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師
“多謝諸位抬愛,但我暫時并不打算收學生,所以諸位請回吧?!?/br> 秦風緩緩渡步而來,看著門口這些心思各異的人,微微拱了拱手,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不收學生?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番話給驚呆了,要知道他們之中有很多權貴子侄,只要你秦風點了頭,甚至不需要真的教授什么東西,便能編織出一場密布在整個朝堂上的大網,能夠謀取無數利益的大網,銀子、權利、名聲,你想要什么沒有,可你居然這么輕松就拒絕了? “秦先生,我家公子可是范陽盧氏子,您這么做,不妥吧?” 五姓七望之一? 秦風心中有點驚訝,要知道范陽盧氏可是如今的頂級世家,比楊素那個弘農楊氏,蘇威那個武功蘇氏還要高上一個等級。這等世家出來的子弟,哪怕只是旁支也絕對不容小覷,要知道憑劉方的官職和身份,才能給劉婉婷的大哥求取一個崔氏旁支的庶女,可見五姓七望在大隋是多么牛逼。 可秦風在最初的驚訝之后就淡然了,范陽盧氏又能如何? 根本沒回答,秦風轉身就準備朝主宅走去。 之前那個綠袍少年見秦風連范陽盧氏的面子都不賣,先是心頭一喜,隨后大聲道:“秦風,我乃北海...” “閉嘴!” 沒等他把話說完,秦風就回頭喝了一聲,微怒道:“我可不是什么文壇泰斗,你也不是后起之秀,有這個時間,滾回去照照鏡子,莫要出來丟人現眼!” 本來秦風的心情還算不錯,對于前來拜師的人,哪怕他們心思不正,但秦風也不愿口出惡言,但這位... 一臉的白粉,看著就像剛從面粉堆里爬出來的一樣,再加上身上那股讓人惡心的怪味,配合著他低劣的激將法,讓秦風沒有一點和他虛偽的想法。 照鏡子? 年輕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土老帽是在嫉妒自己英俊的面龐,于是便得意道:“秦風,你莫不是怕了?” 這種低劣的激將法,你就用不膩嗎? 秦風一臉不耐煩道:“秦某不是你爹,沒慣著你的必要,更沒功夫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你若是自認才高八斗,那就先去太學...哦,現在改名叫國子監了,你若是真有本事,那就去國子監試試,若你真能贏了,那秦某陪你做過一場也沒什么,若是沒那個本事,哪涼快哪呆著去!” 說完,秦風根本沒給那人回應的機會,對一旁的家丁喝道:“把門關上,若是有人敢強闖,打斷腿,丟出去!” “是,少爺!” 應諾一聲,家丁毫不猶豫的關閉大門,那綠袍少年正準備開口,卻差點被大門砸在臉上。 “秦風,你以前我不敢嗎?” 楞了一下的綠袍少年勃然大怒,抬腳就準備踹門,可想到之前傳聞河陰縣公府二少爺的管家都被這些家丁打斷了腿,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他立刻心虛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可他放棄了,明顯有人不愿意放過他。 “那位天才,你不是想要去國子監挑戰嗎?也無需那么麻煩,這至少有一半人是國子監的學生,怎么,比試一番?” “是啊,若是你能勝了我們,想來秦先生應該會給你一個挑戰的機會,怎么樣?” “來就來,少爺我怕你們不成?比什么...” 話沒說完,剛才為綠袍少年開路的那個彪形大漢連忙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少爺,國子監可不能得罪,否則的話,哪怕是老爺都壓不下來??!” 在沒有科舉的年頭,太學,或者說國子監這個全國最高學府可不像后世那樣可有可無。 但凡家世不好,還想當官的讀書人,基本上全部都集中在這,說句天才匯聚完全不為過,更有無數官員本身就是出自太學,別看官位高低,人數在那擺著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秦風有著晉王之師,十倍于甘羅的名頭,輸給他不算丟人,更何況秦風接連搞下來兩位太學祭酒,真材實料擺在那,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多太學學生前來拜師。 可那綠袍少年是個什么身份,太學豈是那種人人都能來捏一下的軟柿子? 真把這些吃了大虧的太學生惹毛了,別說他,哪怕他爹是當朝大員,那也只能等著無數的彈劾奏章,口水足夠把他全家淹死。 想通其中的關節,綠袍少年沒有絲毫猶豫,腦袋一歪,就勢在那大漢的懷里‘暈’了過去。 大漢一把抱住少年,滿臉堆笑道:“諸位讓讓,我家少爺犯病了,得趕緊去看郎中!” 在一片哄笑聲中,綠袍少年被大漢拖出了人群,也有不少人見沒有機會,徑直離去。 但同樣也有很多人覺得秦風這是試驗一下他們是否心誠,所以就等在門外,大有秦風不答應收他們為徒,就不離開的模樣。 對于身后發生的事,秦風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他是真的不準備收徒。 