔嘴唇道:“子玉,阿五可還小?!?/br> 他以為秦風是打算把楊阿五灌醉,好讓她感覺不到疼痛,不過阿五的年紀太小,而那酒味又實在太濃郁,頓時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饞蟲。 秦風沒搭理他,先是把細針在酒精中浸泡了一會,然后回頭喊道:“拿個燭臺來!” 旁邊的曾亮不敢怠慢,連忙從旁邊拿過一個還在熊熊燃燒的燭臺。 眾人都不知道秦風這是準備干嘛,還倒是準備給楊阿五針灸,可問題是也沒聽說過燙傷要針灸的。 秦風拿著細針靠近火焰,只聽一聲細響之后,細針上面就燃起了藍色的火焰,看起來絢麗無比。 “呀!” 饒是獨孤皇后見多識廣,在看到這個顏色的火焰之后,還是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楊勇同樣有些茫然,他喝了這么多的酒,還沒聽說過哪種酒能夠點燃,這酒得多烈? 倒不是他們大驚小怪,而是這個年頭蒸餾酒根本沒有出現,整個大隋都是發酵酒,底數低得可憐,更何況秦風用的是正兒八經的酒精,點不著才是怪事。 秦風看看細針被烤得差不多了,就低頭對楊阿五道:“疼就對了,你如今還疼,手掌上還有水泡,我給你處理一番,仔細調養的話,十日之內就能初步痊愈?!?/br> 這個時間可比之前請的那個郎中要短不少,而且剛才秦風這番作為雖沒人能看懂,但都有種不明覺厲的功效。再加上楊阿五對秦風的信任和報償雙手不能動的痛苦,楊阿五連忙點頭道:“秦風,那你快點,阿五不怕?!?/br> 不怕?一會兒不要被嚇哭才好。 秦風莞爾一笑,道:“你先把眼睛閉上?!?/br> 楊阿五眨巴幾下大眼睛,然后乖巧無比的聽從秦風的吩咐,緊緊把自己的雙眼閉上。 秦風用力端住楊阿五的手,手中細針在水泡的底部輕輕一刺,然后立刻用棉簽把滲出來的液體全部擦掉。 “痛嗎?” 楊阿五沒有睜眼,只是果然地搖了搖頭道:“沒關系?!?/br> 就這樣,秦風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水泡全部刺破,然后才用裝在瓷瓶里的燙傷膏給楊阿五敷上,最后綁好繃帶,還沒忘給她打了一個蝴蝶結。 “感覺怎么樣?” 秦風見楊阿五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但長長的睫毛卻在顫動,便開口問道。 “好了許多,感覺涼涼的,也不像之前發癢了?!?/br> 楊阿五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被纏上潔白繃帶的雙手,頓時有些新奇。 秦風起身道:“我留下些藥物,以后每天都要用簽子沾著這個水給阿五擦拭傷口,然后再敷藥,繃帶也要每天換新的?!?/br> “記好,這段時間不要讓阿五碰水,洗手也不行,等傷勢好了就無礙了?!?/br> 一旁的曾亮連忙仔仔細細把每一步都記錄下來,深怕自己忘記個一星半點。 吩咐完,秦風伸手揉了揉楊阿五的頭頂,安慰道:“阿五放心,最多十日,我保證你就能和憨憨一起去爬樹了?!?/br> 楊阿五正在小心翼翼地活動著自己纏滿繃帶的雙手,感覺再也沒了那火辣辣的疼痛之感,正心中欣喜,可聽到秦風的話,頓時有些不滿道:“阿五才沒有爬樹?!?/br> “好好好,阿五沒有爬樹,都是憨憨爬的?!?/br> 秦風響起楊阿五在看到莊上那些猴孩子爬樹以后,就拉著憨憨去禍害院子里那顆小樹苗的事就想笑。 閨女被養野了??! 獨孤皇后長嘆一聲,不過卻沒有遷怒的意思,反而覺得這樣還算不錯,至少阿五不用像她兩個jiejie一般,每日學習什么三從四德。 “圣人、殿下,小子就告退了?!?/br> 既然楊阿五的問題不大,秦風也不準備賴在皇宮里,這地方飯沒自家好吃不說,呆著也不自在。 “勇兒,代本宮送送子玉?!?/br> “兒臣領命?!?/br> 楊勇和秦風一起退出甘泉點,楊勇正準備和秦風回去喝上兩樽,卻想沒想到正好有人來傳楊勇,楊勇只得讓張衡代替自己送秦風出宮。 隨著皇帝的回宮,不管是內侍還是宮女,都不復之前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反而有點腳步匆匆,不過在看到秦風兩人之后,依舊紛紛避讓。 張衡把秦風送到宮外,這才低聲道:“秦先生,剛才胥倀在陛下面前告了你一狀,說是你跋扈,縱馬硬闖皇城,還差點把阻攔的苗松抽瞎眼睛?!?/br> 說起這事,秦風還是一肚子的氣,恨恨道:“當時我心急如焚,那廝一身酒氣不說,還伸刀想要阻攔于我,要是馬驚了怎么辦?” “我沒縱馬踩死那廝已經很給胥倀面子了,不知好歹的玩意!” 張衡顯然也對鷹揚衛沒什么好感,便點頭道:“秦先生放心就是,這事在陛下那已經過了?!?/br> 過了的意思就是楊堅已經處置完畢,絕對不會秋后算賬,所以秦風完全可以放心。 秦風有些驚奇道:“既然我沒事,那苗松如何,陛下可懲罰他了?” 這位還真是...睚眥必報。 心中吐槽一句,張衡強忍著笑意道:“苗松如何處置的,咱家不知道,不過一回秦先生回去的路上應該能看到陛下是如何處置胥倀的?!?/br> 還學會賣弄關子了? 不過秦風還確實被張衡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心,想看看胥倀那家伙是如何倒霉的。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開口問道:“張公公,咱大隋的官員在上衙的時候酗酒就沒人管嗎?” 這可有點把張衡給問住了,他有些不確定道:“咱家也不甚清楚,不過想來應該是不能喝酒的吧?” 秦風大笑一聲,縱馬離去。 “這可不行?!?/br> 張衡搖了搖頭,其實他明白秦風的意思,無非是讓他去散播苗松‘上班’時間喝酒的消息。 不過他卻不敢,否則大隋上下這么多的官員,誰還沒個應酬,如果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楊堅來給禁酒令的話...旁人暫且不說,只怕太子就得把他活活撕碎。 “看你還敢給東宮下絆子不敢!” 望著前殿的方向,張衡輕蔑的笑了笑,仿佛已經親眼看到了胥倀受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