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推倒,重建!
深吸一口氣,秦風問道:“敢問長孫公,在刀兵面前,仁義為何物?” “大漢對西域可仁義?如今西域各國隨西突厥侵我大隋,殺我漢人子民的時候,可知仁義二字?當年光武帝對南匈奴可仁義,可后來如何?” 有些話秦風不想說,但史書中那斑斑血淚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洗刷干凈的? 至于草原異族和西域各國,乃至南詔、吐蕃等等,他們都是掠奪者,是破壞者,最后還要成為征服者。 隋唐強盛,外戰無敵,可到了趙宋再看看,別說金、遼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就連西夏、交趾這等小國都敢來趙宋身上咬上一口,趙宋難道不仁義? 縱觀華夏歷史,恐怕沒有一個比趙宋更加仁義的王朝,天子和士大夫共天下,可惜的是,儒家武裝起來的趙宋并沒有仁者無敵,而是一次又一次被刀槍打得遍體鱗傷,更是在和親之后開創出了歲幣這等丟盡臉面的東西。 長孫晟沉吟片刻,搖頭道:“想法不錯,可陛下那里卻很難贊成?!?/br> 這話其實是說,你的想法我贊成,可皇帝不答應,我們有什么辦法? 不過楊堅和楊廣父子還就真是這個尿性,在他們看來,大隋是天朝上國,那么和鄰居,尤其是認自己為老大的小弟們就應該和睦相處,老大哥吃rou,小兄弟們也應該分一口湯喝。 楊堅畢竟是苦日子過來的人,還知道收斂一些,等到楊廣這個敗家子上臺的時候,甚至為了招待各國使者,讓人把整個大興城都用綢緞給裝扮起來,就為了裝逼。 秦風頗為無奈道:“可那是無數的錢糧和戰馬,大隋還沒有富裕到連這些都看不上的地步吧?” 對于這點,長孫晟心有戚戚,點頭道:“我在西域的時候見過那些胡商,我大隋的絲綢、瓷器只要運過去就能以十倍、百倍的價格賣給那些人,駿馬、葡萄酒、玉器在西域仿佛不要錢一般?!?/br> 秦風伸手緩緩敲打著輿圖上的西域,憤然道:“我大隋開國不久,甚至連陛下都要帶頭節儉,連皇宮...長孫公,小子去過南陳,皇宮雕欄玉砌,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咱大隋的皇城甚至還不如建康城一個富戶的宅邸。而且,大隋如今人丁是不多,所以田地夠用,可等到數十年,百年以后呢,可還夠用?” 從沒有哪一個國家、哪一個民族能和漢人丁口增長的速度相提并論,不過秦風這話依舊是夸大其詞,隋唐、兩宋都不會有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真正到了無法解決的時候都明朝中后期了。 話說了很多,直到長孫晟離開的時候,他的態度依舊很堅定,那就是拒絕。 不過秦風并沒有在他的身上感覺到迂腐,相反,這個人很忠心。 對于他來說,皇帝的命令才是第一要解決的問題,其他的都可以往后稍稍,秦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能夠說服楊堅,那長孫晟這里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其實就算說明不了楊堅也無所謂,秦風有足夠的時間來等楊廣上位,而且他相信,在自己的影響之下,這小子絕對不會還和歷史上一樣的作死。 而且秦風也并沒什么沮喪的心情,他心里十分清楚,目前儒家的力量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基本沒有撼動的可能。 唯一幸運的是,如今并不是兩宋或者大明,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并沒有被禁錮的那么厲害,投筆從戎也絕對不是什么傳說中的故事。 把魏徵找來,秦風一臉鄭重地交代道:“從明日開始,授課可以加入其他的內容?!?/br> “恩師!” 魏徵有點意外,在他看來,秦風教授的很多東西表面上看并沒有什么大用,但只有深入學習和研究以后,你才能發現其中的深不可測。 他如今教授的卻只有家丁和一些莊戶們的孩子,如此高深的學問,就這么輕易的教出去嗎? 秦風點點頭,滿臉唏噓道:“是時候了,若是再等下去,我怕就晚了?!?/br> 其實秦風一開始是想著用利益來推動大局的,可經過和長孫晟的一番交談之后,秦風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了一些。 