他前腳才在太學抨擊了一番讀書人抱團取暖的事,回頭自己就收攏人心,這種事他干不出來。 踏進家門,只見劉婉婷和婉兒都有些害怕地看著他,秦風就笑道:“無妨,只要有些學生想要拜師罷了?!?/br> 劉婉婷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后又有些驚喜道:“夫君可是答應了?” 想象著自己出個門能遇到無數喊自己師娘的人,劉婉婷就是一陣激動,況且當官、著書、收徒本就是這個時代讀書人成功的三樣標準。當官,自家夫君有出使南陳的大功,著書,被人偷一本教材都能被當成秘籍,若是再收幾十個徒弟... 秦風看著一臉歡喜的劉婉婷,搖頭道:“讓你失望了,我沒答應?!?/br> “為...為什么?” 在劉婉婷看來,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她想不到秦風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秦風往自己的躺椅上一坐,舒服地伸伸懶腰,開口道:“那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為學本事而來的,估計一部分是為了阿英,一部分是為了我的名聲,還有一部分是覺得我以后定然能夠青云直上,最后可能有一小部分是學本事的。這等人收進門墻,若是闖了什么禍還得牽連于我,何必呢?” “也是,心不誠,不知根知底的咱不能收?!眲⑼矜蒙钜詾槿坏狞c點頭,然后笑道:“再說了,那么多人,若是累壞了夫君可怎么辦?” 成婚一年有余,夫妻倆對對方的秉性都很清楚,秦風很大概率是懶得教授那么多學生,其他的都是借口而已,不過劉婉婷卻不愿揭穿自家夫君。 “少爺,您之前那個當官的弟子來了,正在大堂等著呢?!?/br> “當官的弟子?” 秦風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應該是蘇威推給他的那幾個民部小官,不過那三人自從他出使南陳以后就沒有來過了,今天能有什么事? 邁步進入大堂,只見茍才哲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恩師,我們尚書大人請您去一趟?!?/br> 蘇威? 那老東西又憋著什么壞呢? 秦風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幫他教授官員,可沒拿他的一點好處,完全是白干一場。而且今天早上蘇夔還到這來上課,有什么事不能用兒子,非得讓下屬來跑一趟? “這是...升官了?” 楞了片刻以后,秦風才發現茍才哲的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官袍,雖說還是綠色,但比他們之前那身強了不少。 茍才哲有點不好意思道:“昨日吏部才下了公文,學生如今是民部巡官,正六品,都是恩師的恩德。今日弟子還有一事,我們三人想請恩師吃頓飯,還請恩師賞臉?!?/br> 秦風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道:“不妥,雖說你們升了官,但離紫袍還有不少的距離,想來家中還有老小要養,官場上的應酬也少不了,這都得花銀子。我這你們也清楚,不缺吃穿,告訴他們兩個,心意我領了,但飯就不必吃了?!?/br> 茍才哲猶豫一下,還是老實道:“恩師無需擔心,我們三人的家境確實算不上好,不過私底下也都接了個帳房的活計,有恩師教的本事,用不了多少時間,卻能賺不少的銀錢,一家老小倒也夠用?!?/br> 當初秦風就是個沒有絲毫名氣的毛頭小子,但凡家世好些的,恐怕都拉不下臉來跟秦風求學,也就茍才哲這三個升官無望,還受人排擠的家伙來碰了碰運氣。 說完這話以后,茍才哲有些忐忑,畢竟堂堂六品官員去當帳房...他不知道秦風會不會認為他們給自己丟了人,不愿意再認他們這些學生。 秦風停住腳步,看了茍才哲一眼,突然笑了。 “不錯,挺起胸來!” 茍才哲聞言下意識地抬頭挺胸,仿佛回到了當初在秦家莊cao練的時候。 秦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贊賞道:“擔心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們做的很好,民部可以說是六部之中油水最多的地方,可你們沒有貪污受賄,沒有中飽私囊,而是憑自己的本事賺錢,有什么可丟人的?” 茍才哲笑了笑,搖頭道:“恩師說的是,只是...這終究于禮不合?!?/br> 朝廷官員都得打工養家,這事傳出去,皇帝的臉往哪擱? 所以不只是大隋,歷朝歷代這種事其實都不被允許。 “什么禮不禮的?!鼻仫L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放手去做,若出了事就說是我讓你們做的,哪怕鬧到大興殿上都不怕,我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準備讓朝廷的官員餓著肚皮給他干活!”