從董仲舒上天人三策到現在,六七百年的時間已經讓儒家的思想深入人心,這里面指的不只是讀書人,包括不識字的普通人也深受這些思想的影響,自以為是天朝大國,看不起周邊的夷狄。 無數血淚已經表明了只靠仁義道德是不行的,但楊堅明顯沒有吸取這個訓教,讓秦風覺得自己有必要采取一點行動。 “既然和平演變無法成功,那就推倒重建,總比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才想著求變的要強?!?/br> 如果秦風沒記錯的話,楊堅并不是一個短命的帝王,也就是說楊廣上臺還需要不少的時間,所以干脆來個雙管齊下。 于是乎,在第二天,整個大興城都籠罩在因為沙缽略的賄賂而引起的血雨腥風中的時候,秦家莊同樣不平靜。 當然,秦家莊和朝中的事沒什么關系,引起轟動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秦家少爺秦風親自給莊戶的孩子和家丁們上了一堂課。 一堂足以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課。 “少爺不會是修習過什么仙家術法吧?” “某看更像是什么幻術?!?/br> “別瞎說,沒聽少爺說嗎,只要學了他的學問,這事誰都能做到?!?/br> 鑒于秦風的身份和農忙的結束,今日來聽課的不只孩子們,不少莊戶都攜家帶口來了,當看到秦風竟然從guntang的油鍋中撈出一枚銅錢還毫發無損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你們看到沒有,油鍋都已經冒泡了,可少爺就這么把手伸下去,把那個銅錢撈出來,手還是一樣的白皙,沒有一點傷痕!” “那么多油,糟踐了??!” “誰說不是呢?少爺什么都好,就是敗家這個毛病...哪怕用水來做那個什么實驗都好啊?!?/br> 有的人震驚于秦風近乎仙術一般的手段,一些女人則在心疼那些被用來做實驗的油,那可是好東西,普通莊戶一年能見到油星的日子屈指可數。 不過如果秦風聽到這話肯定臉都要綠了,少爺這手可是rou做的,真放進開水里還不煮成豬蹄? 在楊廣看來,這應該是秦風壓箱底的手段,于是在課后便憂心忡忡地去找了秦風。 秦風收拾著實驗器材,看到楊廣過來,便開口道:“如今我也算是開創了一門新學,只是卻和儒家沒有半點關系,也不知道那些老夫子們會不會用口水把我淹死?!?/br> 這么多年下來,并不是沒人開創新學,往前數數,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在當時其實就可以算作新學,包括后來的程朱理學、王陽明的心學、以及各種學派,都可以歸納到新學之中。 不過這些新學再怎么新,其本源都是孔老夫子傳下來的那一套,然后進行加工再創作。 這就好比大家都是在少林寺學武,你學的是大力金剛腿,我學的是鐵頭功,而他學的則是龍抓手,門路不一樣,但大家都是師兄弟,對內或許有爭斗,但在對外的時候,大家都是少林寺的弟子。 可秦風這一套明顯是另辟蹊徑,和儒家沒有半文錢的關系。如果換成道家那種我自己玩的,你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搭理你的性格,那秦風自然沒事。 可儒家的排外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在他們的眼中,除了儒學之外,大概天底下其他東西都是旁門左道。你若是不成氣候的話,他們或許懶得搭理你,但你若是表現出能夠威脅到他們地位的強勢以后,絕對會遭到群起而攻之的待遇。 楊廣長嘆一聲,有些擔憂道:“子玉兄,小弟覺得...夠嗆??!” 連未來的皇帝,歷來信心滿滿,夢想就是和秦皇漢武比肩的楊廣都覺得這事很難,可見儒家的勢力有多么難以撼動。 不過秦風卻沒有受到打擊,微微一笑道:“我有信心,你看著便是?!?/br> 這件事注定不可能把楊廣拖下水,否則他會被百官圍攻,連登上皇帝那個位置的機會都不會有。 而在秦風的計劃當中,皇帝的支持至關重要,最起碼得要讓皇帝兩不相幫。 這也是秦風為什么從開始就沒考慮太子楊勇的原因。那家伙已經被調教成了一個書呆子,或許會憐惜他的才華,但絕對不會支持秦風的行為,甚至讓他兩不相幫都是難事。 至于秦風的信心來源... 成了自然好,敗了大不了帶著一家逃到海外去稱王稱霸,按自己的想法來大招拳腳,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